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筑基灵台 第五十九章：年关琐事与暗处的目光
时值深冬，青城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会撒下细碎的雪沫。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寒意，呵出的气瞬间变成白雾。校园里的梧桐树早已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倔强地指向天空，如同冰冷的骨架。教学楼里，灯火通明，与窗外的萧瑟形成鲜明对比。
高三上学期的期末氛围，如同这天气一般，凝重而压抑。课桌上堆积如山的试卷和复习资料，黑板上每日更新的倒计时数字，以及同学们脸上或疲惫或紧张的神情，无不昭示着大考临近。
林夜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转动着一支中性笔。他穿着一件普通的深色羽绒服，身形挺拔，眼神平静地望着窗外枯寂的操场。与周围同学相比，他显得过于从容淡定了些。体内缓缓流转的混沌真元，如同一个无形的暖炉，驱散了周遭的寒意，也让他能时刻保持头脑清明，过目不忘。这些高中的知识，对他而言早已没有难度。
但他的心思，显然并不全在眼前的模拟试卷上。
“系统，进行今日签到。”
【叮！每日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下品灵石x10。】
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系统空间内多了十块氤氲着淡淡灵气的晶石。林夜内心毫无波澜。进入高三以来，随着小世界初步稳定和自身实力踏入暗劲（筑基期），每日签到的奖励大多是一些基础的修炼资源，如灵石、低阶丹药（蕴灵丹、回气丹等），偶尔会出点小世界相关的物品，比如【劣质的灵土x1】、【普通泉眼x1】，用于丰富小世界生态。
“聊胜于无。”林夜心道。这些资源对他本人效果渐微，但可以用来培养小世界内的生灵，或者……赏赐给秦大爷和张浩。想到张浩，他微微侧头，看向旁边正抓耳挠腮、对着一道数学难题苦大仇深的同桌。
张浩穿着厚厚的棉服，圆脸上眉头紧锁，嘴唇无声地蠕动着，似乎在咒骂出题老师的变态。他最近修炼【源初练气法·2型】进展不错，身体素质大幅提升，精力旺盛，连带学习效率也高了点，但毕竟底子薄，遇到难题依旧头疼。他似乎感觉到林夜的视线，抬起头，龇牙露出一个苦笑，用口型说道：“老大，救命啊…”
林夜失笑，轻轻摇了摇头，随手在草稿纸上写下几个关键公式，推了过去。张浩如获至宝，赶紧埋头抄录，嘴里还小声嘀咕：“还是老大靠谱…”
林夜能感觉到，张浩身上那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气”又凝实了一丝，反馈到他身上的力量也微不可查地增加了一缕。忠诚度似乎也因为长期的帮助和共享功法，提升到了86%。这种日积月累的叠加，虽然缓慢，但胜在稳定且无需他过多操心。
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水波，悄然蔓延开来，笼罩了整个教室，甚至部分走廊。这是他最近修炼【源初练气法·2型】有所精进后，自然而然掌握的能力，比单纯的武者感知更加玄妙。他能“看”到前排苏婉正襟危坐，认真做着笔记，偶尔会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目光快速扫过他这个方向，带着一丝探究和好奇。忠诚度？谈不上，顶多是40%的好奇和些许好感。
他也能“听”到教室后排几个男生在小声讨论着最近青城地下拳坛的传闻，似乎有个外号“黑煞手”的高手很是嚣张。林夜心中微动，刘莽一脉？看来上次后山的教训还不够，或者，他们查到了什么？
放学铃声终于响起，如同赦令，教室里瞬间活跃起来。学生们裹紧衣服，互相招呼着，涌向教室门口。
“夜哥，一起走？”张浩麻利地收拾好书包，凑过来问道。他最近感觉跟着林夜，不仅身体变好了，运气似乎也好了点，至少抄作业没再被老师抓到过。
“不了，我还有点事。”林夜摇摇头，他需要去门卫室一趟，看看秦大爷那边的情况。
“得嘞，那我先撤了，冻死了！”张浩也不多问，挥挥手，混入人流中。
林夜不紧不慢地收拾好书包，最后一个走出教室。走廊里人潮汹涌，喧闹异常。他如同逆流的鱼，身形看似不快，却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开所有拥挤和碰撞，步履从容地向着校门口走去。
门卫室亮着昏黄的灯光，在寒冷的冬日里显得有几分温暖。秦大爷穿着厚厚的军大衣，正坐在炉子边烤火，手里还拿着个老旧的红外线测温枪，对着进出的学生偶尔照一下，履行着防疫职责。但林夜敏锐地注意到，秦大爷的眼神比以前锐利了许多，腰杆也挺得更直，身上那股明劲后期的气息更加凝练，甚至隐隐触摸到了突破的边缘。忠诚度也稳步提升到了73%。
看到林夜过来，秦大爷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微微点了点头。
“秦大爷。”林夜走近，像是随口问候，“最近天气冷，您老多注意身体。”
“呵呵，没事，老头子我硬朗着呢。”秦大爷笑了笑，压低声音，“托您的福，感觉这把老骨头都快焕发第二春了。”他指的是修炼带来的好处。
林夜笑了笑，神识却仔细感知着秦大爷的气血运行，确认他修炼没有出岔子，并且根基打得相当扎实。“稳步推进就好，切勿急躁。年关将近，外面可能不太平，您多留意一下陌生面孔。”
秦大爷神色一凛，郑重地点点头：“我晓得。最近确实有几个生面孔在附近转悠，不像学生家长，眼神也不太对劲…我会盯紧的。”
林夜“嗯”了一声，心中了然。看来刘莽的人还在活动，甚至可能加大了探查力度。是因为上次后山那两人失踪？还是查到了秦大爷与“夜帝”可能存在的联系？
他没有在门卫室多待，简单交流后便转身走入寒冷的暮色中。
回家的路，需要穿过几条老旧的街道。路灯已经亮起，在湿冷的地面上投下昏黄的光晕。行人匆匆，车辆驶过带起一阵冷风。林夜独自走着，神识始终保持着一定范围的警戒。
突然，他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正常，继续前行。但在他的神识感知中，两个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帽子的男人，从他出校门开始，就若即若离地跟在后面。他们伪装得很好，混在放学的人流和下班的路人中，交替掩护，跟踪技巧相当专业，远非上次后山那两个莽夫可比。
“终于来了么…”林夜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故意放慢脚步，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这条小巷是他回家的近路，平时人就不多，在这个寒冷的傍晚，更是显得空旷无人，只有两旁居民楼里零星亮起的灯火。
身后的两个跟踪者显然犹豫了一下，但很快也跟了进来，并且加快了脚步，试图拉近距离。
林夜走到小巷中段，一处路灯损坏、光线昏暗的地方，停了下来，缓缓转身。
那两人见状，也立刻停步，呈犄角之势站定，封住了林夜前后的退路。他们摘下了帽子，露出两张面无表情、眼神锐利的脸，大约三十多岁年纪，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是练家子，气息比之前那两人强了不止一筹，至少是明劲中期的好手。
“小子，跟我们走一趟吧。”左边那个脸颊有道疤的男人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气。
“为什么？”林夜平静地问，目光扫过两人，暗中评估着他们的实力和气机。他注意到这两人手上都戴着一副特质的手套，指关节处有明显的金属凸起，隐隐泛着乌光，显然是带有攻击性的武器。
“少废话！识相点，免得受皮肉之苦！”右边那个个子稍矮、眼神更显阴鸷的男人不耐烦地喝道，同时向前逼近一步，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林夜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是刘莽派你们来的？”
两人眼神同时一凝，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被凶狠取代。“知道就好！跟我们回去见莽爷，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小命！”
“如果我说不呢？”林夜微微歪头，眼神依旧平静，但深处已有一丝寒芒掠过。他正好想试试刚刚稳固的暗劲初期实力，以及…新掌握的一些小技巧。
“敬酒不吃吃罚酒！”刀疤脸冷哼一声，不再废话，脚下猛地一蹬，地面上的积水被震开，身形如猎豹般扑出，右手呈爪，带着凌厉的劲风，直抓林夜肩膀！这一爪速度极快，指尖仿佛撕裂了空气，发出轻微的嗤响，若是抓实了，足以捏碎普通人的肩胛骨！
几乎是同时，那个矮个子男人也动了，他身形一矮，如同鬼魅般贴近地面，一记扫堂腿无声无息地踢向林夜下盘，角度刁钻，力道沉猛！
两人配合默契，一上一下，封死了林夜主要的闪避空间，显然是经常联手对敌的好手。
然而，在林夜远超同阶的神识感知下，他们的动作虽快，却如同慢镜头一般清晰。他甚至能“看”到刀疤脸爪风中蕴含的明劲运行路线，以及矮个子扫腿时腿部肌肉的瞬间爆发。
林夜没有硬接，也没有后退。在爪风及体、扫腿将至的刹那，他脚下看似随意地向左后方滑出半步，身形如同风中柳絮，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间不容发地避开了上下两路攻击！
刀疤脸一爪抓空，力道用老，心中一惊。矮个子扫腿落空，更是感觉踢在了空处，难受得几乎吐血！
“什么？！”两人同时惊呼，难以置信。他们自信联手之下，就算明劲后期的高手也要手忙脚乱，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怎么可能如此轻松地避开？
不等他们变招，林夜动了。他避开攻击的同时，右手并指如剑，混沌真元凝聚于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扭曲之力，闪电般点向刀疤脸的手腕内侧！那里正是其明劲运转的一个节点！
“噗！”
一声轻微的闷响，如同戳破了气球。刀疤脸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诡异的力量瞬间侵入，打断了他手臂的气血运行，整条右臂瞬间酸软无力，凝聚的爪劲顷刻消散！
“啊！”他痛呼一声，踉跄后退，脸上满是惊骇。
与此同时，林夜左腿如同没有骨头般，以一个违反人体力学的角度向后撩起，脚尖精准无比地点在了矮个子扫来的腿胫骨侧面！
“咔嚓！”
一声轻微的骨裂声响起！矮个子男人只觉得小腿一阵剧痛，仿佛被铁锤砸中，闷哼一声，抱着小腿翻滚在地，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电光火石之间，两个明劲中期的好手，一伤一残！
林夜站在原地，仿佛从未移动过，只是轻轻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看着满脸惊惧、如同见鬼般的刀疤脸，淡淡开口：“回去告诉刘莽，有些事，不是他能碰的。再来烦我，后果自负。”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直透刀疤脸的心底。
刀疤脸捂着酸麻无力的右臂，看着倒地不起的同伴，再看向林夜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他。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少年，绝对有实力杀了他们！
“滚。”林夜吐出一个字。
刀疤脸如蒙大赦，也顾不得同伴，连滚爬爬地冲向巷口，仓皇逃窜。
林夜没有理会地上那个哀嚎的矮个子，目光却投向小巷更深处的阴影，那里，似乎有一道更隐晦、更强大的气息，在刚才的冲突中一闪而逝，此刻正在迅速远离。
“还有高手在暗中观察？”林夜眉头微蹙，“是刘莽的后手，还是…别的什么人？”
他没有去追，只是默默记下了那道气息的特征。看来，青城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年关将近，各方牛鬼蛇神，似乎都开始活跃起来了。
他抬头看了看昏沉寒冷的夜空，不再停留，转身融入夜色，向着家的方向走去。体内小世界中，青灵微微摇曳，传递出一丝安抚的意念。现实一天，小世界五十天，青灵的灵智和力量，都在稳步增长着。
（第十卷 第五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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