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灵越跑越快,身形几乎化作一道流光,云翩翩不得不提起灵力追赶。还未真正抵达目的地,她便已察觉到前方浓郁的灵气如潮水般涌来,空气中弥漫着草木清冽的芬芳,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舒畅。
“穿过前面这座山就到啦!”小九突然一个加速,灵巧地钻进山壁间一道狭窄的缝隙,眨眼间便消失在幽暗之中。
“等等!”云翩翩急忙刹住脚步,瞪着那个对猫来说绰绰有余、对人类却过分狭窄的洞口,嘴角抽了抽。她深吸一口气,侧过身子,小心翼翼地往里挤——
“咦?”
预想中的卡顿并未出现。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纤薄的身形,又伸手摸了摸石壁,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
……这副身材,倒是意外地适合钻洞。
“初极狭,才通人……”她嘟囔着,手脚并用地向前爬行,石壁粗糙的触感蹭得衣裙沙沙作响。当终于爬出洞口时,扑面而来的景象让她瞬间忘记了呼吸——
漫山遍野的灵草在风中摇曳,叶片流转着七彩霞光,如星河倾泻,熠熠生辉。远处碧海与苍穹相接,浪尖泛着粼光,云霞低垂,仿佛触手可及。时间在这里仿佛被无限拉长,连拂过的风都带着温柔的缱绻。
“干嘛呢,干嘛呢,发什么呆呢!”小七一个飞扑,毛茸茸的爪子“啪”地拍在她脸上,力道不轻不重,却恰好让她回神。
“哎哟!痛~”云翩翩捂着鼻子,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尴尬,讪讪地笑了笑,“sorry了,看见美景走不动道。”
走近细看更是惊人。这些灵草株株饱满欲滴,最小的都有半人高。叶片上凝结的灵露散发着醉人清香,随便一株放在外界都是引起轰动的至宝。
“这些都是我们种的!“小九骄傲地挺起胸脯,尾巴翘得老高,“随便一株都是五万年起步的品质,放拍卖行至少三千万中品灵石呢!”
她期待地仰头等着夸奖,却见主人眼眶突然发红。
“怎么了嘛~”小九急得直蹦,干脆扒着她的衣襟往上爬,“给你吸肚子好不好?软乎乎的哦!”
“你们...” 云翩翩的声音被海风吹得破碎,“在这里守了一千多万年?”
小七正在扑咬空中飞舞的草籽,闻言歪了歪头,“没多久啊,睡几觉就过去啦。”
“难道...你们不能离开这里?” 云翩翩蹲下身,指节深深陷入松软的灵土。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梦境。
漫天霞光仿佛暂停。
两小只突然僵住。小九的耳朵耷拉下来,小声嘟囔:“也、也不是完全不能啦...”
“现在还不行,要是出去了,我俩或许直接烟消云散。至少要你提升到聚仙境吧,这个事急不来,再说这么多年都过了,我相信这也不会很久。”
海风骤急,卷起千万点金色草籽。在漫天流光里,云翩翩看清了它们眼底沉淀的寂寞——那是比身后这片灵田更悠长的岁月。
她突然张开双臂,两小只瞬间被拢入怀中。阳光晒过的绒毛带着干爽的温暖,心跳声透过柔软的肚皮传来,竟与她的灵脉产生奇妙共鸣。
远处海浪拍岸的声音忽然变得很遥远。
“听好了。”她一字一句地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等到了那日——”
整片天地的风都静止了。
“我要带你们去看北狄国的雪,喝江南的春茶,尝西界的葡萄。”她举起小七,让它望向海平线尽头,“我们要在东海钓龙鳅,去北荒追极光,把修真界所有好玩的地方都走遍。”
小九的耳朵“唰”地竖起来:“真、真的吗?”
云翩翩用额头抵住它们毛茸茸的小脑袋:“我以道心起誓。”
“现在嘛...”她突然咧嘴一笑,从储物袋掏出玉铲,“先挖它个三百株灵草再说!”
“云翩翩你土匪精转世啊!”小七炸着毛去抢铲子。
“反正还会长嘛~”云翩翩已经眼疾手快挖出一株月影花,在漫天猫毛飞舞中大笑,“等炼出极品丹药,第一炉就给你们当猫粮!”
蔚蓝的海面上,朝阳正跃出云层。那些被风卷走的草籽在晴空下闪闪发亮,像是撒向未来的约定。
海风卷着灵草的清香拂过面颊,云翩翩深吸一口气,将那些感伤的情绪压回心底。现在不是沉溺温情的时候——当务之急,是从最基础的一阶清心丹开始,一步一个脚印地攀登丹道高峰。
“还缺个像样的丹炉...”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储物袋。
话音刚落,就听见“铛”的一声巨响。小九翘着尾巴,得意洋洋地蹲在一个灰金色的三足丹炉上。炉身刻着繁复的云纹,在阳光下流转着内敛的光华。
“镇元鼎,我的珍藏。”小九用肉垫珍惜地抚过炉耳,那模样活像个炫耀宝贝的老财主,“当年可是用三滴凤凰血才换来的。“
云翩翩眼睛一亮。这三口丹炉正是她现在最需要的——单口炉太基础,五口以上又难以掌控。三口炉既能练习分心控火之术,又不至于太过复杂。
“需要什么灵草?”小九已经摩拳擦掌,尾巴尖兴奋地抖动着。
这一切的帮助,云翩翩都铭记于心,“需要灵芝草,霜凌根,仙星花,霜魄石……”
一口气念出三十八株灵草,云翩翩还以为是不是太难了,“难道没有?”
“小看谁呢!”小九一个后空翻蹦起来,扯着小七就往灵田跑,“分头找,半刻钟集合!”
看着两小只消失在灵草丛中的身影,云翩翩心头涌起久违的暖意。前世失去至亲后,再没人会这样为她奔波...她猛地摇头,将感伤甩开,专心研究起眼前的镇元鼎。
炉内三处火道呈品字形排列,每个火口都刻着细密的控火符文。她试着注入一丝灵力,炉壁立刻亮起幽蓝色的光晕,三个火口依次喷出赤、青、紫三色火苗。
“妙啊...”她正赞叹着,远处传来“嘿咻嘿咻”的喊声。只见两小只拖着一个比它们大十倍的布袋,在田埂上艰难挪动。布袋所过之处,灵草被压得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