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村的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动着竹帘。秦羽解决了万象塔的命名和初步危机后,目光转向了屋内依旧捧着手机、看似没心没肺的渔晚。
他伸出手,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渔大小姐,该把那游戏机给我了。”
渔晚从屏幕前抬起头,眨了眨眼,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
“游戏机我的,为啥要给你?”她把手机往怀里揣了揣,像个护食的小动物。
秦羽看着她,眼神深邃,嘴角却带着一丝看穿一切的淡然:
“你都限制不住我了,还玩啥游戏?”
这句话意味深长。限制?玩?这两个词在此刻的语境下,显得格外刺耳。
渔晚盯着他看了几秒,脸上的表情从故作天真慢慢转化为一种“算了,没意思”的索然。她撇了撇嘴,像是丢弃一个玩腻了的玩具,随手将那只古老的手机抛给了秦羽。
“嘿嘿,给你给你!”语气带着点赌气,又有点如释重负的白眼。
秦羽稳稳接住手机,屏幕还亮着,正是那款《末日生存》的游戏界面。然而,此刻游戏画面中像素风格的小人,不再是随机生成的角色,其轮廓、其动作模式……赫然正是 秦羽 和 苏瑾 在末世中挣扎求生的缩影!甚至能看到一些他们曾经经历过的关键场景的像素化重现!
苏瑾也看到了屏幕上的画面,她瞬间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让她声音都有些发颤:
“所以……这个世界本身是一个游戏世界?我们都是……虚拟人物?”这个认知颠覆了她所有的经历与情感,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渔晚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歪着头,好奇地看向秦羽,问出了关键: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秦羽的目光从游戏屏幕上移开,看向苏瑾,眼神温柔而坚定,安抚着她动荡的心绪。他的回答,既是对苏瑾的解释,也是对渔晚的回应:
“起初是,后来不是,或者……根本不是。”他的话语带着玄奥的哲理。
他陷入了回忆,思绪飘回最初:
“我是……”
他想起了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那种动弹不得、力量尽失、如同溺水般的绝望。是渔晚将他从海边“捡”了回来。他想起了自己最初从奇点宇宙中取出物品时会“虚化”的规则限制……
一个个疑点串联起来。
为什么渔晚看似毫无力量,却能轻易点化混沌雷灵(电鳗),能修改游戏数据般影响现实规则?为什么她总是以一种超然物外、如同“玩家”般的视角看待一切?为什么她偶尔会说出“投钱了”、“充错了”这类奇怪的言论?
以及,最关键的是,为什么他秦羽,能在一次次绝境中突破,甚至最终触及世界的根源?
答案似乎只有一个。
“所以……我的背后,一直是你……在‘支持’?” 秦羽看向渔晚,语气复杂。这种“支持”,并非简单的帮助,更像是一种……投资?或者,一种更高维度的 “调试” 与 “观察” ?
渔晚面对秦羽洞察的目光,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只是露出了一个更加难以捉摸的笑容,那笑容里似乎有欣慰,有狡黠,也有一种“游戏终于进入新阶段”的兴奋。
“你觉得是,那就是咯。” 她含糊其辞,随即又补充道,眼神瞥向秦羽手中的游戏机,“不过现在嘛,‘玩家’权限好像……转移了?或者说,升级了?”
秦羽低头看着手中的“游戏机”,它不再仅仅是一个娱乐工具。它或许是一个终端,一个界面,一个能够以更直接的方式,去观察、甚至去“交互”这个混沌世界底层代码的……控制器。
世界是游戏吗?
或许曾经是。
但现在,掌握了“控制器”的秦羽,已经拥有了重新定义“真实”与“虚拟”边界的能力。
他握紧了手中的“游戏机”,抬头望向那无尽混沌,以及悬浮其中的三塔一楼,还有他自己创造的“万象塔”。
真正的“游戏”,现在才正式开始。
而这一次,他不再是棋盘上的棋子,甚至不再是玩家。
他是……规则的书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