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出国的明殊,只能在宋朝里面游玩,而里面又有许多地方常住不得。
太南方没有空调,冬天时去住了一两个月,便跑了。但北方冬天太冷,而且这个时候根本没有普及棉花,御寒功能差,也住不久。
什么?你说她有系统?都不怕?是,她是可以舒舒服服的,但一堆下人呢?
她舒服了,下人受各个折磨,真不怕人家造反啊?
虽说下人家属都在曹家人手中,可是人家只要在小事上不配合,各种拖延,找麻烦不断,也够她喝一壶。
至于把系统的东西发一些给下人,找一些仙人的手段借口……想也不要想,除非她现在就有仙人的武力,否则系统她是一点破绽不会露出来。
所以明殊只求一个“稳”字,比较恶劣的环境,找最好的季节去,在糟糕的季节来临前就跑路。
然后她再也不去第二次。
这个时代的北边南北,甚至海边都没什么好看的,能看的中原那一带,也只看个原生态的滋味罢了。
郁闷的明殊,只能闲来无事画起了地图,只因在这一路上,她看了不少人因迷路而误了大事,或是直接冻死饿死在外面。
全当写游记的赠品,明殊心想,来日我写一游记,配上地图,那岂不是谁都知道作者是真的玩过看过,那多真实。
她怕自己写的不够详细,还拿了几张送于李植斧正,她相信他的人品,不会抢她的功劳。
却不知,她只想到了一半。
李植的确是个正直的人,但他太正直了。
他不仅呼朋唤友,为她查遗补缺,还特意通信与她,在她愿意的情况下,扩印地图,在开封大卖。
地图详细清晰,地标特意画出,距离远近也精细,还涵盖了所有古贤遗址,名山雅居。
再配上曹先生所做的游记,更是清楚到闭着眼也能走到地方。
宋人风雅,喜欢游历,但因地图不清晰,许多人听闻其他游历者惨死的故事,心生胆怯,望而却步。
如今,曹先生的《行止图》和《行止记》,手把手告诉他们怎么走,怎么玩,没有路标没关系,我都给你做了路标!
一时间,“曹大家”,“曹先生”,“曹行止”之名,轰动一时。
可惜山高路远,明殊根本不知道李植送了她怎样的回礼。
直到一年多后,她回了开封,才知道这家伙做了什么。
……
她回开封一是因为思念家里,二是因为,她要考试了。
是了,宋朝道士要考试的,男女都要考。
早在几年前,她就去了太医局附属考核,获得“洞神医士”的资格,医术不说高超,倒是能治治小病。
但这就够了,这几年云游,治病救人不用多高超的医术,平民百姓的病,大都分两种:
可以治疗的小病,在酿成大病前早早被她发现,早早被她的三脚猫医术解决。
需要花钱静养的大病,直接告诉人家怎么缓解疼痛得了,给估摸个时间,早早安排好后事。
因为平民百姓治不了大病,他们休息不了,也不敢花这个钱。
凭借这些,她觉得自己好歹也能混出个名头来,故而底气十足的回来行法箓进阶考试。
她早已获授《洞神八帝经》,读通了透了,甚至全真教《上清大洞经》她也看过,但此次考试不考全真教派的法箓。
考试的科目她也都看了,一是解释《上清大洞真经》三十九章”经文,并能注解“真文玉字”。
二是辟谷,完成“百日关”闭关,需在洞室中保持盘坐,每日仅饮晨露一盏。
明殊心想,这她可以啊!她有系统,这不就是装神弄鬼的好时刻!
她特意换上上一次考试结束,赐下来的青褐黄裙,神清气爽的答完第一项时,她只有一个想法。
我要搞个大的。
被安排在“闭关”的房间里,明殊志得意满,揣摩着,自己要真装出能一百天不吃不喝的样子,皇帝封她个什么好呢?
结果不到半天,就有道童过来给她送饭,还悄摸摸告诉她,这个院子附近都没有人,不用一直坐里面。
再过几天,人更少了,她甚至可以下山逛逛。
明殊:“……”
她就说以前通关的道士是怎么做到的,感情不被饿死全是作弊了吧!
“您也是贵人,委屈不了您。”
道童的想法很简单,贵人不分男女,明殊眼里不得皇帝看重的曹家,在这帮“方外之人”的眼里,那也是贵人。
要不然那么多大法师怎么来的?都是修行有成辟谷了?
全是流程形式。
不过也不妨碍他们有些真有本事。
画符的,治病的,做法事的,只是不会辟谷而已。
就像谁真的会似的。
明殊想了想。觉得就算自己真的能装成辟谷,也得在这个小屋子待上三个月,没手机没网络的,可算了吧。
只得郁闷的点头,算是默认了道童的做法。
呜呜呜,她的仙姑梦。
不过她救了这么多人,想必能得个“济世安民”,“妙手仁心”的美名吧?
到时候也能混个真人的名头。
……
没有人知道。
没有人在乎。
明殊回去后
这帮士大夫眼里,绘画山川,写游记,那是雅事,治几个平民老百姓?
曹先生仁善。
在她的评价里加了这么句话,或许还能多几句,或许也真有人真心称赞此事。
但他们不会多问。
他们拜访她,也问的只有游记,顺带恭贺她晋升洞神上清法师。
这些反而没有耗费过明殊多少心思,她有活点地图,可以不迷路和躲过风险。
她有前世的记忆,这些经文她早学过。
唯独医术,这一辈子她才认真多学了些,也第一次救了人。
她付出很多心血,她也救了很多,却没几个人在乎。
此时。她幼时一起相扑与打马球的姐妹们,因多年不见,一起约了过来见她。
叫她闷闷不乐,便问了缘由,她想着少年时,大家都是豁达善良,思想前卫之人,便说出内心的苦楚。
谁知道,大家听了竟都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