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鼻血滴在模拟考试卷上，鲜红的血珠在选择题的Abcd选项间晕开，像一朵诡异的小花。她慌忙仰起头，用手指按住鼻孔，但温热的液体仍不断从指缝间渗出。
\"又来了...\"她心里暗骂，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流鼻血了。
\"林晚同学，你没事吧？\"监考老师张老师快步走来，递给她一叠纸巾。
\"我没事，张老师，可能是最近复习太累了。\"林晚勉强笑了笑，接过纸巾堵住鼻孔。教室里其他同学投来关切的目光，只有苏灵——她从小到大的闺蜜——偷偷对她做了个鬼脸。
\"要不要去医务室？\"张老师皱眉问道。
\"不用了，马上就...\"林晚的话戛然而止。
一阵剧痛突然从太阳穴炸开，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张老师的脸像被无形的手拉扯变形，教室的灯光变得刺眼无比。她听见苏灵尖叫着她的名字，但那声音越来越远，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黑暗吞噬了她。
......
林晚是被刺骨的寒意惊醒的。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仍趴在课桌上，但教室里空无一人。窗外不再是明媚的春日阳光，而是一片诡异的暗红色，像是整个世界都被浸泡在血水中。
\"有人吗？\"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回荡。
没有回应。
林晚颤抖着站起来，双腿发软。她的鼻血已经止住了，但太阳穴仍隐隐作痛。黑板上还写着\"距高考还有30天\"的字样，但粉笔字歪歪扭扭，像是被人故意破坏过。
她走向窗边，眼前的景象让她胃部一阵痉挛。
校园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操场上的篮球架东倒西歪，教学楼的外墙布满裂痕，几处还冒着黑烟。更可怕的是，地面上到处是暗褐色的痕迹——那绝对是血迹，干涸已久的血迹。
\"这...这不可能...\"林晚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疼痛告诉她这不是梦。
她的书包还在课桌下，手机也在里面，但没有任何信号。时钟停在下午3点17分——正是她晕倒的时间。
\"喂！有人吗？\"她冲出教室，在走廊上大喊。
回应她的只有回声和远处不知什么东西倒塌的闷响。走廊上同样布满打斗的痕迹，墙壁上留着长长的抓痕，有些地方还粘着可疑的黑色污渍。
林晚决定先离开学校。她本能地感到这个地方不再安全。
当她小心翼翼地下到一楼时，一阵细微的啜泣声从女厕所传来。
\"有人在那里吗？\"她轻声问道，心跳加速。
啜泣声停止了。
林晚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厕所门。里面一片漆黑，只有破碎的镜子反射着窗外暗红的光。
\"苏灵？\"她试探着喊道，因为刚才在厕所隔间门下，她看到了一双熟悉的帆布鞋——那是苏灵生日时她送的礼物。
隔间门缓缓打开，林晚松了口气，正要上前，却突然僵在原地。
那是苏灵没错，但她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现在布满血丝，眼白完全变成了暗红色，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更可怕的是，她的嘴角裂开了，一直延伸到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苏...苏灵？\"林晚后退一步，后背撞上了洗手台。
苏灵的头歪向一边，发出一种不似人类的咯咯声，然后猛地扑了过来。
林晚尖叫着躲开，苏灵撞在镜子上，破碎的玻璃碎片扎进她的脸，但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转身再次扑来。
林晚冲出厕所，拼命向校门口跑去。身后传来苏灵四肢着地的爬行声和嘶哑的喘息声，越来越近。
就在苏灵即将抓住她的瞬间，一道黑影从侧面冲出来，将苏灵狠狠撞开。
\"快跑！\"一个陌生的男声吼道。
林晚没有思考的余地，跟着那个身影狂奔。他们翻过倒塌的校门，钻进一条小巷，七拐八绕，最后躲进一家废弃的便利店。
\"嘘...\"男子示意她安静，从货架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林晚这才有机会打量她的救命恩人。他看起来二十出头，身材高大，穿着沾满污渍的黑色夹克，右手握着一根血迹斑斑的金属管。
外面苏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男子松了口气，转向林晚。
\"你是新出现的？\"他皱眉问道，声音低沉。
\"什么新出现的？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苏灵她...她怎么会变成那样？\"林晚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冒出来。
男子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她。\"慢慢说。首先，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你最后记得的事情。\"
\"我叫林晚，是高三学生。刚才在模拟考试时突然流鼻血晕倒了，醒来就...就这样了。\"她接过水，突然感到极度口渴，一口气喝了半瓶。
\"林晚...\"男子若有所思地重复她的名字，\"我叫陆沉。医学院学生，或者说曾经是。\"
\"曾经是？\"
\"对，因为那个世界已经不存在了。\"陆沉苦笑一下，\"至少对我们来说不存在了。\"
林晚感到一阵眩晕：\"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穿越了。从你的'正常'世界，来到了这个末日般的平行世界。\"陆沉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在这里，一种被称为'红眼病'的瘟疫已经肆虐了三个月。感染者会经历三个阶段：初期眼睛变红，中期攻击性增强，最后完全失明、疯狂而死。\"
林晚想起苏灵可怕的红眼睛和疯狂行为，胃里一阵翻腾。
\"那...其他人呢？都感染了吗？\"
\"大部分。剩下的人要么躲起来，要么像我一样四处游荡寻找食物和庇护所。\"陆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被咬了吗？或者抓伤？\"
\"没有！\"林晚挣脱他的手，\"苏灵...那个东西没碰到我。\"
陆沉点点头，突然他的目光凝固在林晚的手腕内侧。
\"这是什么？\"他声音变得尖锐。
林晚低头看去，在她白皙的皮肤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细小的红色斑点，排列成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某种符文。
\"我...我不知道...\"她惊恐地用另一只手去擦，但斑点像是长在皮肤下面，怎么也擦不掉。
陆沉的表情变得复杂，既有恐惧，又有一丝奇怪的期待。
\"有趣...\"他喃喃自语，\"非常有趣。\"
林晚突然感到一阵寒意。窗外，暗红的天空变得更加阴沉，仿佛在预示着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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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跟着陆沉穿过七拐八弯的小巷，每一声远处的嚎叫都让她心跳加速。手腕上的红斑隐隐发烫，像是在提醒她这个世界有多么不正常。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她压低声音问道，生怕惊动那些可能潜伏在暗处的红眼怪物。
陆沉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来：\"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别担心，我们快到了。\"
相对安全。这个词组在林晚脑海里回荡。在这个世界里，显然没有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
他们最终停在一栋不起眼的居民楼前。
楼体表面布满裂痕，几扇窗户被木板钉死，但整体结构看起来还算完整。
陆沉没有走正门，而是绕到楼后，掀开一个隐蔽的地下室入口。
\"欢迎来到我的临时据点。\"他示意林晚先下去。
地下室比林晚想象的要宽敞许多，被隔成几个房间。
最让她惊讶的是，这里居然有电——几盏节能灯提供着昏暗的照明，角落里甚至有一台正在运转的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