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星传媒的顶层办公室里，百叶窗拉得严严实实，只漏进一丝昏暗的天光，把楚瑶的影子拖得又细又长。桌面上堆满了皱巴巴的项目失败报告，最上面压着一份财经报纸，头版赫然是林曦站在“方舟”研发区的照片——标题《织梦元宇宙叙事获千万级投入》的油墨字，像根针一样扎进楚瑶眼里。她抬手抓起报纸，指尖用力掐着纸边，直到指节泛白，才猛地将报纸揉成一团，狠狠砸向墙角的垃圾桶——纸团撞在桶壁上弹开，滚落在满是烟蒂的烟灰缸旁。
办公椅后的显示屏还亮着，上面是恒星传媒的股价走势图，一条刺眼的绿色曲线从月初滑到月末，几乎没有起伏的余地。下方弹出的内部邮件提示里，“质疑楚总决策”“建议更换项目负责人”的字眼密密麻麻，连家族里最疼她的二叔，昨天也发来消息：“再拿不出成绩，董事会那边我保不住你。”楚瑶端起桌上凉透的黑咖啡，仰头灌了一大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胸口翻涌的怒火——凭什么林曦就能顺风顺水？凭什么织梦的人提到林曦时，眼里都闪着她从未拥有过的光？
她猛地将咖啡杯掼在桌上，杯底的残渣溅在昂贵的羊绒地毯上。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调出一个加密的聊天软件——头像用的是黑色剪影，好友列表里只有一个备注为“老K”的联系人，那是三个月前从织梦离职的前运营主管，因为不满晋升结果闹过辞职。楚瑶盯着对话框，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想起沈哲上次警告她“再动歪心思，后果自负”时的冰冷眼神，指尖微微发颤，却还是咬牙敲下一行字：“织梦内部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对方隔了十分钟才回复，语气带着犹豫：“楚总，林总待我不薄，我……”楚瑶冷笑一声，直接点开转账界面，输入“”的数字，截图发了过去，跟着又敲下一行：“这只是定金。只要你能提供织梦的‘内部问题’——不管是决策独断、薪酬不公，还是加班压榨，每一条有用的线索，再加五万。要是能拿到中层的负面料，十万一条。”
对话框沉默了很久，最后弹出一句：“我手里有去年‘方舟’研发时，团队连续加班一个月的打卡记录，还有几个实习生抱怨薪酬低的聊天截图……这些够吗？”楚瑶看着屏幕，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的笑意，手指飞快回复：“够，但不够多。再找几个跟你一样对织梦不满的人，越多越好。我不要确凿证据，只要‘内部人士’的证词和模糊线索——越模糊，越能让舆论猜。”
她关掉聊天框，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伸手拉开一条百叶窗的缝隙。远处的写字楼顶层，“织梦工作室”的发光logo正亮着，在夜色里格外醒目——那是林曦的骄傲，也是她的眼中钉。楚瑶从抽屉里翻出一张旧照片，是几年前她和林曦还在同一个创业比赛上的合影，那时两人都还带着青涩，笑着比耶。她指尖划过照片上林曦的脸，忽然用力将照片撕成两半，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容：“林曦，你不是最看重你的团队吗？你不是说织梦是‘梦想共同体’吗？”
她拿起手机，翻出之前收买的另一个织梦中层的微信，点开对方发来的“织梦内部会议纪要”——里面模糊提到“林曦否决了多个创意方案”，被她用红笔圈了出来。“我就让你尝尝，被自己人从背后捅刀子的滋味。”楚瑶对着手机屏幕低语，眼底的毒火几乎要溢出来，“等我把这些‘料’撒出去，看你的团队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围着你转，看投资人还会不会信你这个‘织梦者’。”
办公桌上的加密手机突然震动，是“老K”发来的新消息，附带一个压缩包，备注“织梦加班记录+实习生抱怨音频”。楚瑶点开压缩包，听到音频里传来实习生疲惫的声音：“连续熬了一周，工资才三千多……”她满意地笑了，手指在键盘上敲下：“继续找，我要的不是这些小打小闹，我要能让织梦翻不了身的‘大料’。”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恒星传媒的办公室里，只有屏幕的冷光映着楚瑶扭曲的脸，像一头在黑暗中蛰伏的野兽，等着给猎物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