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了？！”
李昂听到王胖子的话，差点从他那张铺着九尾狐皮毛的老板椅上滑下来。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难道是“小黑”吞噬心魔的时候用力过猛，把人家记忆也当零食给顺了？还是他那套“物理超度”疗法副作用爆发了？
“具体什么情况？说清楚！”李昂赶紧追问，心里有点发虚。
王胖子哭丧着脸：“就是之前来找您咨询过的那几位，赵长老、刘炼器师、还有那个偷窥……呃，是那位勇于追求真爱的张道友，他们今天不知道约好了还是怎么，一起找上门来，说最近发现自己忘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关于他们之前为什么烦恼、怎么被您治好的过程，全都记不清了！就记得给了您一大笔贡献点，然后问题就‘好像’解决了……”
李昂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他妈不就是典型的“治疗”后遗症吗？把烦恼连带着相关记忆一起给“净化”掉了？这售后服务问题大了去了！
“他们人呢？”李昂强作镇定。
“就在外面大厅！情绪还挺激动，说咱们是骗子，用了邪术，要讨个说法！还要退钱！”王胖子急得满头大汗，“李哥，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叫镇魔司的人来？”
“叫个屁！”李昂骂了一句，“镇魔司来了老子更说不清！先把人稳住，我马上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那身神棍道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依旧高深莫测。走到咨询室门口，他悄悄给怀里的“混沌噬道珠”传音：“儿砸！你他妈上次吃饭是不是没擦嘴？怎么还把人家记忆给顺走了？”
“混沌噬道珠”传来委屈的意念：“爹，这不能怪我啊！那些负面情绪和心魔本来就跟记忆纠缠在一起，像肉和骨头连着，我吞肉的时候难免沾点骨头渣子……而且您后来对付那个疯子的时候，让我更粗暴点，我可能……有点用力过猛，习惯成自然了？”
李昂：“……我日你仙人板板！”
这下麻烦大了！要是坐实了他用邪术洗脑客户、骗取贡献点，那他这刚有起色的“心理咨询”事业就得彻底玩完，说不定还得被当成魔道妖人给剿了！
走到大厅，果然看到赵长老、刘炼器师、张道友等七八个之前的“客户”聚在那里，一个个面色激动，围着王胖子和几个员工七嘴八舌地声讨。
“李大师呢？让他出来！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对啊！我怎么会忘了为什么来找他？这肯定有问题！”
“我辛辛苦苦攒的五十万贡献点啊！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
“退钱！必须退钱！”
看到李昂出来，众人立刻围了上来，群情激愤。
李昂心里慌得一批，脸上却稳如老狗，扶了扶金丝眼镜，双手虚压：“诸位！诸位！稍安勿躁！有什么问题，慢慢说，咱们都是文明人，对不对？”
“文明个屁！”赵长老气得胡子翘起，“李大师！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们关于心魔的记忆全都没了？”
李昂脑子飞速转动，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又变得“凝重”起来：“原来诸位说的是这件事……唉，我本来不想说的，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既然诸位问起，那我只好如实相告了。”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诸位可知，心魔为何物？心魔，乃是执念、负面情绪与天地间浊气结合所生！它一旦滋生，便会如同附骨之疽，不仅侵蚀道心，更会污染神魂记忆！诸位之前心魔深种，记忆已然被严重污染、扭曲！”
他指着赵长老：“赵长老，你仔细回想，你关于冲击元婴失败的记忆，是不是充满了恐惧、不甘和绝望？那已经不是真实的记忆，而是被心魔扭曲后的‘毒记忆’！”
又指向刘炼器师：“刘大师，你关于炼器失败的记忆，是不是只剩下懊恼和自责，完全想不起失败的具体细节和可能的原因？那也是心魔作祟！”
再看向猥琐男张道友：“张道友，你关于……呃，追求真爱过程的记忆，是不是只剩下尴尬和羞愧，忘了自己当时那份纯粹的……欣赏之心？”
众人被他这么一说，都愣了一下，仔细回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他们只记得那种痛苦的感觉，具体的细节却模糊不清。
李昂见他们被唬住，趁热打铁，痛心疾首地说道：“本大师的‘大净化术’，旨在根除心魔，还尔等一颗通透道心！在净化过程中，那些被心魔严重污染、已然扭曲变质的‘毒记忆’，就如同伤口上的腐肉，必须一并清除！否则，遗祸无穷啊！”
他叹了口气，演技爆棚：“清除‘毒记忆’，乃是治疗过程中最凶险、最耗费心神的一步！稍有不慎，便会损伤诸位的神魂本源！本大师为了彻底根治诸位的心魔，不惜耗费巨大代价，行此险招，这才导致诸位暂时遗忘了那些痛苦的、被扭曲的记忆片段……唉，没想到，一番苦心，竟被诸位误解至此！”
说着，他还“虚弱”地咳嗽了两声，仿佛真的消耗过度。
众人被他这番声情并茂的鬼话给镇住了，面面相觑。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心魔确实会扭曲认知，清除掉被污染的记忆，似乎……也说得通？
赵长老将信将疑：“李大师，您说的是真的？那些记忆……真的是被污染的‘毒记忆’？”
“千真万确！”李昂一脸正气，“诸位可以仔细感受一下，如今是不是道心通透，灵台清明，再无往日那种憋闷烦躁、患得患失之感？”
众人默默感受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虽然忘了为啥烦恼，但确实轻松了很多。
李昂见状，立刻打铁趁热：“至于贡献点，那是诸位为获取‘新生’所付出的合理报酬！本大师消耗的天材地宝、损耗的本源修为，又何止区区几十万贡献点？若非秉持医者仁心，本大师又岂会做这亏本买卖？”
他这番连消带打，又把功劳苦劳说了一遍，把“失忆”包装成“清除毒记忆”的必要代价，愣是把一场兴师问罪的危机，扭转成了……患者不理解医生良苦用心的误会？
【叮！宿主成功化解公关危机，忽悠功力大增。奖励：《语言的艺术（坑蒙拐骗篇）》玉简一枚。奖励贡献点：100。】
李昂：“……系统你他妈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虽然系统奖励膈应人，但眼前的危机总算暂时糊弄过去了。那几个“客户”被李昂忽悠得晕头转向，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再三道歉后，才陆续离开。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李昂和王胖子同时抹了把冷汗。
“妈的，吓死老子了！”李昂一屁股瘫在椅子上，“差点就阴沟里翻船！”
王胖子心有余悸：“李哥，您这……‘清除毒记忆’的说法，能一直管用吗？万一他们哪天反应过来，或者又遇到类似问题的人找上门……”
李昂也皱起了眉头。这确实是个隐患。他的“物理超度”疗法简单粗暴，副作用看来不小，不能一直这么干。
“得想个办法优化一下‘治疗方案’。”李昂摸着下巴，“不能老是连汤带碗一起砸了……”
【叮！检测到宿主需求。推荐购买《精准记忆剥离术（阉割版）》，售价贡献点，或《记忆编织与修复入门》，售价贡献点。】
李昂看着那高昂的价格，嘴角抽搐：“买不起！下一个！”
【叮！检测到宿主资金紧张。推荐低成本解决方案：《注意力转移大法》。配套器材：最新款仙界智能手机（预装小视频、仙侠网游、在线赌场等App），售价仅需9998贡献点\/部！让您的客户沉迷网络，忘记烦恼！】
李昂：“……你这他妈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吗？你这是要把仙界青少年往废了整啊！”
虽然系统的主意不靠谱，但也给了李昂一点启发。不能光靠“小黑”蛮干，得配合点“话疗”，真正疏导情绪，而不是一味地吞噬。
他决定，以后接待客户，先进行深入的“话疗”，把负面情绪引导、宣泄出来，等心魔能量变弱、与记忆剥离得更清楚后，再让“小黑”进行“精准打击”，只吞噬能量，尽量不碰记忆。
当然，收费也得调整，“话疗”部分按时间收费，“物理净化”部分按难度收费。
“妈的，开个心理咨询室，还得不断钻研业务，优化流程，老子真是劳碌命！”李昂抱怨了一句，但为了长远的发展和源源不断的贡献点，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就在他琢磨着怎么提升“业务水平”时，一个熟悉的、冰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李顾问，看来你的‘心理咨询’业务，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李昂抬头，只见顾长风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门口，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李昂心里一紧，这面瘫怎么又来了？难道刚才那事被他知道了？
“顾大人，什么风又把您吹来了？”李昂挤出一个笑容，“一点小误会，已经解决了。怎么，镇魔司又有‘硬骨头’需要我帮忙啃了？”
顾长风摇了摇头，走进来，自顾自地坐下：“此次前来，是有一件私事，想请李顾问帮忙。”
“私事？”李昂来了兴趣，顾长风的私事？这可新鲜！“顾大人请讲，只要贡献点到位，啥事都好商量！”
顾长风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才缓缓说道：“我有一位……故人之后。他道心受损，并非因为心魔，而是因为……一些无法挽回的遗憾和执念，导致自我封闭，沉沦于幻境之中，不愿醒来。寻常手段无法触及他的内心。我听闻你善于……‘开解’他人，或许能有办法。”
道心受损？沉沦幻境？不是心魔，而是遗憾和执念？
李昂摸了摸下巴，这听起来比对付心魔还麻烦。心魔好歹是能量体，“小黑”能直接啃。这种纯粹的心理问题，就得全靠真本事忽悠……啊不，是开导了。
“这个嘛……”李昂露出为难的表情，“顾大人，您也知道，这种精神层面的深度创伤，处理起来非常耗费心神，而且成功率嘛……”
“报酬三百万贡献点。”顾长风直接报出一个数字，“无论成败。”
三百万！
李昂的眼睛瞬间亮了！这可比通下水道和对付疯子赚多了！
“成交！”李昂一拍大腿，斩钉截铁，“顾大人放心！包在我身上！不就是解开少女……啊不是，是解开那位道友的心结吗？我最擅长的就是走进别人的内心，然后……帮他重新装修一下！”
他仿佛已经看到那三百万贡献点在向他招手。
“不过，顾大人，”李昂好奇地问道，“您这位‘故人之后’，现在何处？什么情况？我得先了解了解，制定治疗方案。”
顾长风看着他，缓缓吐出了几个字：
“他在‘轮回镜’的幻境里，已经……沉沦了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