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死敌的仆人,叶昶顿时火冒三丈,心中骂道:
“他妈的,我说怎么就跟老子过不去了,原来又是程篁俺这个老儿搞的鬼。你不仁,休怪我无义!”
随即吩咐两个混混手下,暗暗在程府门前守株待兔,等那个娘娘腔出来,先毒打一顿解气再说。
两个混混在程府门口守了一天又一天,连着守了一个多月,愣是没瞧见无恒从正门出来。
这日终于见到一摇着团扇,扭着细腰,穿着一身白衣的年轻人从程府里出来了。
两人顿时大喜过望,相互使了个眼色,赶紧抄了棍棒,悄悄跟了上去,一路尾随。
见无恒走进一条人少的胡同,便一前一后,两相包夹。
无恒正走着,突然发现前后被拦,心想:不好,遇到打劫的了。
两个混混慢慢地走近无恒,面目狰狞。
无恒吓得浑身直哆嗦,声音颤抖地惊叫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我们要干什么!”两混混凶神恶煞,冲他吼道。
“你们若要劫财,我身上可没钱;若要劫色,尽管拿去,千万别打我。”无恒举着兰花指,惊慌失措。
“呸,你这不男不女的狗东西,看着就恶心!还想让我们劫色,打死你都不解恨!”
说着,两人举起棍棒,照着无恒劈头盖脸地就往死里打。
无恒哪里经得起这般毒打,瞬间就被打倒在地,趴在地上痛苦喊叫:
“救命啊!啊……杀人了啊……救命啊……”
无恒越是喊叫,混混打得越起劲,渐渐地,呼救声也越来越小,整个人很快就没了动静。
也是无恒命不该绝,这日恰是朱颜的新生儿满月,特意让袁飞宇亲自去程彦府上送鸡蛋喜礼。
飞宇正走到胡同口,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救命”。
锦衣卫的警觉让他觉得附近可能有人在行凶,于是快步走进胡同,果然看到两个歹徒正拼命地殴打一个白衣男子。
眼看地上那男子已经渐渐没了声音,飞宇暗叫不妙,连忙丢下鸡蛋,飞身上前,两脚将歹徒踢开,大声吼道: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持械行凶,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飞宇这日没穿飞鱼服,亦没带佩刀。
俩混混以为他就是个普通路人,根本没放在眼里,有恃无恐地吼道:
“劝你少管闲事,小心连你一起打。”
说着,又抡起棍棒朝着飞宇扑来。
飞宇见两人不知死活,还要继续行凶,当下也不跟他们客气了,直接出手,以一敌二。
他先俯身躲开对方抡过来的棍棒,接着猛地一记右勾拳,重重地打在一人前胸,那人立时被打得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趁着这个空当,飞宇转身一脚踢飞了另一个人。
紧接着,使出横劈掌,左右开弓,没几下,这两人不仅手里的棍棒被卸掉,还被打得连连败退,倒在墙根下,疼得直叫唤。
飞宇不出三招就把他们打趴下了,两人这才发现自己惹上了硬茬,心里有点慌了。
可他们还不死心,仍想逃脱,于是挣扎着爬起来想继续反抗。
飞宇见状,抄起一根棍棒,直接打断了一人一条腿。
两人吃痛,抱着腿大声惨叫:“啊……!你……你到底是谁啊!”
这喊叫声引来了周围的行人,大家都好奇地堵在胡同口,往里瞧着他们打架。
有人赶紧跑去喊了坊巷的厢长过来。
厢长看两人已被飞宇制服,也不清楚前因后果,连忙上前问道:
“在下是本坊的厢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飞宇掏出锦衣卫腰牌,对众人说:“锦衣卫办案,这两个歹徒持械打伤了此人,我路见不平,出手制止。请厢长找人押他们俩去镇抚司,我先带地上这人去治伤,回头再详审原由。”
厢长一看是锦衣卫百户在办案,哪里敢怠慢,赶紧遵命,命人将两人抬走。
飞宇蹲下身子,伸手按在无恒的脖颈上,尚有脉动,这才松了口气,赶忙将他背在身上,一路小跑,送到舒宁医馆医治。
飞宇之前从未去过程府,所以不认得无恒。
小吕大夫仔细地为他检查了一番,飞宇焦急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从上至下全是重伤,头颅破了三处,牙掉了两颗。双肩双臂伤及筋骨,肋骨也断了两根,背上大小青肿十二处,这是要他的命啊!也不知这人到底得罪了谁,竟被打成这样。”
小吕大夫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替无恒上药、包扎。
喂了止疼的药后,无恒总算醒了过来。
他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人救了,此刻正躺在医馆里疗伤。
飞宇见他醒了,赶忙走过来,轻声问道:“别怕,我是锦衣卫百户袁飞宇,你叫什么名字?”
“九……九方无恒。”无恒虚弱地回答。
“你认识那两个歹徒吗?他们为什么打你?”
“回……回大人,我不认识他们。原以为只是两个打劫钱财的混混,谁知竟下死手要我的……我的命。”
“两个不认识的人却对你痛下杀手?那无非就是受人指使了。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
无恒转过头,仔细地回忆着,自己整日都待在程府里伺候主子,除非是要买酒才会出门。
对了,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一个月前自己去醉仙楼打酒,遇到叶昶中伤主人,自己略施小计讹了他一把。
不会因为这个事情,他就要我的命吧?
想到这儿,他转过头,对飞宇说:“我向来极少出门,实在想不出什么时候与人结了仇。不知大人可曾抓住那两个歹徒?我倒是想当面问问,到底是何时得罪了他们。”
“已经抓住。你住在什么地方,回头我让医馆的人送你回去。等问讯完他们二人,若需你当面对质,自去你家召你。”
“回大人,我是翰林掌院程彦程大人的家仆,我就住在程府。”
“什么?你是程大人府上的人?”
飞宇听闻,惊讶地跳了起来,这也太巧了吧,幸亏自己管了这闲事,竟然救了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