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苏妩正“痛苦”地（在意识海里和甜甜下棋）对着草稿纸“誊抄”第十遍顾衡讲解过的例题，笔迹故意写得有些歪扭，还在旁边画了几个代表“头晕”、“想哭”的简笔画小人。意识海里，甜甜的光球悠闲地漂浮着。
“小妩小妩！”甜甜突然蹦跶了两下，打断了她的棋局，“甜甜检测到一条重要学术赛事信息推送！”
“说。”苏妩头也没抬，笔尖继续“艰难”地划拉着。
“是世界级的‘青年代数与数论学术竞赛’（Youth Algebra & Number theory Academic challenge, YANtAc）！含金量超高！下个月初开始线上预选赛！”甜甜的语气带着兴奋，“重点是！甜甜交叉比对了一下顾神近期的行程表和学术圈内部信息流——他确认会作为核心命题组成员和最终决赛的特邀评委出席！”
苏妩划拉的笔尖微微一顿。
甜甜继续叽叽喳喳：“这可是近距离观察顾神在专业领域绝对统治力的好机会！而且比赛环境能极大刺激灵魂之光的活跃度和纯度！对咱们的能量采集计划超级有利！说不定还能看到他批阅试卷时毒舌嫌弃的样子呢！嘻嘻！”
苏妩放下了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窗外城市的灯火在她深不见底的瞳孔中明明灭灭。
竞赛？顾衡是命题和评委？
这确实是个意想不到的舞台。
一个……或许可以更快、更直接地接触到他那纯粹理性世界的舞台。也是一个……风险极高的舞台。
“报名条件？”苏妩的声音平静无波。
“在校本科生均可报名！线上预选赛自由参加，题目难度变态级，刷掉99.9%的人，取前100名进入线下决赛圈。”甜甜快速回答道，“小妩，你要参加吗？可是……你的‘人设’……”
一个逢数学必挂的学渣，去参加世界顶级的代数竞赛？这听起来就像个天大的笑话。如果被人知道，尤其是被顾衡知道，简直是不打自招。
苏妩的唇角却缓缓勾起一个极其细微、却带着惊人锋芒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丝毫怯懦和愚蠢，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算计和挑战欲。
“参加。为什么不参加？”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匿名报名。用最高级别的信息伪装层，确保所有注册信息都无法追踪到我现实中的身份。”
甜甜的光球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震惊，但又很快被兴奋取代：“明白！甜甜立刻着手！保证做得天衣无缝！用暗网渠道和多重加密虚拟身份！绝对没人能查到是苏家大小姐苏妩报的名！那小妩你预选赛的分数……”
“分数？”苏妩轻笑一声，眼中闪烁着狡黠而危险的光芒，“预选赛而已，又没人知道我是谁。当然是……能考多少分，就考多少分。”
她不需要在预选赛隐藏实力。相反，她需要确保自己能以绝对碾压的姿态，冲进决赛圈，拿到那张通往顾衡面前的入场券。
只有在决赛圈，在那个汇聚了全球顶尖数学青年、并由顾衡亲自参与评审的舞台上，游戏才真正开始。
至于暴露的风险？ 匿名之下，她是代号，是幽灵，是无数试图挑战权威的数学爱好者之一。 而现实中，她依然是那个需要顾教授每周两次“重点关照”、连基础题都做不利索的笨蛋美人苏妩。
这其中的反差和错位，想想就让人觉得……兴奋不已。
“对了，”苏妩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预选赛的题目，尤其是最终排名前的那部分，截留下来。或许……能从中反向推导出一点我们顾教授的命题风格和思维偏好呢？”这无疑能帮助她更好地应对接下来的辅导和月考。
“哇！小妩你好狡猾！甜甜喜欢！”光球兴奋地旋转起来，“报名通道已匿名切入！信息伪装屏障启动最高级别！YANtAc，我们来啦！”
苏妩重新拿起笔，看着草稿纸上那些幼稚的涂鸦和歪扭的公式，眼神却已经飘向了远方，飘向了那个即将到来的、汇聚了天才与锋芒的竞赛战场。
辅导课是温水煮青蛙的试探。 而竞赛，或许能成为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激起不一样的涟漪。
她很好奇，当在决赛现场，顾衡看到那份解题思路精妙绝伦、甚至可能隐隐挑战他既定框架的匿名试卷时，那双永远冰冷的眼眸里，是否会闪过一丝讶异？
而当他晚上还要继续辅导那个连复数除法都要错十遍的“笨蛋学生”时，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这双重身份的游戏，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好了，甜甜，别兴奋了。”苏妩收敛心神，重新将注意力拉回面前惨不忍睹的草稿纸，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慵懒，“继续‘抄’第十一遍吧，记得把笔迹模仿得更‘痛苦’一点。”
灯光下，她垂下眼帘，继续扮演那个被作业折磨得苦不堪言的学渣，仿佛刚才那个决定要匿名去世界级竞赛搅动风云的人，只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