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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裹着咸湿的气息,卷过临江的船场。数十艘粮船整齐列阵,船帆收卷如蛰伏的巨兽,舱内堆满了刚从江南运来的粮草,麦香混着水汽弥漫在空气中。范正鸿一身玄色劲装,腰间佩剑,正俯身查看粮袋上的封记,指尖划过“方腊”二字的火漆印,神色沉静。

“王爷,这批粮草数量足额,成色上乘,方腊那边按约定分毫不差。”管事躬身回话,递上清点文书。

范正鸿尚未接话,一道身影踩着碎步匆匆奔来,正是一身短打、面带急色的徐三。他冲破护卫阻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跑岔的气息:“王爷!大事不好!加急传信——宋江在江州浔阳楼题了反诗,被官府拿了现行,蔡九知府已定罪,明日午时就要押赴法场问斩!”

船场的风陡然烈了些,吹得范正鸿衣袂翻飞。他直起身,目光扫过徐三涨红的脸,指尖缓缓攥紧,沉声道:“反诗?他倒真敢。”话音落,他转头对身旁亲卫吩咐,“粮草交割之事交由你督办,按原计划运往密仓。”

随即看向徐三,语气果决:“现在是何情况?”

徐三连忙回话:“蔡九让一个叫戴宗的去请示蔡京,弟子觉得蹊跷,先回来报信,问王爷是否要出手干预!”

范正鸿望着江面翻滚的浪涛,玄色劲装被江风扯得猎猎作响,指尖的火漆印纹路硌得掌心生疼。他沉默片刻,声音冷得像江底的寒冰:“干预?不必了。”

“王爷?”徐三猛地抬头,满脸错愕,连一旁的管事都露出惊疑之色。

“咱们与宋朝早已撕破脸皮,”范正鸿缓缓抬手,指向南岸隐约可见的城郭,语气里满是决绝,“前日边境榷场被封,信使被斩,这份仇怨早已无法转圜。如今朝堂上下视咱们为逆贼,宋江题反诗问斩,是大宋自家的内斗,与咱们何干?”

他转身背对江面,目光锐利如刀:“宋江素有野心,即便今日救了他,他日羽翼丰满,未必不会与咱们为敌。况且此刻出手,无异于自曝行踪,让蔡京那老贼抓住把柄,反倒给了宋军围剿咱们的借口。”

徐三急得额头冒汗:“可万一宋江一死,梁山那群人……”

“梁山若真有本事,自会救他;若救不得,只能说明其气数未尽。”范正鸿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容置喙,“你即刻回去,继续盯着江州动向,但只许看,不许动。无论明是生是死,都只需如实回报,不得擅自插手分毫。”

徐三刚退出去没多久,亲卫便再度上前禀报:“王爷,暗线传回消息,戴宗并未按蔡九知府的吩咐去京城面见蔡京,而是拐了个方向,快马加鞭直奔梁山而去!”

范正鸿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指尖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如此。蔡九那厮看似精明,实则蠢钝,戴宗本就是宋江心腹,怎会真的将他往死路上送?”

他转身走向江边的望楼,江风将他的声音吹得愈发沉凝:“梁山那些人,本就以宋江马首是瞻,如今得知他要问斩,岂有坐视不理之理?戴宗这一去,便是搬救兵来了。”

“那咱们……”亲卫迟疑着问道,生怕错过什么变数。

“照旧盯着。”范正鸿抬手远眺梁山方向,眼底寒芒闪烁,“梁山若真敢倾巢而出劫法场,便是公然与大宋朝廷决裂,正好让蔡京那老贼看看,他眼里的‘草寇’,到底有多大能耐。”

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算计:“让暗线盯紧梁山的动静,他们何时出兵、派了多少人手、走的哪条路线,一一报来。咱们就坐山观虎斗,看看这出劫法场的戏,究竟能唱得多热闹——无论哪方受损,对咱们而言,都是好事。”

亲卫躬身领命:“属下明白,这就去传令暗线,紧盯梁山与戴宗的行踪!”

早冬的梁山,寒意已浸骨。苍黄的草木覆着一层薄薄的白霜,风卷过聚义厅前的大旗,“替天行道”四个大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带着几分肃杀之气。神算子蒋敬正领着几名庄客,将刚从山下运来的粮草一一清点入库,糙米的清香混着干草的气息,在储物坊内弥漫开来。

“蒋先生,这批过冬的粮草成色当真不错,够山上兄弟支应到开春了!”负责押粮的头目擦了把额头的薄汗,笑着回话。蒋敬戴着副细框眼镜,指尖在账本上飞快划过,算盘打得噼啪作响,闻言头也不抬:“数目是对的,但成色还需再验仔细些,冬日天寒,若有霉变的粮米,吃坏了兄弟们的肚子可不是小事。”

他话音刚落,山下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惊雷般划破梁山的静谧。那马蹄声越来越近,带着几分慌乱与急切,直奔聚义厅而去。蒋敬皱了皱眉,抬眼望向聚义厅的方向,心中暗道:这般时候,怎会有人如此仓促上山?

聚义厅内,暖炉燃着上好的银骨炭,暖意融融。晁盖身着虎皮披风,端坐于主位之上,面如重枣,虎目圆睁,自有一股凛然气势。左侧坐着智多星吴用,青衫纶巾,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神色淡然。公孙胜与樊瑞分坐两侧,公孙胜一身道袍,须发皆白,闭目养神,指尖偶尔掐算几下;樊瑞则身着短打,腰间挎着一柄桃木剑,眼神锐利,时不时扫视厅内众人。

赤发鬼刘唐、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等人分立两侧,皆是一身劲装,气息沉凝。欧鹏、马麟等人则低声交谈着,话题离不开冬日操练与山下的动向。厅内气氛平和,正商议着开春后下山劫掠官粮的事宜。

“报——!”一声急促的呼喊从厅外传来,戴宗一身风尘仆仆的皂衣,头发散乱,脸上沾着泥土与汗水,踉跄着奔了进来。他身形摇晃,显然是连日奔袭,早已体力不支,刚进厅门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气息急促地喊道:“晁天王!吴军师!大事不好了!宋公明哥哥他……他出事了!”

晁盖闻言,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他霍然起身,虎目圆睁,沉声道:“戴院长,休要慌张!公明兄弟怎么了?慢慢说!”

吴用也收起了折扇,神色凝重地走上前,示意左右给戴宗递上一碗热水:“戴院长一路奔波,先喝口水缓口气,有事细细道来。”

戴宗接过热水,一饮而尽,抹了把嘴角的水渍,声音带着哭腔:“晁天王,吴军师,宋哥哥在江州浔阳楼题了反诗,蔡九知府被黄文炳撺掇捉了,蔡九已差我明日启程,持密信上东京,请蔡京发‘就地正法’的钧旨。我佯装应允,才得空赶来!”

“什么?!”聚义厅内顿时一片哗然。刘唐性子最烈,当即怒喝一声,须发戟张:“那蔡九老贼好大的胆子!竟敢动宋哥哥一根汗毛!天王,军师,咱们快起兵去江州,劫了法场,救回宋哥哥!”

项充、李衮也纷纷附和:“是啊天王!宋哥哥待咱们不薄,咱们岂能坐视不理!”“咱们梁山兄弟,怕过谁来?直接杀进江州城,把宋哥哥救出来,顺带把蔡九那厮砍了,为民除害!”

厅内众人情绪激昂,纷纷请战,一时间喊杀声的雏形在暖融融的聚义厅内弥漫开来。樊瑞见状,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抬手便要说话,想要请命带着本部人马先行下山,打探消息的同时伺机营救宋江。可他刚要起身,身旁的公孙胜却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樊瑞一怔,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不解地看向公孙胜。公孙胜却已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指尖的掐算依旧未停。樊瑞心中虽有疑惑,但他素来敬重公孙胜的道行与见识,知道他必有深意,便暂时按捺下了冲动,静观其变。

晁盖压了压手,厅内的喧哗渐渐平息。他看向吴用,沉声道:“吴军师,你怎么看?”

吴用走到厅中,目光扫过众人,缓缓道:“公明兄弟身陷囹圄,危在旦夕,咱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但江州城防坚固,蔡九知府又是蔡京的儿子,手下兵丁众多,且此事已惊动官府,若贸然起兵强攻,恐怕会损兵折将,反而救不出公明兄弟。”

“那依军师之见,该如何是好?”欧鹏上前一步,问道。

吴用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戴院长,你此次下山,本是受蔡九之命,去京城给蔡京送信,请示如何处置公明兄弟,对吗?”

戴宗点头道:“正是!蔡九那厮疑心重,虽已定了斩刑,却还想请示他父亲,我便是借着这个机会,半路改道,快马加鞭来梁山报信,恳请天王与军师出兵相救!”

“好!”吴用一拍手,道,“这便是咱们的机会!蔡京远在京城,来回路途遥远,咱们正好可以做一篇文章。”他看向晁盖,“天王,咱们可以派人去济州城,请来圣手书生萧让和玉臂匠金大坚。萧让善写诸家字体,尤其是蔡京的笔迹,更是惟妙惟肖;金大坚擅长刻制印章,仿刻蔡京的印信不在话下。”

“军师的意思是……”晁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正是!”吴用道,“让萧让模仿蔡京的笔迹,写一封回信给蔡九,命他将公明兄弟押解进京,交由蔡京亲自发落。蔡九素来敬畏他父亲,必然会依言而行。等到押解队伍行至半途,咱们再设下埋伏,劫下囚车,救出公明兄弟,岂不是万无一失?”

众人闻言,纷纷叫好:“军师妙计!”“这般一来,既不用强攻江州城,又能顺利救出宋哥哥,实在是高!”

晁盖也点头赞许:“好!就依军师之计!事不宜迟,即刻派人下山,去请萧让和金大坚两位先生上山!”

“属下愿往!”刘唐主动请战,“我与萧先生、金先生有过一面之缘,去请他们上山,定然妥当!”

吴用点头道:“刘头领行事勇猛,此次前往,正好合适。不过济州城毕竟是官府地界,还需小心行事,不可张扬。再让项充、李衮两位头领随你一同前往,多带些人手,确保万无一失。”

“遵命!”刘唐、项充、李衮三人齐声领命,转身便要下去准备。

“且慢!”吴用叫住他们,“带足盘缠,见到萧先生和金先生后,务必诚心相邀,就说梁山上下,恳请两位先生出山相助,救公明兄弟一命,事后必有重谢!”

三人应了一声,快步退出了聚义厅。

晁盖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稍定,转身对蒋敬道:“蒋先生,此次下山后续劫囚所需的粮草、盘缠,都由你调度,务必保障周全。”

蒋敬躬身领命:“天王放心,属下这就去准备,绝不让兄弟们缺了军需。”

厅内众人各司其职,纷纷行动起来。戴宗见事情有了眉目,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大半,对着晁盖和吴用拱手道:“多谢天王与军师仗义相救,宋哥哥若能脱险,定当感激不尽!”

吴用笑道:“戴院长客气了,公明兄弟与我等亲如手足,救他本是分内之事。你一路辛苦,先下去歇息片刻,待萧先生和金先生上山后,还需你辨认蔡九书信的格式,确保模仿得毫无破绽。”

戴宗连忙道:“军师放心,蔡九那封信的格式,我记得清清楚楚,定能协助萧先生写好回信。”说罢,便跟着下人下去歇息了。

聚义厅内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公孙胜和樊瑞二人。樊瑞忍不住看向公孙胜,低声问道:“公孙先生,方才你为何不让我说话?宋哥哥危在旦夕,咱们理应尽快出兵才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公孙胜缓缓睁开眼,看向樊瑞,语气平淡:“樊兄弟,凡事不可只看表面。江州乃军事重镇,蔡九虽无大才,却也并非庸碌之辈,手下有数千兵丁,且城防坚固。若贸然强攻,咱们虽有数千兄弟,但客场作战,胜算未必很大,即便能救出公明兄弟,也必然死伤惨重。吴军师此计,虽看似迂回,却是最稳妥之策。”

樊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我总觉得,这般拖延下去,怕是夜长梦多。”

公孙胜摇了摇头:“放心,蔡九要等京城的回信,必然不会立刻行刑,这便是咱们的时间窗口。再者,有些事情,慢一点,反而能看清更多东西。”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外面的吴用,意味深长。

吴用恰好听到,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公孙胜话中的深意,但并未多言,只是转身吩咐下人,好生准备萧让和金大坚上山后的住处与所需之物。

两日后,刘唐、项充、李衮三人顺利将萧让和金大坚请到了梁山。萧让身着青衫,面容儒雅,手中常握一支毛笔,颇有文人风骨;金大坚则身材魁梧,双手布满老茧,一看便知是常年与刻刀打交道之人。

晁盖亲自率领众人在聚义厅前迎接,礼数周全。萧让和金大坚见梁山众人如此敬重,心中也颇为感动,纷纷表示愿意相助。

众人进入聚义厅,戴宗也已歇息妥当,连忙上前,将蔡九书信的格式、蔡京的行文习惯一一告知萧让。萧让听得仔细,不时点头,又向戴宗询问了几个细节,便胸有成竹地说道:“诸位放心,蔡太师的笔迹与行文风格,我早已研究透彻,定能模仿得真假难辨。”

吴用让人取来上好的宣纸、笔墨和刻章用的玉石,摆放在厅中案几之上。萧让提笔蘸墨,略一思索,便挥毫泼墨起来。他的笔法娴熟,字迹苍劲有力,与蔡京的笔迹果然有九分相似,且行文格式与蔡九的书信如出一辙。

金大坚则在一旁,根据戴宗描述的蔡京印信样式,手持刻刀,小心翼翼地在玉石上雕琢起来。刻刀在他手中运转自如,不多时,一枚栩栩如生的蔡京印信便刻制完成,盖在纸上,鲜红的印文与真印几乎别无二致。

众人围在案几旁,看着萧让一笔一划地书写回信,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神色。戴宗更是激动不已,连连点头:“像!太像了!萧先生真乃神笔!有了这封信,蔡九定然会信以为真!”

晁盖也笑道:“有萧先生和金先生相助,公明兄弟此次定然能化险为夷!”

就在萧让即将写完最后一句,准备落款之时,一直闭目养神的公孙胜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信纸上,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吴军师,下笔需谨慎,一字之差,谬以千里啊。”

吴用心中一凛,连忙凑近案几,仔细看向萧让写的回信。只见信中末尾,萧让模仿蔡京的口吻,写道:“着江州知府蔡九,即刻将宋江押解进京,交由本部堂发落,不得有误。”落款是“蔡京”二字,旁边盖着金大坚刚刻好的印信。

表面上看,这封信并无任何破绽,格式、笔迹、印信都无可挑剔。但吴用何等精明,瞬间便领会了公孙胜的意思。他看向萧让,眉头微蹙,似乎想说什么,但转念一想,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对着公孙胜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明白了。

萧让见吴用神色异样,停下笔问道:“吴军师,莫非我写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吴用笑道:“萧先生写得极好,与蔡太师的笔迹别无二致,没有任何不妥。只是事关重大,我不免多叮嘱几句罢了。”说罢,他对戴宗道:“戴院长,你再仔细看看,这封信是否与蔡九的书信格式一致,有无遗漏之处?”

戴宗接过信纸,反复看了几遍,连连点头:“一致!完全一致!萧先生真是厉害,连蔡太师信中的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吴用心中暗道:公孙先生果然高明。萧让的信,看似完美,却在一个关键之处出了“差错”——蔡京作为当朝太师,位高权重,对自己的儿子蔡九,虽会发号施令,但语气中总会带着几分父亲对儿子的威严与关切,而萧让这封信,语气过于公事公办,少了几分父子间的亲近感。

但这并非真的疏漏,而是公孙胜有意为之。吴用瞬间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若是这封信写得完美无缺,蔡九或许会毫无疑虑地将宋江押解进京,届时他们劫下宋江,宋江固然会感激梁山的救命之恩,但这份恩情,更多的是针对晁盖和整个梁山。可若是这封信中留有一个不易察觉的“破绽”,让蔡九在押解途中产生疑虑,甚至中途变卦,那么宋江的处境便会更加危险,而梁山的营救,就会显得更加至关重要。

更重要的是,宋江在梁山之上,威望日隆,身边早已聚集了杨志、杨雄、石秀等一批心腹兄弟。此次营救宋江,若是做得太过顺利,宋江或许会觉得此事易如反掌,对晁盖的感激之情也会淡上几分。而若是让他经历一番生死考验,深刻体会到梁山为了救他费尽心机,甚至冒着巨大的风险,他才会真正感念晁盖的恩情,日后也才会更加安分,不会急于与晁盖争权夺利。

公孙胜的深意,正在于此。他看透了宋江的野心,也看清了梁山内部潜在的权力纷争,所以才借着这个机会,暗暗点醒吴用,让这封信“错”得恰到好处。

吴用领会了公孙胜的意思,自然不会当场点破。他看着戴宗将信小心翼翼地收好,心中已有了计较。

“戴院长,”吴用道,“这封信事关公明兄弟的性命,你务必尽快送回江州,亲手交给蔡九知府,不可有任何闪失。路上务必小心,避开官府的盘查,若有任何意外,即刻派人回山禀报。”

戴宗郑重地将信贴身藏好,对着晁盖和吴用拱手道:“天王,军师放心!我此次定当不负使命,尽快将信送到蔡九手中,为营救宋哥哥争取时间!”说罢,他转身便要离去。

晁盖叮嘱道:“戴院长一路保重,山下已为你备好了快马和干粮,你即刻出发吧!”

戴宗应了一声,快步走出聚义厅,翻身上马,朝着山下疾驰而去。马蹄声渐渐远去,消失在梁山的山道之中。

待戴宗走后,聚义厅内的气氛渐渐松弛下来。萧让和金大坚见事情办妥,也松了口气,与众人闲聊起来。

就在这时,吴用忽然一惊,皱着眉头道:“萧先生,方才我仔细一想,发现你这封信中,确实有一处不妥之处。”

萧让闻言,心中一惊,连忙道:“军师请讲,是何处不妥?我模仿的字体不说一模一样,也能说一字不差。”

众人也纷纷围了上来,好奇地看向信纸。公孙胜依旧闭目养神,仿佛没有听到众人的谈话,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樊瑞站在公孙胜身旁,心中疑惑更甚,不明白刚才吴用还说信写得极好,为何戴宗一走,便说有不妥之处。

吴用指着信中的落款处,道:“萧先生,你看这里。蔡太师对自己的儿子蔡九,虽会以公事相称,但私下书信中,总会称其为‘吾儿’或‘九儿’,以示亲近。而你这封信中,直接称‘江州知府蔡九’,语气过于生硬,若是蔡九心思细腻,或许会从中看出破绽。”

萧让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哎呀!是我疏忽了!我只想着模仿蔡太师的笔迹和公文格式,却忘了他们父子间的书信,总会带几分私交之情。这可如何是好?戴院长已经出发了,怕是追不上了!”

金大坚也道:“是啊军师,这处破绽虽小,但若是被蔡九察觉,恐怕会坏了大事!”

吴用神色凝重地摆摆手,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面容,沉声道:“事已至此,追悔无用。这处破绽看似细微,却可能让蔡九起疑——他若派人核实,或是干脆不等押解,提前行刑,公明兄弟便危在旦夕!”

他转身看向晁盖,语气果决:“天王,仿信救囚的计策已生变数,不能再等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当机立断,直接点齐人马,杀奔江州,劫法场救人!”

“军师说得对!”王英当即拍案而起,眼中怒火熊熊,“那蔡九老贼本就心狠手辣,若真让他看出破绽,宋哥哥怕是活不过今夜!咱们梁山兄弟,凭的就是一腔热血,与其耍那些弯弯绕绕,不如真刀真枪杀进去,拼个痛快!”

项充、李衮也齐声附和:“正是!劫法场虽险,但总比眼睁睁看着宋哥哥送命强!咱们选精锐弟兄,星夜兼程赶去江州,趁明日午时行刑之际,出其不意,定能成功!”

晁盖眉头紧锁,看向闭目养神的公孙胜:“公孙先生,你意下如何?”

公孙胜缓缓睁眼,目光平静却带着分量:“吴军师所言极是。天数有变,强求稳妥反生祸端。劫法场虽险,却能凝聚人心,也让公明兄弟知晓梁山情谊之重。只是……”他话锋一转,“江州城防严密,需得谋划周全,不可蛮干。”

吴用立刻接话:“公孙先生所言甚是!咱们兵分三路:一路由刘唐、项充、李衮、杨雄、石秀乔装成百姓,混入江州城,埋伏在法场四周;二路由杨志、宣赞、欧鹏、马麟,扼守城门,防止官府援军入城;三路我、天王、王英、郑天寿亲自带队,午时一到,直冲法场,救出公明兄弟!公孙先生,大寨拜托你了”

公孙胜缓缓颔首,指尖掐诀片刻,沉声道:“天王与军师放心,大寨有我坐镇,定保后方无忧。只是江州城内暗流涌动,除了官府兵丁,恐还有第三方势力暗中窥伺,诸位行事需多加提防,见机行事即可,不必拘泥于计划。”

晁盖目光一凛,重重点头:“公孙先生提醒得是!此次劫法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转身看向厅内众人,虎目扫过之处,众人皆肃然挺立,“传我将令,即刻点齐八百精锐弟兄,备好兵刃马匹、干粮水囊,半个时辰后聚义厅前集结,星夜赶往江州!沿途严守纪律,不得惊扰百姓,更不许走漏风声!”

“遵命!”众人齐声应和,声震屋瓦,方才因仿信破绽而起的焦躁,尽数化作破釜沉舟的决绝。

半个时辰后,聚义厅前火把通明,弟兄身披甲胄,手持兵刃,列队如林。晁盖一身玄甲,手持点钢矛,立于阵前,气势如虹;吴用纶巾束发,腰间佩剑,神色沉稳,正与刘唐、欧鹏等人最后核对部署。

“刘唐,你混入城中,务必摸清法场地形,午时前务必到位,听我号令行事,不可擅自妄动。”吴用低声叮嘱,“若遇盘查,便说是来江州贩货的客商,分散入城,切不可扎堆。”

刘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军师放心!俺们兄弟扮百姓可是拿手好戏,定不叫官府看出破绽!”

吴用又转向杨志:“制史守住城门,重点盯防西门和南门,官府援军多半从这两处赶来。只需拖延一个时辰,待我们救出公明兄弟,便与你们汇合撤离。”

杨志抱拳道:“军师只管放心去救宋哥哥,城门交给我们,一只苍蝇也别想轻易进出!”

一切安排妥当,晁盖翻身上马,高举点钢矛:“弟兄们,公明兄弟危在旦夕,随我杀奔江州,劫法场,救兄弟!”

“杀!杀!杀!”梁山弟兄齐声呐喊,声浪直冲云霄,打破了梁山的沉寂。马蹄声如惊雷滚滚,队伍裹挟着凛冽的寒风,朝着江州方向疾驰而去,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拉出长长的火龙,宛如一条蓄势待发的巨龙。

与此同时,江州城内,燕王府的暗线已将梁山动向尽数传回船场。范正鸿立于望楼之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听着亲卫的禀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果然还是动了手。吴用的计策虽妙,却终究抵不过人心急切,这劫法场,倒是比押解途中劫囚有趣多了。”

他转身吩咐:“让马灵即刻带两百弟兄,乔装成流民混入江州城。不必插手任何一方,只需在法场外围观望,若梁山得手,帮他们挡一手,看看这群草寇要往何处去;若官府占优,也不必援手,只把动静记清楚便可。”

“属下明白!”亲卫躬身领命,转身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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