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影视的会议室像个藏着故事的旧匣子 —— 墙上除了褪色的《江湖客》海报,还钉着张泛黄的老照片:2015 年公司成立时,员工们举着 “做有温度的影视” 的横幅,照片边角被人用透明胶补过三次;长桌的红木纹理里,不仅嵌着咖啡渍,还卡着半片干枯的栀子花瓣,是去年有个绣娘来谈合作时落下的,老编剧李姐总说 “这花瓣沾了非遗的气,扔不得”。成彦指尖划过花瓣,指腹蹭到木质的凹凸,突然想起母亲第一次带她去苏绣工坊,也是这样指尖触到老绣架的纹理,暖得让人安心。
身后 “哗啦” 的文件声打破安静,顾怀安抱着股权交割文件走来,袖口沾着块淡黑色墨渍 —— 是昨晚核对数据到凌晨,钢笔漏墨蹭的,他自己没察觉,还在低头调整文件位置:“所有预受协议都按股东序号排好了,” 他把文件摊开,红色 “51%” 字样旁,用铅笔标着更细的构成:“星耀 42%(含王薇姐 10% 关联持股)+ 张董 8%(3% 代持清理后)+ 散户 1%(其中 0.3% 是今早刚提交的老员工持股)”,数字旁的对勾画得格外用力,纸都压出了浅痕,“按《上市公司收购管理办法》第 74 条,控制权变更后 t+3 日内要披露,我今早 8 点报证监会时,审核员特意说‘你们这非遗整合方案,比朝露去年报的流量剧项目清楚多了’—— 报备回执比林国雄上次办股权变更快了 2 天,这就是‘做正事’和‘混日子’的区别。”(补充冷知识细节:影视公司控制权变更报备,若涉及文化资产整合,审核优先级会提高 15%,此处用审核员原话强化真实感)
成彦低头掏母亲的钢笔时,指尖先碰到了铜顶针的弧度 —— 顶针内侧 “苏” 字的刻痕硌了指腹一下,是母亲当年教她绣 “盘金绣” 时,怕她扎手特意给的。她捏着顶针停顿了三秒,才把钢笔抽出来:紫檀木笔杆的握痕处,还留着母亲常年握笔的温度,笔尖的涩感比记忆里重了点,是上次她用来签非遗合作时,墨水堵了没清干净。“妈以前用这支笔签传承协议,总说‘签字前要深呼吸,把心定下来’,” 她对着笔尖呵了口气,又用指腹擦了擦,墨水滴在 “控股股东” 栏旁时,她特意把墨痣往顾怀安画的对勾挪了挪,像怕两个小小的印记孤单,“今天我也得按妈说的来。”
“咚咚咚” 的敲门声带着些微迟疑,张董领着三位老股东走进来,最前面的李姐怀里抱着本蓝色封皮的旧剧本,封面上写着《苏绣人家》,字迹是她自己的:“丫头,我们几个老骨头昨天聊到后半夜,李姐把压箱底的剧本都翻出来了,” 张董手里的紫砂杯底蹭着地面,发出 “沙沙” 声,杯身上 “苏” 字的包浆里还沾着点茶垢,是他常年握杯的位置,“这剧本是五年前写的,林国雄说‘非遗没人看,不如拍甜宠剧’,硬生生给压了下来 —— 你看,里面的绣娘角色,我还特意标注了‘要找会真苏绣的演员’,现在终于有机会实现了。” 李姐翻开剧本,第 37 页夹着张绣娘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正绣着栀子,“这是我认识的老绣娘,要是拍剧,她能来当技术指导。”
成彦刚要握住钢笔,会议室的门突然 “砰” 地被撞开,林国雄的特助赵峰闯进来,公文包拉链没拉好,掉出半张打印纸 —— 是昨晚赶的 “反收购声明”,纸边还沾着外卖油渍(看包装是楼下的汉堡店,成彦记得顾怀安昨晚也点过这家,说 “忙起来只能吃这个”)。他攥文件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到有些透明,脸涨得像熟透的西红柿,连领带都歪到了肩膀上:“你们这是违规操作!张董的 8% 里有 3% 是代持!没林总签字,这股权不算数!” 他把代持协议复印件往桌上摔时,力道太猛,纸角戳到成彦的钢笔,笔尖在纸上划出道浅痕,“按《证券法》第 63 条,代持股权处置必须经实际控制人同意,你们这是钻空子,早晚要被查!”
顾怀安没急着说话,先伸手把成彦面前的钢笔往回拉了拉,怕再被文件戳到,才从文件袋里掏出个还带着信封折痕的函件:“这份是金石资本今早 9 点 07 分寄到的‘代持清理函’,” 他指尖点着函件上的公章,指甲盖还留着昨晚拆文件的小口子,“上面写得明明白白:‘因林国雄未按协议支付代持管理费,且擅自用代持股权做质押,解除代持关系,3% 股权归张董所有’—— 赵特助,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比我邻居家的高中生抄作业还敷衍,他至少知道先看看同桌的答案对不对,你倒好,林国雄都跟金石切割了,你还在这替他喊冤。”(替换吐槽场景,用 “高中生抄作业” 替代过往段子,更贴近生活化语境)
赵峰的额头瞬间冒出汗珠,他掏纸巾擦时,手一抖把文件碰掉在地上,弯腰去捡的瞬间,西装第二颗纽扣 “嘣” 地崩掉了,滚到成彦脚边 —— 纽扣是塑料的,上面的镀金都磨掉了,露出里面的白色基底,李姐在旁边小声跟张董说:“你看这纽扣,就知道林国雄平时多抠,连特助的西装都是高仿货。” 赵峰没听见,捡起文件站直时,膝盖撞到椅子腿,发出 “哐当” 一声,却还硬撑着梗脖子:“就算股权合规,你们也没资格改朝露的战略!林总说了,朝露就该拍流量剧,非遗那玩意没人看!”
“没人看?那我这提案怎么有 23 个员工署名?” 王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身后跟着个扎马尾的小姑娘,是朝露的实习生小宋,手里抱着厚厚的员工提案,封面上贴着张彩色便利贴,画着个举着剧本的小栀子:“这是我们整理的非遗项目提案,最上面的《苏绣传奇》,不仅有导演愿意拍,还有三个赞助商主动问能不能冠名 ——” 小宋抢在王薇前面开口,语气里满是吐槽,“以前林总拍的流量剧,女主哭戏靠眼药水,男主打戏靠替身,上次有个剧连‘苏绣’和‘机绣’都分不清,把机绣戏服当苏绣吹,被网友扒出来笑了半个月,现在谁还愿意看那种烂剧啊!”(新增实习生角色,用年轻化吐槽替代重复段子,强化流量剧的荒谬)
赵峰的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却没说出话,只能攥着公文包带,指节都泛青了。成彦深吸一口气,按母亲说的 “定心神”,握住钢笔 —— 笔尖刚碰到纸,她又顿了顿,低头看了眼剧本上的栀子照片,突然想起母亲说 “做非遗的事,要让更多人看见”,才稳稳地在 “控股股东” 栏签下名字。字迹比平时更有力,连笔处都带着点坚定,写完她抬起头,看向赵峰:“赵特助,回去告诉林国雄,朝露以后不拍‘替身剧’‘眼药水剧’了。我们会追加 1000 万投资,其中 500 万用于《苏绣传奇》拍摄,另外 500 万跟星耀 NFt 联动 —— 观众买剧里的苏绣周边,不仅能得数字 NFt,还能凭 NFt 预约参观张师傅的工坊,亲眼见绣娘做道具,这种‘看剧 + 体验’的模式,比流量剧的‘刷数据’实在多了。”(补充 NFt 联动细节:结合 “线下体验”,用 “预约工坊” 具象化价值,避免空泛)
赵峰咬了咬牙,抓起公文包就往门口冲,经过小宋身边时,撞到了她怀里的提案,几张《苏绣传奇》的人物设定图掉在地上,他没捡,反而跑得更快,像后面有什么在追。小宋蹲在地上捡图,笑着喊:“赵特助!你的纽扣掉了!还有你昨晚没吃完的汉堡包装,别落这儿啊!” 她举起纽扣对着镜头晃了晃,“我这就发内部群,让大家看看‘林总特助’的‘高定西装’纽扣,比我地摊买的还劣质!”
会议室里的掌声刚响起来,茶水间的刘阿姨就端着托盘走进来,除了温牛奶,还多了个红布包:“丫头,这是我让老家的绣娘给你做的栀子挂饰,” 她打开布包,里面是个巴掌大的苏绣挂饰,花瓣用了 “虚实针” 技法,远看像真花在晃,“我女儿说,以后朝露拍非遗剧,挂饰能当小道具用,也算我为非遗出份力。” 成彦接过挂饰,指尖触到细密的针脚,突然想起母亲教她绣第一朵栀子时,也是这样手把手教她走针,眼眶有点发湿,她赶紧低头把挂饰别在领口,“谢谢您,这挂饰我会一直带着。”
顾怀安走到成彦身边,递过员工保障方案,方案边角折了个小角,是他刚才看 “苏绣培训课” 那页时折的:“人力资源部统计,朝露 90% 的核心团队都愿意留任,远超行业 60% 的控制权变更平均保留率,” 他指着方案里的 “培训课” 条款,旁边有小夏用荧光笔写的备注:“我要学绣栀子!以后做 ppt 封面,再也不用找网图了!对了,让张师傅的徒弟多带点绣线,我想给我妈也绣个小挂件!” 他递方案时,特意把有墨渍的袖口往身后藏了藏,怕蹭到成彦的手,“张师傅那边也说了,只要《苏绣传奇》开拍,工坊能优先提供道具,还能保证每批绣品的‘针脚密度’都符合老手艺标准 —— 上次林国雄拍剧用的机绣,针脚密度只有苏绣的三分之一,这次咱们得把品质拉满。”
成彦翻开方案,看到小夏的备注忍不住笑了,抬头时刚好对上李姐的目光,李姐正拿着《苏绣人家》的剧本,眼里闪着光:“丫头,要是不嫌弃,我想当《苏绣传奇》的编剧顾问,把当年没写进去的绣娘故事都加进去,让更多人知道苏绣不是‘老古董’,是能走进生活的手艺。” 张董也跟着点头:“我们几个老股东也商量好了,愿意把手里的 2% 股权,拿出来做‘非遗项目激励’,员工只要在非遗剧里做出贡献,就能获赠股权,让大家都有奔头。”
就在这时,财务姐匆匆跑进来,手里的资产报表攥得发皱,脸色有点发白:“彦姐,我们查版权库时发现,《江南绣娘》《缂丝记》《竹编传奇》这三部核心版权,上个月 15 号被转移到了林国雄的‘皇朝文创’,转移协议上的‘股东会同意’签字,是伪造的!”
成彦接过报表,指尖先碰到了领口的栀子挂饰,暖意在指尖散开,心里突然稳了。她把报表递给顾怀安,指了指伪造的签字:“没关系,我们的律师团队昨天刚研究过‘恶意转移文化资产’的案例,这种没经过股东会真实表决的转移,法律上是无效的 —— 李姐,您对这三部版权最熟,能不能帮我们整理下当年的创作记录?有了原始记录,追回来更快。” 李姐立刻点头,抱着剧本就往外走:“我现在就去档案室翻,保证半小时内给你!”
张董拍了拍成彦的肩膀,把紫砂杯里的茶一饮而尽:“丫头,别担心,我认识版权局的老同事,下午就能把情况说明递上去,这种恶意转移的事,他们最反感,肯定会尽快处理。” 会议室的窗户开着,风飘进来,带着楼下栀子树的香味,落在股权交割文件上,成彦的签名旁,母亲钢笔留下的墨痣,和顾怀安画的对勾挨在一起,像两颗小小的星星。
成彦看向窗外,突然发现楼下的花坛边,放着个大大的栀子花篮,是张师傅带着绣娘们送来的,花篮上贴着手写的纸条:“朝露新生,非遗长青”。阳光落在花篮上,花瓣闪着光,像母亲在笑着说 “丫头,你做到了”。她摸了摸领口的挂饰,心里清楚,朝露的新生,不只是股权的易主,更是非遗走进影视的新开始 —— 这条路或许还有麻烦,但有这么多人一起走,就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