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水大捷的消息如长风破浪,三日内传遍两淮。当范正鸿在楚军旧营重整旗鼓、开仓放粮的消息传到曹荣耳中时,这位刚从一战中缓过劲的两淮节度使,正站在寿州城头,望着城外荒芜的田野,眉头紧锁。
一月前,他率三万禁军征讨燕云,在云州城外被孙安、花荣联手生擒,本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料范正鸿非但不杀他,反而归还兵权、护住家眷,更放他返回两淮镇守。这份不杀之恩、知遇之情,如巨石压在曹荣心头,让他辗转难眠。如今两淮遭难,范正鸿以王公之尊,率铁骑驰援,斩龚正、诛龚端,解百姓倒悬之危,更让他敬佩不已。
“来人!”曹荣转身,对着身后亲卫沉声道,“备马!本帅要亲赴颍水,面见范王爷!”
亲卫一愣:“将军,范正鸿乃朝廷钦定的逆贼,您这般前去,恐遭非议……”
“非议?”曹荣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蔡京之流身居高位,却置两淮百姓于不顾;范王爷虽被污蔑为逆贼,却能挺身而出,拯救万民。孰是孰非,本帅心中自有定论!再说,范王爷对我有再造之恩,如今他征讨反贼,我曹荣岂能坐视不理?”
说罢,曹荣翻身上马,只带了百名亲卫,直奔颍水方向而去。
此时的颍水大营,已是气象一新。燕云铁骑与收拢的楚军降卒分区驻扎,营垒整齐,号令严明。范正鸿正与刚从高丽赶来的王进、杜壆等人商议下一步进军方略,其实为了防止宋再来一刀,只带了秦明,丘岳,周昂,闻焕章,乔冽五将以及杨再兴,岳飞,刘锜三个少年,为了保障必胜,出征的同时从王进那里把人调来,这时候淮水系猛,水军也有大用,正到下一步如何发展时,帐外亲卫禀报:“王爷,两淮节度使曹荣将军求见,已至营外。”
范正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曹将军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有请!”
曹荣步入中军帐时,目光瞬间被帐内诸将吸引。王进身着银甲,手持镔铁长枪,身姿挺拔,气场沉凝,一看便知是百战之将;杜壆手持丈八蛇矛,面容刚毅,眉宇间带着一股悍勇之气;石宝腰悬关刀与流星锤,眼神锐利如刀,隐隐透着一股杀气;縻胜,秦明等人也皆是身形魁梧、气势不凡,显然皆是能征善战之辈。
曹荣心中暗惊:范正鸿麾下竟有如此多的猛将,难怪能破辽擒我,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范王爷,”曹荣快步上前,对着范正鸿拱手行礼,语气诚恳,“一月前王爷不杀之恩,曹荣铭记在心。如今两淮遭难,反贼王庆作乱,百姓流离失所,曹荣愿率两淮守军,听凭王爷调遣,共诛反贼,还两淮一片清明!”
范正鸿起身回礼,笑道:“曹将军肯来相助,本王欣喜不已。两淮守军熟悉本地地形,有将军相助,此战定能事半功倍!”
他转身指着王进等人,介绍道:“这位是王进将军,乃我第一大将,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这位是杜壆将军,丈八蛇矛出神入化;这位是石宝将军,关刀与流星锤双绝;还有縻胜将军、秦明将军等人,皆是能征善战之辈。”
曹荣一一拱手见礼,心中愈发敬佩。他注意到帐中并无厉天佑的身影,忍不住问道:“王爷,方才听闻有厉将军,怎未见到?”
王进解释道:“厉氏兄弟中,厉天佑将军与兄长厉天闰本是归附的将领,此次我率水军驰援两淮,高丽那边需留兵镇守,以防契丹趁机南下,故让厉天佑,厉天闰将军率一部兵力留守高丽,与当地守军协同防备。”
曹荣点点头,赞道:“王爷考虑周全,兼顾内外,实乃雄才大略!”
范正鸿指尖划过涡河与淮河交汇处,目光沉凝:“曹将军来得正好,如今龚正、龚旺已诛,段二败逃涡河,王庆主力仍盘踞在淮河以南的寿春一带,麾下尚有十万之众,且纪山五虎未损,战力不容小觑。”
曹荣上前一步,指着舆图上的涡河渡口:“王爷,涡河乃两淮水路要道,段二收拢残部后,在渡口两岸修筑营垒,囤积粮草,意图死守。若不能拿下涡河,我军粮草运输便会受阻,难以全力南下进攻寿春。”
王进手持长枪,沉声道:“段二虽勇,却不善水战。我麾下阮氏三雄精通水战,可率水军自颍水入涡河,从水路袭扰其后方;石宝、縻胜二位将军可率步军正面强攻,前后夹击,定能拿下涡河渡口。”
杜壆补充道:“纪山五虎中的滕戣、滕戡正率军驰援段二,若让他们会合,涡河战事恐生变数。我愿率一部兵力,中途截击滕氏兄弟,为正面战场牵制敌军。”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商议得热火朝天,帐内气氛激昂。范正鸿静静听着,目光却时不时落在帐角的岳飞、刘锜、杨再兴三人身上。这三个少年皆是英气勃发,眼神中满是跃跃欲试的战意,却始终未敢插话。
待众人商议得差不多,范正鸿抬手示意安静,目光转向三位少年:“岳飞、刘锜、杨再兴,你们三人随我出征以来,虽少有单独领兵之功,却也屡立奇功。如今涡河战事在即,我有意让你们三人合率一军,历练一番,你们可敢接令?”
三人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齐齐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末将敢!愿听王爷调遣,定不辱使命!”
范正鸿点头,语气沉凝:“好!我给你们五千步兵、五千骑兵,共计一万兵马。刘锜你心思缜密,善用谋略,便任主帅;岳飞你勇毅沉稳,枪法精湛,任副帅;杨再兴你悍勇过人,身法迅捷,任先锋。你们的任务,便是绕过涡河主战场,奔袭段二设在涡河下游的粮草大营,烧毁其粮草,断其补给!”
刘锜躬身道:“末将明白!只是涡河下游地形复杂,敌军防守如何,尚未探明,还需进一步侦查。”
“此事我已安排妥当。”范正鸿道,“马灵已派暗线潜入涡河下游,探明段二的粮草大营设在蒙城,由其部将雷应春率领五千兵马驻守。蒙城守军多是步兵,骑兵不足,且防备松懈,正是你们突袭的好机会。”
岳飞补充道:“王爷,末将以为,我军可乔装成楚军残部,诈开蒙城城门,再发起突袭,定能事半功倍。”
杨再兴也道:“末将愿率五百骑兵为先锋,先行抵达蒙城外围,摸清守军布防,待主帅下令,便发起猛攻!”
范正鸿赞许道:“你们考虑得周全。记住,此战贵在神速,需速战速决,不可恋战。烧毁粮草后,即刻率军撤离,与主力大军在涡河渡口汇合。”他顿了顿,又叮嘱道,“你们三人虽勇,却缺乏单独领兵的经验,遇事需多商议,切勿逞强冒进。若遇强敌,不必死战,保全自身与兵马为要。”
“末将谨记王爷教诲!”三人齐声领命,眼中满是坚定。
曹荣看着三位少年,心中暗暗赞叹:范正鸿不仅自身雄才大略,还如此善于培养后辈,难怪燕云铁骑能所向披靡。他上前一步,道:“王爷,两淮守军熟悉蒙城地形,我愿派一千熟悉当地路况的士兵,归入三位将军麾下,为他们引路,助他们一臂之力。”
“多谢曹将军!”刘锜三人齐声谢道。
范正鸿笑道:“曹将军此举,雪中送炭。有熟悉地形的士兵相助,他们此行便更有把握了。”
商议完毕,众将各自领命而去。刘锜、岳飞、杨再兴三人回到营帐,立刻开始部署。刘锜取出舆图,仔细研究蒙城的地形与守军布防,岳飞则负责整编兵马,挑选精锐,杨再兴则与曹荣派来的向导商议行军路线。
“蒙城四面环山,只有东门和南门两条大路可通,西门和北门皆是山路,崎岖难行。”向导指着舆图道,“雷应春将粮草大营设在城西北角的粮仓,周围有三层营垒守护,外层是步兵,中层是弓箭手,内层是亲卫营。”
中军帐内,众将散去后,范正鸿指尖仍停留在舆图上的蒙城位置,眉头微蹙。方才商议战事时,他猛然想起一事——段二麾下将领雷应春,其妻子白婆婆娘并非寻常妇人,而是早年在淮西一带颇有声名的妖道,据说精通五雷法、迷魂阵等妖术,手段诡异狠辣,当年杜壆在淮西时,听说便曾吃过她的暗亏。
“乔先生,”范正鸿转头看向立于帐侧的乔冽,“你且随岳飞三人一同前往蒙城。”
乔冽手持拂尘,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王爷是担心那雷应春?”
“非是担心雷应春,而是他妻子白婆婆娘。”范正鸿沉声道,“此人精通妖法,手段阴毒,岳飞三人年少气盛,又缺乏应对妖术的经验,恐遭暗算。你暗中跟随,不必现身,若他们遇袭,便出手相助,只确保他们平安归来。”
乔冽了然颔首:“王爷放心,贫道定护三位小将军周全。”说罢,他拂尘一摆,身影如清风般退出中军帐,悄然隐匿于营外的树林中,待岳飞三人的队伍出发后,便远远跟了上去。
次日黎明,刘锜、岳飞、杨再兴率领一万兵马,外加曹荣派来的一千向导,悄然离开了颍水大营。队伍乔装成楚军残部,旗帜换成了段二麾下的杂色旗,士兵们也换上了缴获的楚军衣甲,一路上避开大道,专走偏僻小径,朝着蒙城方向疾驰而去。
杨再兴率五百骑兵为先锋,与向导一同探路。他一身楚军校尉装扮,手持长枪,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沿途的山林与村落。蒙城一带地形复杂,丘陵起伏,林木茂密,正是伏击的好地方。杨再兴不敢大意,每隔三里便派斥候回报,确保队伍行进安全。
“杨将军,前面便是落马坡,过了坡便是蒙城外围的平原了。”向导指着前方一道陡峭的山坡道,“这落马坡两侧是悬崖峭壁,中间只有一条窄路可通,是蒙城的天然屏障,雷应春派了一百名士兵驻守在此。”
杨再兴勒住马缰,远眺落马坡。只见窄路入口处设有栅栏,几名楚军士兵正懒洋洋地守在那里,神色懈怠。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般防备,也想守住落马坡?”
他转头对身后的骑兵道:“兄弟们,随我冲过去,拿下落马坡!记住,不许杀人,只许缴械,别暴露了身份!”
说罢,杨再兴一拍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五百骑兵紧随其后,马蹄声震得山坡微微颤抖。守在落马坡的楚军士兵见状,顿时慌了神,纷纷举起兵刃想要阻拦:“站住!你们是哪部分的?!”
“废话少说!”杨再兴厉声喝道,“我们是段将军派来支援蒙城的,耽误了军情,你们担待得起吗?!”
楚军士兵本就防备松懈,又被杨再兴的气势震慑,一时竟有些犹豫。杨再兴趁机催马上前,长枪一挥,挑飞了栅栏上的横木。骑兵们一拥而上,将守坡的士兵团团围住,三下五除二便缴了他们的兵刃。
“都老实点!谁敢声张,格杀勿论!”杨再兴用长枪指着被俘的士兵,语气冰冷。士兵们吓得连连点头,不敢作声。
拿下落马坡后,杨再兴派人回报刘锜与岳飞,随后便率领骑兵继续前进,很快便抵达了蒙城外围。他将骑兵隐藏在城外的树林中,自己则带着几名斥候,悄悄靠近蒙城东门,侦查守军布防。
蒙城城门紧闭,城墙上布满了楚军士兵,弓箭手手持弓箭,警惕地盯着城外。城门旁贴着一张告示,上面画着燕云铁骑的画像,悬赏捉拿范正鸿等人。城西北角的粮仓方向,隐约可见层层营垒,炊烟袅袅,正是雷应春的粮草大营。
“杨将军,粮仓外围的营垒防守严密,外层有两百名步兵巡逻,中层是弓箭手,内层还有亲卫营驻守。”斥候低声禀报,“雷应春本人驻守在粮仓中央的中军帐,白婆婆娘则在帐后搭建了一座法坛,似乎在修炼什么法术。”
杨再兴点点头,心中已有计较。他悄悄退回树林,等待刘锜与岳飞的主力部队。午后时分,刘锜、岳飞率领大军抵达,杨再兴将侦查到的情况一一禀报。
“看来只能智取,不能强攻。”刘锜沉吟道,“杨将军,你率五百骑兵,乔装成从落马坡逃回来的守军,谎称燕云铁骑即将来袭,请求开城避险,趁机混入城中。我与岳飞率主力部队,在城外埋伏,待城门打开,便立刻冲进去,直扑粮仓!”
“好计策!”杨再兴应声领命,立刻挑选了五百名骑兵,换上被俘士兵的衣甲,故意弄得狼狈不堪,朝着蒙城东门而去。
“开门!快开门!”杨再兴在城下高声呼喊,声音带着惊慌,“落马坡失守了!燕云铁骑杀过来了!我们是守坡的弟兄,快放我们进城!”
城墙上的守军见状,连忙禀报给守城校尉。校尉跑到城门楼上,向下望去,只见杨再兴等人衣衫破烂,满身尘土,确实像是败逃回来的士兵,便有些犹豫:“你们可有令牌?”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令牌!”杨再兴急道,“燕云铁骑马上就到了,再不开门,我们都得死!若耽误了军情,雷将军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吗?!”
城门缓缓打开,杨再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率军率先冲入城中。刚进城,他便猛地拔出腰间短刃,一声大喝:“动手!”
五百骑兵瞬间暴起,手中短刃寒光闪烁,对着城楼上的守军发起突袭。城楼上的守军毫无防备,纷纷被砍倒在地,惨叫声此起彼伏。岳飞率军紧随其后,冲入城中后立刻分兵,一队控制城门,一队直奔粮仓方向;刘锜则下令关闭城门,阻断守军退路。
“不好!是燕云贼寇的诡计!”城中守军反应过来,纷纷呐喊着冲向粮仓,想要护住粮草。雷应春正饮酒作乐,听闻城破的消息,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披甲提刀,率领亲卫营冲出府衙,朝着粮仓奔去。
此时,杨再兴已率军冲到粮仓外围。三层营垒的守军早已乱作一团,外层步兵在岳飞的猛攻之下节节败退,中层弓箭手的箭矢也难以形成有效阻拦。杨再兴一马当先,长枪舞动间,如入无人之境,枪尖所及之处,守军纷纷倒地,很快便突破了外层营垒。
“住手!”一声怒喝传来,雷应春率领亲卫营赶到,手中大刀挥舞,朝着杨再兴砍来。杨再兴侧身躲过,长枪直刺其面门,两人瞬间战在一处。雷应春的刀法虽悍勇,却远不及杨再兴的枪法精妙,交手不过二十余回合,便渐渐落入下风。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突然刮起,烟尘弥漫,一辆由狮子兽拖拽的战车从粮仓后侧冲出。车上坐着一位身着道袍、面容枯槁的老妇,正是白婆婆娘。她手持一柄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眼中射出两道金光,对着杨再兴等人大喝:“燕云贼寇,敢来犯我蒙城,今日便让你们有来无回!”
话音未落,白婆婆娘抬手一挥,口中喷出一口清水,那清水在空中化作一片迷雾,朝着杨再兴等人笼罩而来。迷雾所及之处,士兵们顿时头晕目眩,视线模糊,手中的兵刃险些脱手。
“妖法!”守军见状,顿时士气大振,纷纷反扑而来。
杨再兴心中一凛,强忍着头晕,挥舞长枪护住周身,却也被迷雾扰得难以施展。岳飞见状,连忙下令:“全军后撤,用湿布捂住口鼻!”士兵们纷纷掏出早已备好的湿布,捂住口鼻,迷雾的影响才稍稍减弱。
白婆婆娘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再次念念有词,口中吐出青烟,那青烟化作数条毒蛇,朝着士兵们扑来。城楼上的乔冽眉头微蹙,指尖捏着一道符咒,正欲出手,却见岳飞突然大喝一声:“此等妖法,岂能挡我!”
岳飞翻身上马,手持长枪,直奔白婆婆娘的战车而去。他体内正气凛然,迷雾与青烟靠近他周身三尺,竟自动消散。白婆婆娘眼中闪过一丝惊疑,桃木剑一挥,狮子兽张口喷出一团烈火,朝着岳飞射来。
岳飞毫不畏惧,长枪舞动,枪风卷起地面的沙土,将烈火扑灭。他催马疾冲,转瞬便冲到战车前,长枪直指白婆婆娘心口。白婆婆娘吓得连忙挥舞桃木剑抵挡,却被岳飞一枪挑飞桃木剑,紧接着,长枪抵住了她的咽喉。
“妖妇,还不束手就擒!”岳飞怒喝一声。
白婆婆娘面色惨白,却仍不死心,口中再次念念有词,想要施展妖法。杨再兴见状,一箭射去,正中她的手腕,白婆婆娘惨叫一声,再也无法念咒。狮子兽见主人遇险,怒吼着朝着岳飞扑来,杨再兴策马上前,长枪刺入狮子兽的眼睛,狮子兽惨叫一声,倒地而亡。
雷应春见妻子被擒、狮子兽被杀,心神大乱,被杨再兴抓住机会,一枪刺穿胸膛,倒地而亡。失去主将与妖法加持的守军,彻底没了战意,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乔冽在暗中看着他们顺利撤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转身悄然离去,前往涡河渡口,向范正鸿禀报战况。
刘锜率军冲入粮仓,下令分粮。粮仓内的粮草一批批发下去,人头滚滚。蒙城百姓远远望着粮仓方向的长队,纷纷拍手称快——这些粮草本就是雷应春从他们手中搜刮而来,如今又回来,倒也解了心头之恨。
“将军,粮草已分,我们该撤退了!”岳飞走到刘锜身边,低声道。
刘锜点点头,目光扫过城中,见已无顽抗之敌,便下令:“全军集合,按原路线撤离,前往涡河渡口与主力汇合!”
一万大军井然有序地撤出蒙城,身后的百姓仍在抢粮,日光映照着他们的身影。杨再兴勒住马缰,回头望了一眼蒙城,心中豪情万丈:“什么妖法,终究敌不过咱们手中的刀枪!”
岳飞微微一笑:“是王爷教诲得好,也是弟兄们奋勇杀敌的功劳。此次历练,比上次辽西,咱们算是真正学到了东西。”
刘锜看着身边两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心中也颇为欣慰:“此次奇袭蒙城,分了粮草,断了段二的补给,涡河主战场的弟兄们便能轻松许多。咱们兄弟三人不负王爷所托,完成了任务!”
此时的涡河渡口,主战场的战事已拉开序幕。王进率领石宝、縻胜等将领,率步军正面强攻段二的营垒,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楚军;阮氏三雄率水军自颍水入涡河,从水路袭扰楚军后方,烧毁楚军战船,切断其水上退路;杜壆则率军中途截击滕戣、滕戡兄弟,丈八蛇矛舞动间,招招直指要害,滕氏兄弟虽奋力抵抗,却终究难以抵挡,被杜壆死死牵制在半路,无法驰援段二。
段二坐在中军帐内,得知蒙城粮草被烧的消息,顿时面如死灰。他深知粮草乃军队命脉,没有粮草,麾下将士撑不了几日,军心必然大乱。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营垒内便传来士兵们的抱怨声,不少士兵开始偷偷逃跑。
“报——!”亲卫慌张地冲入帐内,“将军,燕云铁骑发起总攻,咱们的营垒已被攻破数处,阮氏三雄的水军也已登陆,前后夹击,咱们快撑不住了!”
段二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绝望。他知道,大势已去,再抵抗下去也只是徒劳。他长叹一声,拔出腰间佩刀,想要自刎,却被亲卫死死拦住:“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还是突围吧,日后再图报仇!”
段二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放下了佩刀,率领亲卫营,趁着夜色,从营垒后侧的小路仓皇逃窜而去。主将一逃,楚军彻底没了战意,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次日清晨,涡河渡口的战事结束。燕云铁骑大获全胜,不仅拿下了涡河渡口,还生擒了大量楚军士兵,缴获了无数军械粮草。当刘锜、岳飞、杨再兴三人率领一万大军抵达渡口时,范正鸿正站在高坡之上,望着凯旋的将士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王爷!末将幸不辱命,分了蒙城粮草,生擒白婆婆娘,已将雷应春斩杀!”刘锜三人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范正鸿面前,单膝跪地,高声禀报。
范正鸿上前扶起他们,拍了拍三人的肩膀:“好!打得好!你们三人首次合作领兵,便立下如此大功,不愧是我燕云的少年英雄!”
他转头看向被押上来的白婆婆娘,眼神冰冷:“你这妖妇,残害百姓,助纣为虐,今日落入我手,当真是罪有应得!”
白婆婆娘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磕头:“范王爷饶命!我也是被逼无奈,求您饶我一命!”
“饶你?”范正鸿冷笑一声,“你用妖法残害的百姓,谁来饶他们?传我将令,将白婆婆娘押赴蒙城,当众斩首示众,以告慰死难的百姓!”
“遵命!”亲卫齐声领命,押着白婆婆娘下去了。
曹荣走到范正鸿身边,由衷赞叹道:“王爷麾下,真是人才济济!三位少年将军如此英勇,日后定能成为国之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