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耀看着她那鼓鼓囊囊的腮帮子,桃花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你说,你这小脑袋瓜里,是不是装了个算盘?”
陶盼弟费力地咽下嘴里的食物,茫然地抬起头:“啊?”
许耀伸出手指,又想去捏她的脸,被她一偏头躲了过去。他也不恼,收回手,指尖在桌上轻轻敲了敲,身体前倾,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又低又磁。
“刚刚的求婚,被这群混蛋给捣乱了。”他的气息温热,像羽毛一样扫过她的耳廓,“等晚上回去,哥哥再给你求一次,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
他以为,这话说出来,怎么着也该换来一个羞涩的点头。
谁知道,陶盼弟的关注点完全跑偏了。她眨了眨眼,也学着他的样子,悄悄凑过去,用气音问:“许耀,这江少屿是有多恨你啊?”
许耀脸上的柔情蜜意僵住了。
陶盼弟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她一脸真诚地求知:“快说,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把他妹给甩了的?他居然连夜做了个ppt来锤你,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许耀:“……”
他深吸一口气,靠回椅背上,一脸“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看着她:“陶盼弟,哥跟你说正事呢,你关心一个神经病的ppt?”
“这怎么不是正事了?”陶盼弟理直气壮,“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总得了解一下,我未来‘预备役’老公的仇家,到底战斗力有多强吧?万一他哪天想不开,往我的奶茶里投毒怎么办?”
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嗯,以后我的奶茶店得装三十六个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控,防火防盗防江少屿。”
许耀被她这番话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这边拽了拽,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咬牙切齿地问:“在你心里,哥的终身大事,还比不上一杯奶茶?”
“那不一样。”陶盼弟掰着手指头算账,“你已经是我的了,跑不掉了。但奶茶店还没开张,那是我的事业,是我的未来,是我的独立财产!”
许耀彻底没脾气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我算得很清楚”的女人,又气又想笑。他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抬起她的下巴,指腹在她光滑的皮肤上轻轻摩挲,眼神又变得危险起来。
“行,你想听是吧?”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哥就满足你。”
他压低声音,凑得更近,几乎是贴着她的唇在说话:“当初啊,是他妹妹江甜,死缠烂打,非要跟我,非要我跟她谈恋爱,那时候我年轻,也是个...颜控,就从了...后来交往下来...我才发现这女人跟有病似的,控制欲特别强,信息要秒回,电话要秒接,天天24小时要查手机,不准我和别的女人说话......”
“后来呢?”陶盼弟听得入了迷,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
“后来,”许耀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张开的唇上,眼神暗了暗,声音愈发沙哑,“我提分手,说不合适,她不同意,哥为了让她死心,就随便找了个理由,说我其实喜欢……土的。”
陶盼弟:“……啊?”
“我说我喜欢那种没见过世面,眼神有点呆,别人跟她说话她反应慢半拍,会因为一块牛排就忘了自己正在被求婚的……笨蛋。”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说她。
陶盼-笨蛋本蛋-弟的脸,腾地一下,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她猛地往后一缩,想离这个流氓远点,后腰却被他牢牢圈住,动弹不得。
“你……又瞎说!”她结结巴巴地反驳,“那会儿我...我估计在和前夫忙着备孕的事情。”
“是吗?”许耀的桃花眼弯了起来,眼底全是得逞的笑意,“可我现在,不就栽在你这种‘土的’手里了?”
“还有陶陶,以后不需提你那人渣前夫,我不爱听。”
他捧着她的脸,准备亲一口。
“我靠!”邻桌的温斐再也憋不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许耀,笑得前仰后合,“耀子!你他妈还要不要脸了!我作证!你当初跟江甜分手,明明说的是你得了绝症,活不过三个月!还骗了人家小姑娘好多眼泪!”
此话一出,全场爆笑。
邵东阳扶了扶眼镜,难得地补充了一句:“我记得,你说的是一种罕见的‘帅到极致就会自燃’的病。”
陈云起笑得直咳嗽:“对对对!他还说为了不波及无辜,决定自我隔离,回国发展!”
陶盼弟:“……”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许耀,眼神里充满了对人类物种多样性的震惊。
许耀那张帅脸,瞬间黑成了锅底。他狠狠瞪了那群损友一眼,磨着后槽牙:“你们他妈的会不会聊天?会不会?”
就在这时,那个在角落里进行了一整套无菌化就餐准备的江少屿,端着他那盘同样经过酒精擦拭的牛排,迈着优雅又诡异的步伐走了过来。
他停在桌边,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用他那毫无起伏的低炮音,对陶盼弟说:“陶大姐,他们说的都不对。”
全场的目光再次聚焦。
江少屿一脸严肃地看着许耀,仿佛一个严谨的学者在揭穿学术骗局:“他当初对我妹妹说,他要去一个没有女人的地方,潜心修佛,了却尘缘。”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陶盼-尘缘本缘-弟,补充道:“他还说,他法号,叫‘戒色’。”
“噗——”
温斐一口红酒直接喷了出来,全场笑得东倒西歪,桌子都在震。
陶盼弟看着许耀那张已经从黑变成紫的脸,再看看一本正经的江少屿,终于没忍住,肩膀开始一耸一耸地抖,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许耀,戒色大师?
哈哈哈哈哈哈!这简直是她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