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的后面，便是一个向下延申的台阶。
里面黑黢黢的，看不真切。
地牢里。
赵谦被绑在一把铁椅子上，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脸上全是污泥和血痕。
他低着头，身体发抖。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起头。
当他看到曹阳那张带笑的脸时，他的瞳孔，瞬间放大，眼白里布满了血丝。
“啊——！”
他发出一声尖叫，声音刺耳，身体在椅子上剧烈地挣扎起来，铁链被他撞得“哗啦”作响。
“别过来！你别过来！魔鬼！你是魔鬼！”
秦般若走到他身边，抬起穿着红色高跟鞋的脚，用鞋尖勾起他的下巴。
“吵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赵谦却瞬间噤声。
他看着她，身体向后缩，试图远离那只高跟鞋。
曹阳拉过一张椅子，在赵谦面前坐下。
他翘起二郎腿，用手指敲着自己的膝盖，打量着他。
“赵谦，我们又见面了。”
赵谦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牙齿上下打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曹阳对着秦般若摆了摆手。
“般若，你这服务不行啊。客人来了，怎么连杯水都不给倒？”
秦般若立刻会意，她走到旁边，提起一个水桶，走到赵谦面前。
“哗啦——”
一桶盐水，从头到脚，浇在了赵谦的身上。
“啊！”
赵谦再次发出一声惨叫，伤口被盐水一激，疼得他浑身抽搐。
“现在清醒点了吗？”曹阳问道。
赵谦大口地喘着气，他看着曹阳，眼神空洞，不再挣扎。
“我说……我都说……”
他哭了出来，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别折磨我了……”
“别急啊。”曹阳笑了，
“我还没开始玩呢，你怎么就招了？太没意思了。”
他站起身，走到赵谦身边，伸出手，在他的脖子上摸了摸。
【灵枢天眼】开启。
他看到，赵谦体内的气血乱成一锅粥。
“啧啧。”曹阳摇了摇头，
“你这身体，亏空得有点厉害啊。再这么下去，不出三天，就得肾衰竭。到时候，你就会全身浮肿，皮肤发黑，想尿尿不出来，活活被自己憋死。”
赵谦的身体，猛地一僵。
曹阳的手指，顺着他的脖子，一路向上，停在他的太阳穴上。
“还有这里，你早年练功岔了气，留下了一处暗伤。每次阴雨天，这里是不是就疼得想撞墙？”
赵谦的眼睛，瞪得滚圆。
他看着曹阳，全是不可置信。
这些，都是他最大的秘密，他怎么会知道！
“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曹阳笑了，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只要我用一根针，往你这儿扎一下……”
他的手指，在赵谦的太阳穴上，点了一下。
“你不会死，但你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每天对着墙流口水，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我说！我什么都说！”
他嘶吼起来，声音因为恐惧而变了调。
“是天权！是天权大人让我这么做的！”
“观星楼，是【天机阁】在京城的情报中心和销金窟！天权大人，就是观星楼的主人！也是【天机阁】北斗七星使之一，负责京城的所有事务！”
“苏家的事，是他一手策划的！他想吞并苏家在京城的产业！”
秦般若的呼吸，急促了一瞬。
她走到曹阳身边，声音发颤。
“主人，问他，秦家的事。”
曹阳看着赵谦，问道：“当年，京城秦家的灭门案，是不是也跟他有关？”
赵谦的身体，猛地一抖，他低下头，不敢看秦般若的眼睛。
“是……是……”
他声音细微。
“当年围剿秦家的主力，就是天权大人手下的摇光卫……”
秦般若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她身体一软，向后退了一步，撞进了曹阳的怀里。
曹阳顺势搂住她柔软的腰。
他的手掌，能感觉到，她旗袍下身体的剧烈颤抖。
他低头，看着怀里那张瞬间失去血色的脸，轻声说。
“好了，我知道了。”
他扶着秦般若，走出了地牢。
走到门口时，他对守在门口的黑衣人说了一句。
“处理干净点，别留下痕迹。”
……
回到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
秦般若跪在地上，为曹阳沏了一杯茶。
她的手还在抖，茶水洒出来一些，烫到了她的手背，她却毫无知觉。
她双手捧着茶杯，举过头顶。
她仰起头，看着曹阳，眼中噙满了泪，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主人，请带般若去京城。”
“般若愿为主人披荆斩棘，献上一切。”
“哪怕是死，只要能报此仇，般若也心甘情愿。”
曹阳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然后，他放下茶杯，伸出手，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他看着她那双含泪的眼睛，笑了。
“京城，当然要去。”
他凑到她耳边，低声蛊惑。
“但这次，是我为你而去。”
秦般若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看着他，眼中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曹阳松开手，站起身。
“去收拾东西吧，我们马上出发。”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苏清寒的电话。
“喂，苏大美女，你的私人飞机，借我用用。”
半小时后。
酒店门口。
曹阳左手搂着秦般若，右手边跟着一脸担忧的孙清邈，和抱着一堆衣服、表情有些茫然的楚冰辞。
一行人浩浩荡荡，正准备上苏清寒派来的劳斯莱斯。
就在这时。
“吱——”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一辆出租车，一个急刹，横着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冲下车，她脸色铁青。
正是从江海千里奔袭而来的林晚晴。
她看着被一群女人簇拥在中间的曹阳，看着他搂在秦般若腰上的那只手，气得浑身发抖。
她伸出手指，指着他，吼出了一个字。
“你！”
林晚晴声音里全是压不住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