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云怎么也没想到,劈他的“雷”,来得这么快。
各家铺面纷纷告急,他也被秦川这个新晋文坛风云人物,扣了个“无良商家”的帽子!
眼见事态已经压不住了,李通云知道,这关是不能硬挺的,只能亲自出面解决。
于是,他赶去了秦川的纸铺。
此时的秦川,正热情地给前来买纸的学子们一一签名,忙得不亦乐乎,笑容满面,
“秦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李通云走上前,尽量压低声音。
“李大人,我这里真的很忙,就在这儿说吧。”秦川头也不抬,语气随意。
李通云扫了一圈满屋子的读书人,知道若是在这里强行让秦川收手,怕是当场就会被这些学子撕了。他权衡再三,低声说道:
“这里的纸,我全买了。”
他打算花钱把纸货全包了,好一锅端,把人先赶走。
秦川回头望了一眼,只见纸张已经堆到了屋顶,他开始认真盘算起这单生意的价值。
现在这铺子,三分之二都堆满了纸,少说也有六七十立方,按纸张的厚度算,这数量起码以千万计!
“李大人,我这身后的纸,怎么也有几千万张……您确定?”秦川瞪大眼睛,语气透着点“善意提醒”的味道。
李通云皱了皱眉,终于认真看了眼店里堆成山的纸堆,心头一沉。
他粗略一估,纸张数量至少两三千万,若真要买下来,怎么也得近万贯!
此时,周围的学子也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侧目。
要是让李通云真把这些纸买断了,他们还买什么去?
“秦公子,不能如此啊!年后就是贡试了,还请公子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寒窗苦读的读书人!”
一位年轻书生抱拳出声,顿时引得众人齐声附和。
李通云很满意这些学子的表现,觉得秦川肯定爱惜羽毛,不会售卖,自己不花钱,还能奚落一下秦川也不错。
然而,秦川听完,却显得更满意。
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微微一笑:“做生意,哪有谢客的道理。”
说罢,冲着春梅招了招手:“去,让庄子那边送两千万张纸到李大人的府上,别忘了结账五千贯”
春梅应声而去,毫不拖泥带水。
秦川转过头,看着已经傻眼的李通云,笑得意味深长:
“李大人,这数量不小哦,车马费可不便宜,您得另付三十贯。”
李通云咬紧牙关,拳头紧握——这几句的交锋,他就知道,秦川的库存数量远远超过预期,根本不是能轻松买断的局面。
这场纸战,已不是钱能轻松摆平的了。
想解决?
只能谈!
李通云一言不发,从袖中掏出几块金饼,哐当一声丢在桌上,当作车马费。
“秦公子,我就不绕弯子了——你怎么才肯收手?”他沉声问道,神色阴沉。
秦川放下手中的笔,抬眼微微一笑:“简单啊,粮价降了,纸价自然就回去了。”
“降粮价?你找粮商去啊,折腾我干什么?”李通云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
秦川也火了,瞪眼反怼:“李大人,粮商开门做生意,贵也好便宜也罢,那是他们的事!我一个平头百姓,能管得了吗?”
李通云气得直发抖:“你管不了是你的事儿!找我有什么用?!”
秦川闻言,啪地一声拍桌而起:“老狗!你他娘的是户部尚书!长安粮价暴涨,百姓民不聊生,你不管谁管?!你最好尽快把这事儿处理了——不然明年开春,整个关中纸价,绝不会比今天高!”
说完,他顺手一抬,指着旁边的价格牌,一把将“一文三张”改成了——一文四张。
“李大人,回去好好想想吧。”秦川冷笑一声,“对了,您刚才买的那批纸,还是按一文三张算——送客。”
夏竹几人听令而动,毫不客气地将李通云往外推。
李通云气得嘴唇发抖:“你……你……”
冬雪皱了皱眉,眼神一冷,啪地抽出甩棍,啪啦一声弹出。
“怎么,不走啊?‘你你你’什么呢?赶紧——滚!”
三人合力一推,直接将李通云推出铺子,终于安静下来。
秦川得意地坐回椅子上,自觉这一回的威胁已经奏效,便等着粮价回落。
结果第二天,晴天霹雳!
李通云亲自带着户部文书登门,毫不留情地——封了秦川的铺子!
秦川当场傻眼,气得浑身发抖,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李通云迈着从容的步伐走上前,凑近低声道:“小子,你以为我们赵郡李氏,会怕你?收起你那点小聪明吧!”
秦川气得血压飙升,眼看就要动手,拳头还没挥出去——两眼一翻,黑了。
“砰”的一声,他直接栽倒在地,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睁开眼睛,已经是——傍晚了。
秦川看了看围在他身边的一众人,又缓缓转头看向李承乾。
“太子,把庄子里的钱,全部拿出来。”秦川声音有些低沉,透着一丝无力。
李承乾一愣:“秦兄,你要干什么啊?”
秦川叹了口气:“我斗不过户部,那就——买断粮食,先把粮价稳住。”
李承乾脸色大变,震惊道:“再有钱,也填不了这么大的坑啊!”
秦川摆了摆手:“我查探过了——以现在的粮价,庄子里的钱,足够一口气吃下长安大半的粮食。”
“你是不是傻了?”李承乾焦急提醒,“你只要出手,他们就会从外面源源不断地调粮进来!你压不住的!”
秦川一咬牙,目光坚定:“我会提前在进入长安的三条要道设伏,我倒要看看,他们的粮食怎么进来!”
众人闻言齐齐一惊。
“你……你要劫粮?!”长孙冲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川勉强起身,靠坐在床头:“我低估了世家大族的能量……这帮人,果然是没底线啊……我啊,坏不过他们……”
说到这里,秦川一拳砸在了床板上,脸上满是不甘。
李承乾上前,将一杯水递给他,语气坚定:“秦兄,你只是没坏过他们,不是斗不过他们。”
“这事远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户部封了咱们的铺子,恰恰说明——他们心虚了!他们此刻一定惴惴不安,寝食难安!”
李承乾说得斩钉截铁,眼神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