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酿酒学院的开学典礼与不速之客的和解酒
希望星的酿酒学院比星落酒馆还热闹。琉璃顶下的广场上,来自全宇宙的学徒们排着歪歪扭扭的队伍,有的长着毛茸茸的尾巴,有的背后拖着触须,手里却都捧着同款的铜制品酒盏——那是雷蒙老爷子亲自设计的,盏底刻着半朵银叶花,据说集齐另一半就能兑换他的秘制酒曲。
林澈穿着件印着“客座教授”的滑稽长袍,正被一群小矮人族围着问问题。这些小家伙来自地底星系,鼻子比星核犬还灵,刚进门就嗅出了酒窖深处藏着的三坛“星落特酿”,吵着要当“首席试酒官”。
“想当试酒官?”林澈蹲下来,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先回答我,银叶花和火山果混酿,要加多少晨露才不涩?答不对的,罚喝莫尔调的‘冰火两重天’。”
小家伙们立刻埋头苦想,其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突然举手:“加三滴!奶奶说过,‘花要三分露,果要七分火’!”
林澈眼睛一亮,把葫芦递过去:“答对了!赏你一口‘恒星焚星’,小心别被烧哭鼻子。”
星虚空站在酿酒坊的演示台前,正在教学徒们辨认虚空果的成熟度。他手里捧着颗泛着蓝光的果子,指尖划过果皮时,上面的纹路会亮起不同的颜色:“这种紫色纹路的最适合酿酒,酿出来的酒会带着星尘的味道...就像你们星系的夜空。”
台下的虚空族学徒突然红了眼眶。他们大多是叛乱军的后代,被族长送来时还带着敌意,此刻却乖乖地记着笔记,其中一个瘦高个突然站起来:“星虚空大师,您真的不恨我们吗?我父亲...当年参与过破坏酒展。”
星虚空放下果子,拿起个酒坛:“我奶奶说,仇恨就像没发酵好的酒,放得越久越难喝。来,尝尝这个。”
他倒出的酒泛着淡紫色的光,是用叛乱军留下的“叛乱酒”和银叶露调和的新酿。瘦高个犹豫着喝了一口,突然愣住了——酒液里没有想象中的火药味,只有银叶花的清甜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星空气息。
“这叫‘和解’。”星虚空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酿酒和做人一样,再烈的性子,只要愿意等,总能找到让它柔和的方法。”
开学典礼进行到一半时,空港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艘挂着黑旗的飞船缓缓降落,甲板上站着个披黑斗篷的中年男人,正是虚空叛乱军的首领——卡隆。他身后跟着的侍从捧着个巨大的酒桶,桶身上的血腥符文被硬生生凿掉,取而代之的是用银叶花汁画的和平鸽。
“我来赴约。”卡隆摘下兜帽,露出张和星虚空有几分相似的脸,只是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太多风霜,“听说星落酒馆的酒能解恨,特来讨一杯。”
林澈突然笑了,转身对学徒们喊道:“都愣着干什么?贵客来了!把最好的‘和解’搬出来,再烧两坛银叶饼!”
卡隆被请进学院的主厅,雷蒙老爷子亲自给他倒酒。老人的手有些抖,却死死盯着卡隆:“当年你爹抢我酒窖的时候,可没想过他儿子会捧着酒桶来道歉吧?”
卡隆的脸瞬间涨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晚辈无知,前些年做了不少蠢事...这桶‘虚空泉’是我埋在暗物质带三十年的私酿,今天带来赔罪,若不嫌弃,就当给学院添个藏品。”
酒桶打开的瞬间,一股清冽的泉水香弥漫开来,竟比“银叶露”还要温润。星虚空尝了一口,突然看向卡隆:“这酒里加了‘忘忧草’?是奶奶最喜欢的配料。”
卡隆的眼眶红了:“我母亲...曾是星落元帅的侍女。她说元帅当年总念叨,‘等阿空长大了,要给他酿坛没有仇恨的酒’...是我混蛋,把她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主厅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重。林父放下古战刀,拍了拍卡隆的肩膀:“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你看外面那些孩子,他们手里的酒杯,可比咱们当年的刀有用多了。”
窗外,小矮人族正拉着虚空族学徒比赛品酒,输的人要被挠脚心;水族人把自己的深海珍珠串成项链,送给了光明星系的女孩;连最害羞的暗物质带学徒,都开始教大家怎么用星尘过滤酒液。阳光透过琉璃顶洒下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无数交织在一起的藤蔓。
雷蒙老爷子突然站起来,举起酒杯:“今天咱们也酿坛新酒!就用卡隆的‘虚空泉’,掺上星落的‘和解’,再加上全宇宙学徒的一滴血——哦不对,是一滴酒!这坛酒,就叫‘未来’!”
当所有人的酒液汇入巨大的酒桶时,桶里突然冒出金色的光,银叶花的花瓣从空中飘落,在酒液里开出小小的花。林澈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奶奶日记里的最后一页画着个简单的图案:无数只手捧着同一个酒杯,杯沿上坐着只星核犬,正叼着片银叶花。
“哥,你看!”林玥指着天空,只见希望星的大气层外,无数艘飞船正在组成银叶花的图案,那是各个星系自发赶来的祝福,“连宇宙都在为咱们干杯呢!”
卡隆突然跪在星虚空面前,声音哽咽:“阿空...我是你二叔...当年你母亲去世前,让我好好照顾你,我却...”
星虚空连忙把他扶起来,笑着递过酒杯:“二叔,喝酒吧。奶奶说,家人之间,哪有那么多对错。”
夕阳西下时,酿酒学院的篝火燃起,比星落酒馆的任何一次都旺。卡隆和雷蒙老爷子拼起了酒技,一个用虚空能量控温,一个用星核能量发酵,引得学徒们阵阵欢呼;林父和莉娅在教孩子们打星核拳,说是能强身健体,其实更像在玩闹;林澈则靠在酒桶上,看着星虚空和卡隆聊着酿酒的秘方,突然觉得这日子,比任何冒险都让人踏实。
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在酿酒学院的琉璃顶下,在“未来”酒坛的泡沫里,在每个愿意放下仇恨的酒杯中。这故事没有惊天动地的战斗,没有跨星系的冒险,却有着最动人的力量——就像那坛慢慢发酵的“未来”,在时光里沉淀出最醇厚的味道,等着有一天,被全宇宙的人举杯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