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苏砚蹲在程氏总部地下三层的保险库前，指甲盖蹭过密码锁的金属纹路。
怀里的加密U盘烫得慌，像块烧红的炭——这东西她贴身揣了十年，从重生那天起，从前一世血浸透作战服的时候起。
“滴。”密码锁亮起绿光。
她把U盘轻轻推进去，金属托盘咔嗒一声闭合。
十年锁定期，意味着程氏要到2025年才能打开这个存储着未来科技路线的“作弊器”。
“苏砚？”
身后传来脚步声。
程砚铮的西装裤脚扫过地面，带着实验室特有的焊锡味。
他昨晚熬红的眼尾还泛着青，却依然扣着最上面那颗纽扣。
“在给程氏存嫁妆。”苏砚转身，指尖戳了戳他胸口的工牌，“十年后开箱，保证比现在的钻石更金贵。”
程砚铮没接话。
他盯着保险库的电子屏，上面“2025 - 07 - 15”的解锁日期刺得人眼疼。
这个总说“数据不会撒谎”的男人，突然伸手按住她后颈——和前世伏击时他护着她的姿势一模一样。
“昨晚你摸了七次口袋。”他的声音闷在她发顶，“今天早上煮咖啡放了三包糖，你从前只放半块。”
苏砚僵了僵。
她重生后第一次在他面前露馅——这个总被她用摩斯密码踢小腿逗笑的男人，原来连她放糖的手劲都记得。
“有些决定，只能我自己做。”她仰头，用最满不在乎的笑掩盖眼底翻涌的情绪，“就像你当年偷偷往我工位塞润喉糖，总得等我发现才甜。”
程砚铮的喉结动了动。
他松开手，却握住她腕上那道月牙印——是周鸿业昨晚掐的，现在还泛着淡青。
“要走？”
“嗯。”
“去哪？”
“柏林。”
“什么时候回？”
“等程氏的星芒芯片在峰会亮瞎老外的眼。”她踮脚，在他紧绷的下颌上吧唧亲了一口，“或者等你学会用摩斯密码说‘我想你’。”
程砚铮没笑。
他从西装内袋摸出个东西——是被她藏进碎纸机的“婚后分房协议”。
纸边还留着碎纸机的锯齿痕，显然被他一张张贴回去的。
“协议到期日是2025年。”他说，“我等你回来续约。”
苏砚的鼻子突然发酸。
她转身冲进电梯，在门闭合前比了个国际通用的“oK”手势——这是特工任务完成时的暗号。
程砚铮站在保险库前，身影被金属门切割成两半，像幅会呼吸的雕塑。
下午三点，研发部炸锅了。
林疏桐风风火火撞开玻璃门，摄像机包甩在王景行键盘上：“看这帖子！海外论坛突然冒出来个‘磐石继承者’，把程氏未来半年的研发路线扒得比我采访稿还细！”
王景行推了推眼镜，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监控屏瞬间弹出几十条比对数据：“登录时间和苏姐查资料的习惯一模一样！连敲击键盘的频率……”他猛地抬头，“和她教我改代码时的手速误差不超过0.1秒！”
程砚铮的指节抵在桌沿，骨节发白。
他盯着论坛楼主Id——“磐石”是苏砚的特工代号，整个国安局只有三个人知道。
“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没告诉我们？”他低声说，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傍晚六点，机场安检口。
苏砚把护照塞进验证机，余光瞥见接机大厅空荡荡的。
她突然有点后悔没逗逗程砚铮——要是他举着“程太太回家吃饭”的牌子冲过来，她肯定当场改签。
“请往前走。”安检员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拖着登机箱转身，电子屏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前往柏林国际科技安全峰会 航班cA931 预计19:30起飞”的字样正闪烁着。
“苏小姐？”
身后传来陌生男声。
她回头，看见穿深灰西装的男人举着“峰会接待”的牌子，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两口深潭。
“我是峰会组委会派来的接待员，需要帮您拿行李吗？”
苏砚摸了摸颈间的项链——那是程砚铮今早塞进她手心的，里面嵌着半块星芒芯片的样品。
她笑了，露出战术型甜妹特有的虎牙：“不用。但麻烦告诉你们领导——”她指了指电子屏，“中国科技企业的行李箱，从来都是自己扛。”
男人的笑容僵了僵。
苏砚转身走向登机口，高跟鞋敲在地面上，每一步都像在敲鼓。
云层外的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像根线，一头系着柏林的未知，一头系着程氏顶楼那扇永远亮着灯的窗户。
（下章预告：柏林机场的接待员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加密短信弹出：“目标已入境，启动‘棱镜’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