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犬的惨嚎在山洞中回荡,如同厉鬼的哭啸。陈铁柱紧贴岩壁,听着杂乱的脚步声和日语咒骂声由远及近。他数着心跳——三、二、一——猛地拽动事先绑在匕首上的麻绳!
\"嗖!\"
染血的匕首从狗眼中拔出,飞回他手中。几乎同时,第一个日军士兵转过拐角,手电光柱扫过地面血迹。陈铁柱屏住呼吸,看着那束光定格在仍在抽搐的军犬尸体上。
\"八嘎!\"士兵弯腰查看,钢盔下的后颈毫无防备地暴露在陈铁柱的视线中。
寒光闪过,匕首精准地刺入颈椎缝隙。士兵像断线木偶般瘫软下去,陈铁柱一把接住他下滑的身体,轻轻放倒。手电筒滚落在地,光线正好照向山洞深处。
\"田中?怎么回事?\"后面的日军喊道。
陈铁柱压低嗓音模仿着日式口音:\"狗...有陷阱...\"
\"纳尼?\"
当第二名日军疑惑地走近时,迎接他的是从黑暗中飞出的钢盔——正中面门!鼻梁碎裂的脆响中,陈铁柱如猛虎般扑出,一记手刀劈在第三人喉结上,随即夺过步枪,用枪托将倒地的日军砸晕。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寂静再次笼罩山洞。陈铁柱迅速搜刮弹药,从最后那名日军腰间摸到个意外收获——两枚97式手雷。
\"好东西...\"他咧嘴一笑,将手雷别在腰间,然后对着昏迷的日军补刀。不是他心狠,而是明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残忍。这些年在战场上,他见过太多因为一时心软导致的惨剧。
继续向前,山洞逐渐变窄,顶部垂下尖锐的钟乳石。陈铁柱突然停步——前方隐约传来引擎的轰鸣。他贴着岩壁小心靠近出口,拨开垂挂的藤蔓,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山洞外是个隐蔽的山坳,停着三辆军用卡车,十几个日军正在装卸木箱。那些箱子上熟悉的墨泪标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更令人心惊的是,旁边铁笼里关着的赫然是五六个皮肤泛青的感染者,正疯狂撞击栏杆!
\"原来如此...\"陈铁柱恍然大悟。歌乐山不仅是实验室,还是日军转运\"零号\"的中转站!这些卡车显然是要将毒株和感染者运往其他城市。
他数了数敌人数量,又摸摸腰间的手雷,一个疯狂的计划在脑中成形。如果能炸毁这些卡车,至少能延缓\"零号\"扩散的速度...
正思索间,背后山洞深处突然传来日语喊叫声——增援到了!陈铁柱暗骂一声,现在他腹背受敌,只能先解决一边。
卡车旁的日军似乎也听到了动静,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警觉地望向山洞方向。陈铁柱知道不能再等,他咬开手雷保险栓,在心中默数两秒,然后猛地掷出!
\"轰!\"
第一枚手雷在卡车底盘下爆炸,油箱被引爆的瞬间,炽热的火球腾空而起,将周围五六个日军吞没!陈铁柱趁机冲出山洞,第二枚手雷精准地飞向关押感染者的铁笼!
\"砰!\"
铁笼被炸开的刹那,那些行尸走肉般的感染者如同出笼的恶鬼,扑向最近的活人!日军的惨叫声中,陈铁柱捡起地上的步枪,点射干掉两个试图去拿武器的士兵,然后冲向最后一辆尚未被波及的卡车。
驾驶室里的司机正手忙脚乱地发动引擎,陈铁柱一枪打碎车窗玻璃,将浑身发抖的日军拖出来:\"密码!开箱子的密码!\"
\"我不知道!我只是司机!\"日军用生硬的中文哀求,\"求求你——\"
\"砰!\"
陈铁柱没有犹豫,这一枪打穿了对方的膝盖:\"密码!\"
\"9...0913...\"日军疼得面目扭曲,\"武田博士的生日...\"
又是这个数字!陈铁柱心头一震,但现在没时间深思。他打晕司机,跳上卡车,发现钥匙还插在点火开关上。引擎轰鸣中,卡车猛地窜出,撞开两个扑来的感染者,冲上山路。
后视镜里,整个山坳已陷入混乱。燃烧的卡车照亮了夜空,感染者追逐着四散奔逃的日军,而山洞方向,增援的追兵正举枪扫射,子弹打在车尾挡板上叮当作响。
陈铁柱将油门踩到底,卡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飞驰。他必须甩开追兵,找到许明夏和老周,把这些情报送回北碚。0913——这个数字背后,或许藏着更可怕的秘密...
拐过一道急弯时,前方突然亮起刺目的车灯!另一辆日军卡车迎面驶来,车顶架着的机枪已经开始旋转!
千钧一发之际,陈铁柱猛打方向盘,卡车冲出山路,撞断护栏,向山坡下翻滚而去!天旋地转中,他死死抱住方向盘,耳边尽是金属扭曲的巨响。当世界终于停止旋转时,他发现自己倒挂在变形的驾驶室里,温热的血从额头流进眼睛。
远处,日军的喊叫声和引擎声越来越近。陈铁柱挣开安全带,踹开变形的车门,踉跄着爬出来。怀里的文件袋还在,但左腿传来钻心的疼痛——可能骨折了。
山坡上的车灯如同索命的鬼火,越来越近。陈铁柱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条湍急的山溪。没有选择,他咬紧牙关,拖着伤腿向水边挪动。
跳入冰凉的溪水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夜空。许明夏应该已经安全了吧?那个倔强的姑娘,此刻是不是也在望着同样的星光?
水流将他吞没的刹那,陈铁柱恍惚听见了熟悉的歌声——是许明夏常哼的那首江南小调。或许,这只是濒死幻觉中,大脑给予的最后慰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