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外,燕云铁骑大营连营数十里,玄色旌旗在暮春的风里猎猎作响,甲叶摩擦的脆响与战马的嘶鸣交织,透着大战将至的肃杀。中军帐内,范正鸿与王进、杜壆、曹荣等将领围立舆图前,正商议攻城先锋人选。
“寿春外城由袁朗镇守,此人手持双挝,悍勇异常,麾下将士皆是精锐,需选一员猛将为先锋,方能撕开防线。”范正鸿指尖点在舆图上的寿春外城,语气沉凝,“诸位以为,何人可担此任?”
秦明上前一步,手持狼牙棒,高声道:“王爷,末将愿往!定要一棒砸开寿春城门,生擒袁朗!”
石宝也拱手请战:“末将的关刀,正想会会那袁朗的双挝,愿为先锋,打头阵!”
众将纷纷请战,帐内气氛激昂。杜壆立于一侧,手持丈八蛇矛,沉吟片刻后上前一步:“王爷,诸位将军皆勇冠三军,但若论对阵袁朗,末将举荐一人,定能胜任先锋之职。”
范正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杜将军举荐何人?”范正鸿想起杜壆与縻胜本就是在这儿与自己打了一场,是本地人,对付袁朗这个王庆现在第一的猛将,只有原着里王庆麾下前五不在自己麾下剩下的唯一一位
“鄷泰!”杜壆沉声道,“此人10年前乃末将当年起义前的至交好友,惯用一对熟铜双鞭,鞭法精湛,力能扛鼎,悍勇不输袁朗。当年末将与他一同在淮西闯荡,后因理念不合,各自分开,如今他隐居在寿春城郊的山中,若能请他出山,定为先锋良选。”
王进闻言,点头道:“双鞭鄷泰之名,我亦有所耳闻。据说此人双鞭舞动,风雨不透,当年曾凭一己之力,击退过数百山匪,确是猛将之才。若能请到他相助,攻破寿春外城,便多了几分把握。”
范正鸿面露喜色:“既如此,便有劳杜将军亲自前往,恳请鄷泰先生出山。若他肯来,本王定以心腹相待,委以先锋之职,共享富贵。”
“末将领命!”杜壆躬身领命,转身便要离去。
范正鸿又叫住他:“杜将军,鄷泰先生既是隐士,想必心性高洁,你需诚心相邀,不可强求。若他不愿出山,也不必勉强。”
“王爷放心,末将知晓分寸。”杜壆抱拳应诺,翻身上马,只带了两名亲卫,朝着寿春城郊的深山疾驰而去。
寿春城郊,青山连绵,林木葱郁。杜壆三人循着记忆,找到了鄷泰隐居的茅庐。茅庐依山而建,周围种着几亩菜地,篱笆墙外,晒着几件刚洗好的衣物,透着一股与世无争的宁静。
“鄷泰兄,小弟杜壆,特来拜访!”杜壆翻身下马,对着茅庐高声喊道。
片刻后,茅庐的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着粗布短打、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他面容刚毅,双目炯炯有神,腰间挎着一对熟铜双鞭,鞭身泛着幽光,正是鄷泰。
“杜壆?”鄷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淡淡的笑意,“多年不见,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鄷泰兄,小弟如今效力于燕云王范正鸿麾下,奉命征讨王庆,收复两淮。”杜壆快步上前,语气诚恳,“如今寿春城外,大战在即,袁朗镇守外城,此人悍勇异常,小弟思来想去,唯有兄台的双鞭,能与之抗衡。特来恳请兄台出山,担任先锋,共诛反贼,拯救两淮百姓。”
鄷泰闻言,眉头微蹙:“王庆作乱,两淮百姓遭难,我亦知晓。只是我早已厌倦战乱,只想隐居山林,安稳度日,不愿再涉足纷争。”
“鄷泰兄,”杜壆急忙道,“范王爷并非寻常诸侯,他心怀天下,体恤百姓,此次出兵,只为诛杀反贼,还两淮一片清明。如今寿春城内,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若不尽快攻破城池,不知还要有多少人死于战乱。兄台素有侠义之心,岂能眼睁睁看着百姓遭难?”
他顿了顿,又道:“再说,王庆此人,残暴嗜杀,麾下将士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兄台当年最恨此等恶徒,如今有机会亲手除之,为何要错过?你我兄弟一场,若能并肩作战,共破寿春,不仅能拯救百姓,也能成就一番功业,岂不是两全其美?”
鄷泰沉默不语,目光扫过远处连绵的山峦,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确实厌倦了战乱,但也深知王庆与段氏的残暴,心中对百姓的遭遇也颇为同情。
杜壆见状,继续劝道:“范王爷承诺,若兄台肯出山,便封你为先锋大将,赏黄金百两,绸缎千匹。待平定两淮后,你若仍想隐居,范王爷也绝不阻拦,还会派人保护你的家园,让你安度余生。”
鄷泰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我并非为了富贵,只是不忍百姓遭难。袁朗的双挝,我早想会会。”他抬手拍了拍腰间的双鞭,眼中闪过一丝战意,“好!我随你出山,担任先锋!但我有一个条件,攻破寿春后,不得滥杀无辜,需善待百姓。”
杜壆大喜过望,连忙道:“鄷泰兄放心!范王爷乃是仁义之士,必成大事之人,早已下过严令,攻城后不得惊扰百姓,善待降卒,开仓放粮,救济灾民。”
鄷泰点点头,转身回茅庐收拾了简单的行囊,翻身上了杜壆带来的燕云良马,对着茅庐深深看了一眼,便与杜壆一同朝着燕云大营疾驰而去。
返回大营后,杜壆带着鄷泰拜见范正鸿。范正鸿见鄷泰身形魁梧,气势沉稳,眼中满是赞许,连忙起身相迎:“鄷泰先生肯出山相助,本王感激不尽!先生的双鞭之名,本王早有耳闻,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鄷泰躬身行礼,语气谦逊:“王爷过誉了。末将不过是一介武夫,蒙王爷不弃,愿效犬马之劳,诛杀反贼,拯救百姓。”
“好!”范正鸿哈哈大笑,“本王今日便封你为先锋大将,率五千精锐,明日清晨,向寿春外城发起进攻!袁朗那厮,便交由先生对付!若是可以,生擒此将。”
“末将领命!”鄷泰抱拳领命,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走到帐外,看着营中列阵的精锐将士,握着双鞭的手微微用力——多年未曾征战,今日,他的双鞭,终于又能为百姓而挥。
次日黎明,寿春城外,战鼓震天。鄷泰身着玄铁重甲,手持双鞭,率五千精锐列阵于外城之下。他胯下战马嘶鸣,双鞭舞动间,风声呼啸,气势如虹。
城楼上,袁朗手持双挝,看着城下的鄷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哪里来的野夫,也敢来挑战本将军?”
鄷泰勒住马缰,高声喝道:“袁朗!你残害百姓,助纣为虐,今日我鄷泰奉燕云王之命,特来取你狗头!速速开城投降,饶你不死!”
“狂妄!”袁朗怒喝一声,挥舞着双挝,下令道,“放箭!给我射死这狂徒!”
城楼上箭矢如雨,破空而来。鄷泰胯下战马人立而起,前蹄踏落间震开数支流矢,他双手一振,熟铜双鞭如乌龙出海,鞭身裹着劲风,将迎面而来的箭雨尽数扫落,火星在鞭身与箭簇的碰撞中四溅。
“有胆便出城一战,躲在城头放箭,算什么好汉!”鄷泰声如洪钟,震得城楼上守军耳膜发颤。
袁朗被他激得怒不可遏,猛地将双挝往城砖上一磕,沉声道:“竖子猖狂!本将军便出城会你,看你双鞭厉害,还是我双挝霸道!”说罢,他大步走下城楼,翻身上马,率五百亲卫打开城门,直奔鄷泰而来。
两马相交,未及言语,双挝与双鞭便已轰然相撞。袁朗的双挝重达三十余斤,带着千钧之力砸下,鄷泰却不慌不忙,双鞭交叉格挡,“铛”的一声巨响,震得两人坐骑皆往后退了数步。袁朗只觉手臂发麻,心中暗惊:这鄷泰的力气,竟丝毫不逊于我!
鄷泰却借着格挡的反震之力,双鞭顺势缠向袁朗的双挝,鞭法灵动如蛇,时而劈砸横扫,时而缠绕点刺,熟铜双鞭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招招不离袁朗要害。袁朗则以刚猛对刚猛,双挝舞得虎虎生风,挝头的尖刺寒光闪烁,每一次挥击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两人你来我往,转眼便斗了三十余合。
燕云铁骑与寿春守军列阵两侧,齐声呐喊助威,战鼓擂得愈发急促。鄷泰越斗越勇,双鞭舞动得风雨不透,鞭影重重叠叠,将袁朗周身笼罩。袁朗渐渐感到吃力,他惯用的是猛冲猛打的路数,却被鄷泰的鞭法死死克制,数次想突围强攻,都被双鞭逼了回来。
五十合过后,袁朗额头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铠甲。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双挝的起落也慢了几分,而鄷泰依旧气定神闲,双鞭的力道丝毫不减,反而愈发凌厉。又斗了二十余合,鄷泰看准一个破绽,左鞭虚晃一招,引开袁朗的左挝,右鞭如闪电般直捣袁朗心口。
袁朗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回右挝格挡,却已慢了半拍。“噗”的一声,鞭梢擦着他的护心镜划过,震得他气血翻涌,胸口一阵剧痛。他心知再斗下去必败无疑,心中萌生退意,虚晃一挝逼退鄷泰半步,随即调转马头,高声喝道:“今日暂且饶你,明日再分高下!”
鄷泰哪里肯放,双鞭一摆便要追击,袁朗麾下亲卫连忙上前阻拦。袁朗趁此机会,打马狂奔,直奔寿春城门。鄷泰击退几名亲卫,追至城下时,城门已轰然关闭,城楼上箭雨再次袭来。
他勒住战马,看着紧闭的城门,双鞭指向城头,高声道:“袁朗!明日我再来取你性命,届时看谁还能救你!”说罢,他调转马头,率五千精锐列阵城下,气势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