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的药味浓得呛人,德妃躺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双颊泛着诡异的潮红,眉心那缕青黑之气像条小蛇,缓缓蠕动。“额娘!”雍正帝扑到榻前,握住她滚烫的手,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这是他唯一的母亲,是他在这深宫之中最温暖的牵挂,如今却被邪祟害得如此狼狈!
明玉紧随其后,指尖刚触到德妃的脉搏,就被一股阴寒刁钻的邪气反噬,指尖发麻。她强忍着不适,沉声道:“皇上,这毒比弘昼、奶嬷嬷所中更烈,不仅蚀体,还能搅乱心神!快传太医,取野山参、天山雪莲、牛黄、麝香,用无根水急煎!”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是害怕,是愤怒——“蛛母”竟连年迈的德妃都不放过,其心之毒,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太医们手脚麻利地忙活起来,雍正帝则死死盯着那枚从枕下找出的黑色莲花花瓣,花瓣枯萎发黑,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腥臭,像是在嘲讽他们的疏漏。“粘杆处!”他猛地转头,眼中布满血丝,“给朕把永和宫翻个底朝天!每一个宫人、每一件器物、每一寸土地,都要查!朕要知道,这东西是怎么进来的!”
药液很快熬好,冒着腾腾热气。明玉接过药碗,背过身,指尖在碗沿轻轻一掠——一缕精纯的灵泉之力悄然融入药液,她的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白了几分。这是她以自身本源为引,强行提升药效,稍有不慎,便会伤及自身。
“皇阿玛,让儿臣来。”弘晖上前一步,少年的身影挺拔,接过药碗时动作沉稳,没有丝毫慌乱。他与明玉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扶起德妃,将温热的药液一点点喂入她口中。
药液下肚不过半炷香,德妃剧烈的颤抖渐渐平息,呼吸也变得悠长,眉心的青黑之气停止了蠕动,像被冻结一般。众人刚松了口气,粘杆处统领就面色凝重地进来禀报:“皇上,贵妃娘娘,这黑色莲花花瓣已枯萎多日,并非近日带入,极可能是早已被藏在宫中,今日才被远程引动毒性!”
“远程引动?!”明玉心头一震——“蛛母”竟有如此手段?无需亲临,便能操控早已布下的暗棋!这意味着,宫中或许还藏着更多类似的“毒引子”,不知何时就会爆发。
雍正帝的脸色愈发阴沉,一拳砸在床柱上,木质床柱竟裂开一道细纹:“查!给朕仔细查!所有负责永和宫熏香、花木、清扫的宫人,一律隔离审讯,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出藏毒的地方!”
接下来的三日,明玉几乎寸步不离永和宫。她坐在德妃榻边,日夜运转灵泉之力,一缕清冽的气息顺着指尖注入德妃体内,一点点涤荡着阴寒毒素。她的脸色越来越白,眼底的青黑越来越重,连说话都带着疲惫的沙哑,可只要摸到德妃的脉搏渐渐平稳,她就咬牙坚持着——这是她的婆婆,是视她如己出的亲人,她绝不能让“蛛母”得逞。
雍正帝处理完政务,便立刻赶来,看着明玉日渐憔悴的模样,心疼得无以复加。他想让她休息,却被明玉摇头拒绝:“皇上,臣妾没事,额娘的毒素还没清,臣妾不能离开。” 弘晖也每日来守着,学着明玉的样子,为德妃擦拭手脸,递水喂药,少年的眉宇间,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第三日深夜,德妃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暗红色的污血喷在白帕上,污血落地时,散发出与黑色莲花花瓣同源的腥臭。明玉心中一喜——毒素被逼出来了!可她刚要起身,就眼前一黑,踉跄着栽倒,被雍正帝稳稳抱住。“玉儿!” 他的声音带着惊惶,怀中的人轻得像片羽毛,脸色苍白如纸。
“皇上,额娘……额娘没事了……” 明玉虚弱地笑了笑,随即彻底昏睡过去。
明玉一觉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脸上,暖洋洋的。雍正帝坐在榻边,握着她的手,眼底带着青黑——他守了她整整一夜。“玉儿,你醒了?” 他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喜悦,“额娘已经醒了!太医说,体内的毒素基本清干净了,只需好生静养就能恢复!”
明玉心中的大石轰然落地,眼眶瞬间湿润:“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雍正帝按住:“你别动,好好休息。你为了救额娘,耗尽了心力,再不好好养着,朕可要生气了。”
就在这时,粘杆处统领匆匆进来,手中拿着一张拓片:“皇上,贵妃娘娘,我们在永和宫多宝架底层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用特殊药水书写的印记,肉眼看不见,用朱砂涂抹后才显现出来!”
拓片上,一个扭曲的星辰符号旁边,刻着一个古老的篆字——“引”!
“引?” 雍正帝皱眉,“这是什么意思?是引动毒素的标记?”
明玉看着那个符号,心中一沉——这符号,与“溯源归真”阵图上的星辰纹路,有几分相似!
还没等他们细想,西南传来的急报再次打破了短暂的平静。粘杆处暗卫在直隶山西交界的山洞中,发现了“蛛母”停留过的痕迹:洞内有焚烧符纸的灰烬,还有几缕不同发质的女子头发——有孩童的、有中年的、还有老年的!而洞壁上,赫然刻着数个与永和宫一模一样的“引”字符文!
“收集女子头发?遍布各地的‘引’字标记?” 雍正帝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惊怒与疑惑,“她到底想干什么?!”
明玉浑身一震,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中成型——“蛛母”针对德妃、针对皇子公主,或许都不是最终目的!这些人,这些“引”字符文,可能只是她庞大仪式中的“祭品”或“锚点”!她要牵引的,或许是某种更恐怖的力量,甚至……是明玉自身的本源之力!
养心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烛火摇曳,映着帝妃二人凝重的面容。“蛛母”的阴谋,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庞大、更邪恶,而这场跨越千年的对决,似乎才刚刚进入最凶险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