殿外的喊杀声像滚雷般炸响,我攥着檀木匣的手沁出薄汗。
玄慈刚踏出殿门,徐昭就踉跄着扑进来,脸上一道血痕正往下淌:张教主,宝树王的人破了前殿防线,青袍使带着铁浮屠冲上来了!
玄慈前辈呢?我扯下他腰间的止血药粉按在伤口上。
白眉鹰王硬接了妙火宝树王一掌,现在在演武场拖住他们!徐昭倒抽冷气,但对方人太多,最多撑半柱香!
半柱香。
我望着香案上那截燃到半截的藏香,喉结动了动。
寒玉髓不能落在波斯人手里,可玄慈前辈的周天贯通境界虽强,面对十二宝树王加西域三派...
徐昭,天山有没有能拖延时间的机关?我突然想起玄慈提过的暗格,比如祖师像后的手札里有没有记载?
他眼睛一亮:有!
三百年前天山掌门用星陨铁铸了套璇玑星盘,藏在玉虚峰地底!
能引动山岩布下迷阵,当年阻过蒙古十万大军!
现在能启动吗?
得去演武场东侧的望星台!徐昭扯下染血的腰带系紧伤口,我带您去!
我把檀木匣塞进怀里,九阳真气自动护住寒玉髓的寒气。
刚迈出殿门,冷风卷着血沫扑面而来——演武场上玄慈的道袍已被划破几道口子,白眉凝着冰晶,正以掌风震碎妙火宝树王的火焰刀。
十二宝树王呈北斗阵围住他,青袍使的铁浮屠方阵正往殿门方向推进,马蹄踏碎积雪,溅起的冰渣像利箭。
徐昭,带二十个内门弟子去引开铁浮屠!我抽出圣火令,我去望星台启动星盘!
您疯了?他急得跺脚,宝树王的人都盯着您呢!
他们要的是寒玉髓和我。我抹了把脸上的雪,我露面,他们才会追。
徐昭突然跪下来,额头抵着青石板:张教主,天山上下这条命都交给您了!
起来!我拽他起来,等打完这仗,我请你喝二十坛西域葡萄酒。
他抹了把脸,抽出腰间双钩:弟子这就去调人!转身时衣摆带起一阵风,卷走了地上半块染血的波斯圣火令——和前日执法堂搜到的一模一样,看来内鬼的消息早传出去了。
我深吸口气,运起九阳神功。
丹田那团暖烘烘的气团瞬间窜遍四肢,寒玉髓的凉意被烘得像春雪,贴在胸口说不出的熨帖。
我跃上殿顶,圣火令在阳光下划出银弧:波斯的狗东西们!
张无忌在这儿!
演武场的喊杀声猛地一滞。
妙火宝树王的火焰刀擦着玄慈的左肩劈在青石板上,炸起一片火星:抓住他!
活要见人,死要见髓!
十二宝树王里的智火宝树王最先反应过来,手中银鞭如灵蛇窜来。
我足尖点着飞檐狂奔,银鞭抽在瓦片上,碎瓷片扎进手背也不觉得疼——九阳神功的修复力正快速愈合伤口。
青袍使的铁浮屠掉转马头,马蹄声震得山壁簌簌落雪。
我拐过偏殿,故意在照妖镜前停留半息——镜中映出三四个黑影从房梁扑下,是波斯的!
我旋身挥出圣火令,第一式焚我残躯带起热浪。
影杀的淬毒短刃擦着我耳际划过,却被九阳真气烤得发烫,刺客吃痛松手,短刃掉地。
我趁机抓住他后颈往墙上一撞,转头又避开第二人的锁喉手。
张教主在偏殿!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铁浮屠的马蹄声更近了,我能听见甲叶摩擦的声响。
正跑着,眼角瞥见望星台的六角飞檐——就在演武场东侧,玄慈和宝树王缠斗的正下方!
前辈!我大喝一声,星盘!
玄慈正在硬接刚相宝树王的金刚杵,吐了口血沫子却笑了:臭小子,算你没白看手札!他突然反手拍出一掌,掌风裹着积雪凝成冰墙,将宝树王们逼退三步。
我趁机窜上望星台,台中央的璇玑星盘落满雪,青铜表面刻着二十八星宿图。
启动要按角、亢、氐三星!徐昭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他带着弟子们正用剑盾阵抵住铁浮屠,当年掌门笔记里写的!
我抹去星盘上的雪,指尖按在位。
青铜突然发烫,像被投入熔炉的铁块。
接着是,星盘发出嗡鸣;位按下时,整座玉虚峰都震颤起来。
山脚下传来闷响,我看见铁浮屠的方阵突然陷进雪坑——是星盘引动了地底的冰脉!
成了!徐昭欢呼一声,却被铁浮屠的长矛挑翻。
我心口一紧,正要下去帮忙,玄慈的掌风突然扫来,将我卷到演武场中央:走!
密室在祖师像后!
寒玉髓不能丢!
他的道袍已经浸透鲜血,白眉上的冰晶却更亮了——这是周天贯通境界的武者燃烧生命力的征兆。
我咬着牙冲进大殿,祖师像背后的暗格正在震动,露出半尺宽的缝隙。
钻进去的瞬间,听见玄慈的怒吼:滚出天山!接着是宝树王们的惊呼,和山岩崩塌的轰鸣。
密室里霉味呛人,只有头顶透下一线天光。
我摸出火折子点燃墙上的油灯,这才看清四壁都嵌着寒光闪闪的机括——是天山的梅花钉,触发机关就会万箭齐发。
慢着。我屏住呼吸。
九阳神功的热气在体内流转,我能清晰感觉到空气里的细微波动——左边第三块砖下有根绷直的丝线,右边墙角的石缝里渗出淡淡腥气,应该是毒雾。
我解下外袍裹住手,轻轻托起左边砖块。
丝线地断开,右边墙缝里立刻喷出绿雾,却被九阳真气烤成一团白烟。
继续往前,地面突然往下陷了半寸——是翻板陷阱。
我脚尖点着翻板边缘跃过去,听见下方传来铁器碰撞的声响,应该是淬毒的尖刺。
雪莲寒玉髓...我念叨着,看见最深处的石台上放着个水晶盒。
盒身刻满冰纹,里面的寒玉正散发着冷光,和我怀里的檀木匣遥相呼应。
刚要伸手,指尖触到盒盖的瞬间,地面突然泛起青光。
乾坤挪移阵?我想起波斯总坛的记载——这是用空间之力传送的禁术!
青光暴涨,我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站在一座金色大殿里。
穹顶嵌着夜明珠,地面铺着波斯地毯,墙上挂着绣着圣火图腾的挂毯。
抓住他!八九个波斯武士从两侧涌出,手持弯刀,刀身淬着幽蓝的毒。
我冷笑一声,圣火令在掌心发烫。
九阳神功运转到极致,我能看见他们刀风里的破绽——左边第三个武士的手腕在抖,是新丁;右边第二个的刀鞘有磨损,习惯用反手刀。
第一刀劈来,我侧身躲过,圣火令敲在他腕骨上,脆响过后弯刀落地。
第二个武士的反手刀从肋下刺来,我抓住他手腕往前一带,他整个人撞进第三个怀里。
剩下的武士围上来,我运起九阳护体,真气凝成气罩,弯刀砍在身上只擦出火星。
废物!一声冷笑从殿后传来。
我踢飞最后一个武士,看见香案上摆着封未拆的信,火漆印是波斯总坛的圣火纹。
拆开的瞬间,血液直冲头顶——信里写着:成昆大人,待寒玉髓到手,我等必助您重掌明教...
张无忌,你果然厉害。
背后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
我猛地转身,看见阴影里站着个灰袍人,脸藏在斗笠下,可那沙哑的嗓音,那股阴恻恻的气息...
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他抬手的瞬间,我看见他手腕内侧的红痣——和成昆当年在光明顶留下的标记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