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魔法部的十二月,被一种慵懒而喜庆的气氛包裹着。走廊里挂起了魔法冬青和槲寄生组成的花环,闪烁着温暖的金色光芒,空气中弥漫着肉桂、烤栗子和热红酒的香甜气味。经过阿尔卑斯山雪崩和克里特岛迷宫连番惊心动魄的冒险后,埃利奥特·斯卡曼德终于决定,是时候给自己放个假了。他提交了休假申请,打算度过一个远离任务和危险的圣诞节。
这个决定让芙蓉·德拉库尔格外上心。在一个飘着细雪的午后,她敲开了埃利奥特办公室的门。她今天没有穿正式的袍子,而是穿着一件柔软的、米白色的高领毛衣,勾勒出美好的身形,下身是一条深色的长裙,银金色的长发松散地披在肩头,少了几分平日的干练,多了几分柔美。
“埃利奥特,圣诞假期有什么安排吗?”她倚在门框上,嘴角噙着一抹迷人的笑意,湛蓝的眼睛如同冬日晴空,“我和几个朋友计划去马赛南边的海边别墅住几天。那里的冬天很温和,阳光很好,甚至可以……下海游泳。”她刻意放慢了语速,眼神带着一丝挑逗,“我想,经历了那么多紧张的事情,你需要的是阳光、沙滩和放松,而不是苏格兰的湿冷风雪。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
她的邀请几乎不言自明,带着法国南部特有的浪漫与诱惑。埃利奥特几乎能想象到那幅画面:蔚蓝的地中海,温暖的阳光,以及芙蓉身着泳装、在沙滩上舒展身体的迷人姿态。这无疑是一个极具吸引力的提议,尤其是来自一位如此美丽的女士。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微微发热。他不得不承认,芙蓉的魅力难以抵挡,尤其是在她如此主动的情况下。然而,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另一幅景象:霍格沃茨城堡覆盖着皑皑白雪,礼堂里挂着巨大的圣诞装饰,还有……卢娜·洛夫古德那带着空灵微笑的脸庞。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一丝涟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又带着歉意:“谢谢你,芙蓉。这听起来……非常棒。但是,我已经很久没回霍格沃茨了,也很想念那里的朋友们。邓布利多教授已经同意我回去过圣诞节。”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答应过……要陪卢娜。”
听到“卢娜”的名字,芙蓉眼中那期待的光芒微微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涩意。她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一丝幽怨:“啊,是的……洛夫古德小姐。我早该猜到的。”她向前走了一步,靠近埃利奥特,身上淡淡的、如同冬日初雪般的香水味萦绕在他鼻尖,“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不过,埃利奥特,记住,马赛的阳光随时为你留着。”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办公桌的边缘,留下一个引人遐想的停顿,然后才转身离开,背影依旧优雅,却带着一丝落寞。
送走芙蓉,埃利奥特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愧疚。他知道芙蓉的心意,但他无法回应。他整理好行装,通过法国魔法部特许的国际飞路网,直接连通了霍格沃茨校长室。
随着一阵熟悉的旋转和炉灰气息,他踉跄着从霍格沃茨校长室的壁炉里跌了出来。
“啊,埃利奥特,欢迎回来。”阿不思·邓布利多正坐在书桌后,品尝着一杯蜂蜜酒,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着慈祥而欣慰的光芒,“希望法国的炉灰没有沾满你的袍子。”
“邓布利多教授!”埃利奥特站稳身形,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内心充满了回到熟悉之地的激动。
“去吧,”邓布利多微笑着说,“城堡里的很多人都很想念你。尤其是……某些人。祝你有一个愉快的圣诞节,我的孩子。”
埃利奥特感激地点头,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校长室。当他走在熟悉的、挂满冰霜铠甲和冬青花环的走廊里时,一种强烈的归属感涌上心头。这才是他的家。
他首先去了格兰芬多塔楼附近,希望能碰到哈利他们。果然,在一条挂满魔法冰柱的走廊里,他遇到了哈利、罗恩和赫敏。
“埃利奥特!”哈利第一个看到他,脸上露出了几个月来最真心实意的笑容,快步上前和他用力地拥抱了一下。罗恩也大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赫敏则眼睛亮晶晶地,连珠炮似的询问他在希腊的经历和法国的生活。
“你回来真是太好了!”哈利感慨道,眉宇间的阴郁似乎都消散了一些,“这里……需要点好消息。”
他们正聊着,一个恍如梦幻的身影从拐角处飘然而至。是卢娜·洛夫古德。她戴着一顶用真的、还会轻轻扇动翅膀的卜鸟羽毛做成的帽子,胡萝卜状的耳坠在耳边摇晃,身上是一件印着古怪螺旋图案的毛衣。她看到埃利奥特,那双标志性的、略显朦胧的银灰色眼睛瞬间睁大了,里面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通常,卢娜的情绪总是平静而超然,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维度。但此刻,在久别重逢的冲击下,她那层空灵的外壳似乎被打破了。她没有说话,只是像一只受惊但欣喜的小鹿,快步穿过走廊,在哈利等人惊讶的目光中,径直扑进了埃利奥特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埃利奥特……”她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你回来了。”
埃利奥特完全愣住了,随即一股巨大的、温暖的浪潮席卷了他。他下意识地回抱住她纤细却有力的身躯,感受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如同雨后青草和羊皮纸混合的独特气息。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这是卢娜第一次在旁人面前表现出如此直接而强烈的情感。
“我回来了,卢娜。”他低声回应,声音无比温柔,手臂收紧了些,“我答应过你的。”
哈利、罗恩和赫敏交换了一个带着笑意的眼神,悄悄地退开了,将这片空间留给了这对久别重逢的恋人。
过了好一会儿,卢娜才抬起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空灵,她认真地看着埃利奥特:“你身上的‘旅途尘埃精灵’少了很多,看来法国和希腊的阳光对你有好处。不过,还有一些小小的‘忧虑甲虫’在你肩膀上趴着。”
埃利奥特忍不住笑了,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那可能需要你用‘欢乐泡泡’才能赶走它们。”
温馨的重逢之后,埃利奥特依次去拜访了师长们。
在麦格教授的办公室,这位严肃的变形术大师看到他,紧绷的嘴角也微微上扬了一个像素点:“斯卡曼德,听说你在外面没有辱没霍格沃茨和格兰芬多的名声。(埃利奥特内心:我是赫奇帕奇的…)很好。继续保持。”她递给他一小包自家烤的、形状完美的姜饼人。
弗立维教授激动得差点从一摞书上面掉下来:“亲爱的孩子!赫拉科勒斯勋章!梅林啊!这可是了不得的荣誉!我就知道你不同凡响!”他送给埃利奥特一本关于古代如尼文魔法应用的珍稀笔记。
斯普劳特教授在暖意洋洋、充满泥土芬芳的温室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塞给他好几包精心培育的、能在冬天开出魔法花朵的种子:“好孩子,无论走到哪里,都别忘了赫奇帕奇的根!我们永远以你为荣!”
海格的小屋里,牙牙兴奋地扑上来舔了埃利奥特一脸口水。海格用他蒲扇般的大手用力拍着埃利奥特的背(差点把他拍进桌上的岩皮饼里),声音洪亮地嚷嚷着关于诺伯塔(他依旧固执地用着这个名字)和迷宫里怪物的各种问题,并送给他一个用独角兽毛和挪威脊背龙鳞片(疑似来自诺伯塔换鳞期)编织的、有些粗糙但心意十足的护身符。
甚至在地下魔药课教室外,他遇到了面色阴沉如水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斯内普用他那双黑色的眼睛冷冷地扫了埃利奥特一眼,如同打量一件不太顺眼的魔法材料。
“看来国外的风沙并没有磨掉你那些……引人注目的特质,斯卡曼德。”他讥讽地拖长了语调,“希望你没有把什么不该带的东西……比如某些危险的‘火焰’……带回我的城堡。”说完,他便像一只巨大的蝙蝠般,黑袍翻滚地消失在走廊尽头,没有礼物,只有一句冰冷的警告。但埃利奥特知道,这大概就是斯内普表达“知道了,安分点”的方式。
圣诞节早晨在期待中到来。埃利奥特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他暂时住在这里的空宿舍)的圣诞树下,找到了属于他的那一小堆礼物。
他首先拆开了爷爷奶奶送来的包裹——一件编织了恒温咒和防护咒的、异常柔软的龙皮背心(显然有纽特的手笔),以及蒂娜附上的一封长信,叮嘱他注意安全,好好休息。
哈利的礼物是一套高级的窥镜和防妖眼镜,附言是“希望你用不上,但带着总没错”。罗恩送了一大盒韦斯莱夫人亲手制作的乳脂软糖和肉馅饼。赫敏的礼物则是一本厚厚的、关于欧洲古代魔法遗迹与黑魔法防御术联系的着作,书页间还夹着许多她手写的笔记和疑问。
小天狼星送了一个恶作剧性质的、会咬人手指的胡椒小顽童(附言:“给你的法国同事们找点乐子”),以及一张大额的古灵阁金库提款许可(“买点喜欢的,别告诉你奶奶”)。唐克斯送了一顶能根据心情变色的羊毛帽。
最让他心头温暖的,是卢娜的礼物。那是一个手工制作的、略微有些歪斜的透明水晶球,但里面没有雪景,而是悬浮着几根闪烁着微光的银色羽毛(像是鸟蛇的蜕羽)和一些细小的、如同星辰般的蓝色沙粒(皮埃尔找到的那种宝石研磨而成?)。附上的卡片上,卢娜用她飘忽的笔迹写着:“送给埃利奥特,可以把‘忧虑甲虫’关进去,它们害怕星星的碎片和鸟蛇的光。” 礼物独特而充满了卢娜式的奇幻关怀,埃利奥特爱不释手。
他也送出了自己的礼物。给卢娜的,是一条用秘银链子串起的、镶嵌着那颗深蓝色迷宫宝石(他小心切割下一小部分)的项链,宝石被他用古代魔法轻微祝福过,能散发出宁静平和的能量。给哈利他们的则是从法国和希腊带回的特色魔法糖果和文具。给师长们的多是些珍稀的、适合他们研究兴趣的魔法材料或书籍。
圣诞晚宴在礼堂举行,气氛热烈而温馨。邓布利多穿着绣着闪烁星星的深蓝色长袍,发表了简短而充满希望的祝酒词。四张学院长桌被合并在一起,学生们混杂而坐,享受着丰盛的美食。埃利奥特自然是和哈利、罗恩、赫敏、卢娜以及金妮、纳威等d.A.成员坐在一起。卢娜就坐在他身边,戴着那条他送的项链,在烛光下闪烁着深邃的蓝光,与她空灵的气质奇妙地融合。她时不时会低声和埃利奥特说些关于骚扰虻或者泡泡鼻涕怪的“观察”,引得埃利奥特忍俊不禁,气氛甜蜜而轻松。
然而,即使在这样欢乐的氛围中,埃利奥特敏锐的感知也没有完全放松。他注意到,在斯莱特林长桌的那一头,德拉科·马尔福独自坐在角落,面前的食物几乎没动。他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手指神经质地绞着餐巾,眼神空洞地望着礼堂前方,对周围的喧闹充耳不闻,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近乎崩溃的焦虑和沉重压力。这与周围节日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一直那样,”哈利顺着埃利奥特的目光看去,压低声音说,“比以前更糟了。好像随时都会垮掉。”
赫敏也担忧地皱起眉:“他肯定在为什么事情承受巨大的压力。我敢打赌,绝对和伏地魔有关。”
埃利奥特心中凛然。哈利的直觉和卢娜之前信中的暗示,都指向马尔福正在执行一项危险而痛苦的任务。这就像一片不祥的阴云,悄然漂浮在霍格沃茨祥和的圣诞天空之上。
晚宴结束后,众人来到门厅,这里被装饰得如同童话世界。巨大的圣诞树闪烁着光芒,魔法雪花缓缓飘落。埃利奥特和卢娜站在一丛挂满红色浆果的槲寄生下——这是霍格沃茨圣诞节的传统。
卢娜抬起头,银灰色的眼眸在魔法灯光下清澈见底,她看着埃利奥特,轻声说:“我很久没见到你了,埃利奥特。没有你的城堡,好像少了很多……颜色。”
埃利奥特心中一动,低头凝视着她。在槲寄生柔和的魔法光晕中,他轻轻吻上了她的嘴唇。这个吻带着冬青的清新、糖果的甜香,以及长久分离后重逢的珍惜与承诺。周围的一切喧嚣仿佛都远去了。
一吻结束,卢娜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她轻轻依偎在埃利奥特怀里,看着窗外飘落的真实雪花,用梦呓般的声音说:“看,骚扰虻们好像都睡着了。今晚很安静,很好。”
埃利奥特拥抱着她,感受着怀中的温暖与宁静。霍格沃茨的圣诞节,充满了重逢的甜蜜、师长的关怀和朋友的温暖。然而,马尔福那苍白而焦虑的脸,如同一个冰冷的注脚,提醒着他,这份温馨与平静之下,黑暗的暗流仍在涌动,等待着破冰而出的时刻。
但至少在此刻,在槲寄生下,在飘雪的圣诞夜,他愿意暂时放下一切,全心感受这份失而复得的安宁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