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站在废弃的仁和医院门口，夏夜的风带着潮湿的霉味拂过她的脸颊。手机屏幕的光映照出她略显苍白的脸，时间显示23:55。
\"真的要进去吗？\"她回头看了眼身后五个同学，声音有些发抖。
\"怕什么？\"张扬一把搂过她的肩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薄荷口香糖的气息，\"不就是个游戏嘛，林大学霸也会害怕？\"
林晚轻轻挣开他的手臂，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她不是害怕，只是觉得不安。这座废弃医院在城郊已经矗立了十年，据说十年前有个女学生在这里跳楼自杀，之后就开始闹鬼。
\"还有五分钟就午夜了，\"班长陈昊看了看手表，\"按照游戏规则，午夜到凌晨三点是'黑夜'，我们必须在这期间闭眼，谁睁眼谁就会...你知道的。\"
\"就会'死'，对吧？\"李梦琪翻了个白眼，\"老套的恐怖故事。我赌五毛钱，待会儿张扬肯定会偷偷睁眼吓唬人。\"
\"我才不会！\"张扬夸张地捂住胸口，\"不过说真的，这游戏真的有那么邪门吗？网上那些帖子...\"
\"都是编的，\"一直沉默的周明突然开口，\"但试试也无妨。\"
林晚注意到周明说这话时，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疤痕。那是他去年自杀未遂留下的，没人知道原因。
最后一个是苏雅，她一直低头玩手机，此刻才抬起头：\"我查过了，这医院确实死过人。十年前，一个叫沈雨的高三女生从这里跳楼，据说是因为校园霸凌。\"
一阵冷风吹过，林晚打了个寒颤。
\"时间到了，\"陈昊宣布，\"游戏开始。天黑请闭眼。\"
林晚深吸一口气，跟着大家走进医院大厅。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照进来，地板上积了厚厚的灰尘，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他们选了二楼的一间病房作为\"游戏室\"。六个人围坐成一圈，中间放着一根蜡烛，微弱的火苗在风中摇曳，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重申规则，\"陈昊严肃地说，\"从午夜到凌晨三点是'黑夜'，期间必须闭眼。如果有人睁眼，就会触发诅咒，真的会有人死亡。三点后是'白天'，我们可以讨论谁可能是'杀手'。\"
\"太中二了，\"张扬嗤笑，\"我才不信这些。\"
\"不信你可以试试睁眼，\"李梦琪挑衅道，\"不过我怕你会尿裤子。\"
\"安静，\"周明突然说，\"开始了。\"
陈昊清了清嗓子：\"天黑请闭眼。\"
林晚闭上眼睛。黑暗中，她的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她能听到窗外树叶的沙沙声，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以及...是她的错觉吗？似乎还有微弱的哭声，像是个女孩在啜泣。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她小声问。
\"别说话，\"陈昊警告道，\"游戏期间禁止交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晚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房间都能听见。突然，她听到一声轻微的\"咯吱\"声，像是有人移动时地板发出的声响。
\"谁动了？\"她忍不住问。
\"林晚！\"陈昊厉声道，\"规则说了不能说话！\"
\"对不起，但我真的听到——\"
\"闭嘴！\"这次是周明，他的声音里带着林晚从未听过的恐惧，\"你们没感觉到吗？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林晚的血液瞬间凝固。她确实感觉到了——原本六个人的呼吸声，现在变成了七个。而且那个多出来的呼吸声...很轻，很慢，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清晰地响在她耳边。
\"我受不了了！\"张扬突然大叫，\"这太蠢了！\"
林晚听到他站起来的声音。
\"张扬！不要！\"苏雅尖叫。
但已经晚了。林晚听到张扬挑衅的声音：\"我睁眼了，怎么样？什么诅咒，都是狗屁！我倒要看看能发生什——\"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接着是一声闷响，像是身体倒地的声音。
林晚再也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蜡烛已经熄灭，月光下，她看到张扬面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其他五个人也都睁开了眼，脸上写满恐惧。
\"张...张扬？\"李梦琪颤抖着伸手去推他。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碰到张扬的瞬间，他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然后以一种人类不可能做到的姿势扭曲起来——他的脖子180度扭转，脸朝上对着天花板，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啊——！\"苏雅的尖叫声划破夜空。
林晚感到一阵眩晕，她看到张扬的眼睛——那已经不是人类的眼睛了，瞳孔扩散到整个眼球，漆黑如墨，而在那黑暗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游戏继续，\"一个不属于他们任何人的女声在黑暗中响起，\"天黑请闭眼，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林晚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逃出那家医院的。记忆像是被撕裂的碎片，只记得疯狂的奔跑，张扬的尸体被留在原地，以及回荡在耳边的那个女声。
第二天清晨，林晚在自家床上惊醒，浑身冷汗。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昨晚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直到她的手机响起。
是陈昊发来的群消息：\"所有人立即到学校后门集合。出事了。\"
林晚赶到时，其他四个人已经在那里了。每个人的脸色都惨白如纸。
\"你们...也收到了？\"李梦琪颤抖着问。
周明默默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一条匿名短信：\"游戏继续。天黑请闭眼。张扬没有遵守规则，他付出了代价。下一个会是谁？\"
\"这肯定是恶作剧，\"苏雅强装镇定，但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她，\"昨晚我们...我们只是被吓到了，把张扬留在那里。他肯定是在报复我们。\"
\"那这个怎么解释？\"陈昊调出一则本地新闻——\"某高中学生在废弃医院离奇死亡，死因不明\"。
新闻配图虽然打了马赛克，但那衣服分明就是张扬昨晚穿的。
林晚感到一阵恶心涌上喉咙。她弯腰干呕起来，脑海中不断闪现张扬那双漆黑的眼睛。
\"我们必须报警，\"她喘着气说。
\"然后说什么？\"周明冷笑，\"我们玩通灵游戏害死了同学？谁会相信？\"
\"但这不是我们做的！\"李梦琪哭了起来，\"我们什么都没做！\"
\"不，我们做了，\"陈昊的声音低沉而绝望，\"我们玩了那个游戏，而且...张扬睁眼了。诅咒是真的。\"
一阵沉默。
林晚突然想起什么：\"苏雅，你昨晚说那个跳楼的女生叫什么名字？\"
\"沈...沈雨，\"苏雅回答，\"怎么了？\"
\"只是...\"林晚摇摇头，\"感觉这名字有点熟悉。\"
他们决定暂时各自回家，保持联系。林晚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思绪纷乱。经过学校公告栏时，一张泛黄的旧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十年前的毕业班合影。林晚的视线被照片角落的一个女孩吸引——瘦小的身影，长发遮住了半边脸，站在最边缘的位置，与其他笑容灿烂的学生形成鲜明对比。
照片下方有名字标注。那个女孩叫...沈雨。
林晚的心跳加速。她凑近照片，突然注意到沈雨站的位置后面，隐约可见几个模糊的人影——像是后来被拙劣地p上去的。其中一个人的轮廓...竟然有点像张扬。
\"找到线索了？\"
林晚吓得差点叫出声。周明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你...你怎么在这里？\"她后退一步。
周明没有回答，而是盯着照片：\"你知道吗，我查过沈雨的事。她不是简单的自杀。据说她死前一直在玩一个游戏——天黑请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