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京被袁飞宇拽得胳膊生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上了岸后,只觉胳膊好似断了一般;脚腕处的疼痛也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
刚才在水里还呛了好几口脏水,鼻内咽喉仿佛被烈火灼烧,火辣辣地刺痛。
眼睛也进了水,酸涩难忍;她使劲用手揉了揉,好不容易才勉强睁开。
想着刚才喝了不少脏水,此刻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只感到反胃想吐,便在一旁使劲儿地咳嗽干呕起来,身子也跟着剧烈颤抖。
飞宇看见小姑娘难受成这副模样,不知道她是真的还是装的,下意识地想走过去看看她有没有事。
他伸出手,就在手指刚刚触碰到姑娘头发的时候,京京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猛地向后转身。
她以为锦衣卫要来抓她,巨大的恐惧感已经快要把脑子挤爆炸了,吓得紧闭眼睛,声嘶力竭地大叫:
“啊!救命啊!”
就在京京转头的这一刹那,飞宇的目光被她牢牢锁住,惊得呆立在原地。
只见姑娘湿透的乌发,一缕缕滴着水珠,水滴顺着她那晶莹剔透、仿若羊脂玉般的肌肤,从光洁的额头缓缓滚过诱人的下巴,再流进细嫩白皙的脖颈里。
发丝一簇一簇地粘在她的额头和面颊上,衣服也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她那尚未完全发育成熟却又带着几分青涩韵味的曲线。
京京因受惊过度,再加上寒冷,浑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鹿,看得飞宇心中一阵起伏。
愣了好一会儿,才像是被唤醒一般,回过神来,忙喝道:
“别叫了!你游了半天,还没我走得快,还想逃跑?”
京京听到一个年轻男人浑厚的声音,慢慢先睁开一只眼,看见一位长相帅气的锦衣卫,且并未对她有进一步的动作,于是大着胆子将两眼全都睁开,用手抹了抹额头的水珠,低声呢喃:
“我脚崴了,实在走不了路;又掉下了水,只能游了。”
“脚崴了?”
飞宇半信半疑,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京京的脚踝,只见那脚踝处又红又肿,像个发面馒头,看着就让人心疼。
他想,眼下这姑娘受了伤,肯定不会再逃跑了。
再望向湖塘,才发现自己刚才着急抓人,竟忘了把小船停靠岸边,眼下小船已经飘远,在湖面上成了一个小黑点。
没有船又没有轿子,这下就算抓到人,也没法带她回去,只能待在原地等待其他锦衣卫前来支援。
于是对京京说:“走不了就待着吧,等我的人来了再把你带回去。”
飞宇自己身上也湿透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他就近找了一堆柴火,取出火折子,坐下来准备烤烤衣服。
十五岁的京京,正是如花似玉的年岁,这是她第一次与陌生的年轻男子独处。
她偷偷望向飞宇,看着他他宽衣解带,健壮的身姿在湿透的中衣里若隐若现,肌肉线条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起伏,仿若父亲房中收藏的西洋雕塑。
京京的脸瞬间红透,像熟透的苹果,刚才慌张惊恐的心绪此刻又转变为紧张与羞涩,内心像有只小鼓在“砰砰”乱敲,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再也挪不开了。
飞宇一抬眼,正好对上京京那直勾勾的眼神,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喉咙像是被什么轻轻扼住一般,猛地一紧。
性感鲜明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带动着脖颈处的肌肉轻轻颤动。
他咽了咽口水,问京京:
“你的衣服也湿了,要不要过来烤一烤?”
“我又动不了,没法过去。”
京京此时已经不再害怕眼前这个要抓她的锦衣卫,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男子,竟然还略带撒娇地答道,声音软糯,带着一丝少女的娇嗔。
飞宇说:“哦,我忘了你脚受伤动不了。”
说着便径直走过去,京京还以为他要把自己抱过去,心中竟莫名地泛起一丝期待,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刚准备向他伸手,哪知飞宇径直走到她身后,从背后架住京京的两个胳膊,愣是给她硬生生地拖到了火堆旁。
京京心里泛起恼火,心想这个锦衣卫也就是长得好看,怎么不知半点怜香惜玉,竟如此粗鲁对待自己,小嘴微微嘟起,满脸的委屈。
京京伸出胳膊在火堆边烤起来,两人都只望着摇动的火苗,一时间无声又无语,气氛有些尴尬。
京京觉得有点憋闷,没话找话地问飞宇:
“你……叫什么名字?”
“你这个小洋妞胆子不小,敢问锦衣卫的名讳?”
飞宇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
“这有什么不敢问的,你又不是没有名字。”京京不服气地回道。
飞宇一时没想好该不该告诉她,便沉默着没出声。
京京看他不说话,感到非常意外和不解,却又不想这样一直沉默下去,继续说:
“我叫京京,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飞宇呆呆地看着火堆,低喃回道:“袁飞宇。”
“袁飞宇,你们为什么要抓我的家人?”京京的眼神中满是疑惑与委屈。
“锦衣卫依法抓捕嫌犯。你爸爸没告诉你原因吗?”飞宇的态度严肃起来。
“你们肯定搞错了,我爸爸是个好人。他医术很好,救过很多人。”
京京急得眼眶泛红,声音也带着哭腔。
“你们西洋人不好好在自己国家待着,不远万里跑来北京,只能藏身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黑市,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飞宇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我不是西洋人!我在北京出生,在这里长大,爸爸给我起的名字也是北京的‘京’!”京京大声反驳道。
她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只是广东,从未去过父亲遥远的故乡,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大明人。
“你们……要把我们抓去哪里?”
“涉案嫌犯肯定是要押入刑部大牢,家属一律交给户部处置。”飞宇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