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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女生林晚收到神秘传单:“七日攻略,成绩飞升。”

>她走进那间没有窗户的补习室。

>数学课,自动铅笔吸食她的鲜血书写答案;

>英语课,耳机线勒进脖颈翻译听力;

>历史课,书页啃咬指尖背诵年代。

>第七天结业考,她门门满分。

>老师微笑递来契约:“用十年寿命,换永久学霸天赋。”

>林晚撕毁契约逃回现实考场。

>作文题赫然是:“你愿意为成功付出什么?”

>她颤抖写下经历,却见自己刚写的文字变成血字:“契约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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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纸,轻飘飘,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黏腻感,直接贴在了林晚汗湿的手心里。

她吓了一跳,像被烫到一样差点甩开。高三的傍晚,空气黏稠得如同熬坏了的糖浆,压得人喘不过气。她刚从学校出来,书包沉甸甸地坠在肩上,里面塞满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和永远做不完的卷子。额角的汗珠滑进衣领,带来一阵短暂的、令人烦躁的凉意。视线扫过掌心——一张粗糙的、边缘带着锯齿感的黄色传单。

猩红加粗的标题如同血痂般凝固在粗糙的纸面上:“七日攻略,成绩飞升!”底下是几行更小的字,透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冰冷:“厌倦了无望的挣扎?渴望彻底的蜕变?加入我们,七日之内,各科成绩稳步提升!名额有限,只待有缘人。”

地址:梧桐巷17号。

下面没有落款,没有电话,只有一个模糊的、像是用血指印按上去的红色标记。

骗局。百分之一百二的骗局。林晚的理智在尖叫。这种鬼地方,这种噱头,不是骗钱就是骗命。梧桐巷?老城区深处那条快要被遗忘的、终年弥漫着潮湿霉味和下水道气息的死巷?谁会把正经补习班开在那里?

可……心口那个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又酸又胀。眼前闪过下午发下来的数学周测卷,那刺眼的、几乎要烫穿试卷的红色分数——52分。老师失望的眼神,同桌不经意流露的优越感,母亲深夜看着她伏案背影时那无声的叹息……它们汇成一股冰冷的洪流,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万一呢?万一不是骗局呢?万一是真的呢?这个念头像藤蔓一样疯长,缠绕着她的心脏,勒得她生疼。七天,只要七天……她需要一点光,哪怕那光来自地狱的磷火。

梧桐巷17号。巷子窄得仅容一人通过,两侧剥落的墙皮如同患了严重的皮肤病,露出里面暗沉腐朽的砖块。空气里是浓得化不开的霉味、尘土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铁锈和某种东西腐败混合的腥气。巷子尽头,一扇漆皮剥落殆尽的墨绿色铁门,像一张沉默而饥渴的嘴。门楣上方,一块小小的、布满污垢的铜牌,几乎与深色的门板融为一体,上面蚀刻着几个扭曲的花体字:“七日攻略”。

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线昏黄的光,仿佛某种生物微弱的呼吸。

林晚的手心全是汗,冰凉粘腻。她深吸了一口那污浊的空气,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铁门。

“吱呀——”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扑面而来。那不是普通教室的粉笔灰味,更像是……陈旧纸张在密闭空间里过度发酵的气息,混合着浓烈的消毒水味,底下却顽固地翻涌着一丝极其隐蔽、却又无法忽略的铁锈般的腥甜。这气味钻进鼻腔,直冲大脑,让她瞬间有些眩晕。

没有窗户。唯一的照明来自头顶几盏惨白的老式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电流噪音,光线冰冷生硬,将一切照得纤毫毕现,却又毫无生气。惨白的墙壁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种被反复刷洗后留下的、令人不安的洁净感。

几张老旧的课桌和椅子散落在教室中间,空荡荡的。尽头是一个小小的讲台。整个空间异常安静,只有日光灯管持续不断的嗡鸣,单调得如同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一个身影背对着她,站在讲台旁,似乎在整理什么。

听到门响,那人转过身。

是个女人。看不出具体年龄,或许三十多,或许四十多。她穿着一件浆洗得过分挺括、白得有些刺眼的医生袍,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顶端。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异常紧实的圆髻,没有一丝碎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张被熨斗烫平的白纸,只有嘴唇薄而锋利,颜色很淡。最让林晚心悸的是她的眼睛,瞳孔颜色极深,黑沉沉的,看过来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倒映着惨白的灯光和她自己瑟缩的身影。

“林晚。”女人的声音响起,平直,毫无起伏,像一把冰冷的尺子刮过金属表面,精准地念出她的名字。不是询问,是确认。

林晚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背抵在冰冷的铁门上。寒意顺着脊椎骨一路爬升。

女人,或者说,老师,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那审视感如同冰冷的探针。然后,她毫无征兆地抬起手,指向离讲台最近的一张空课桌。桌面上,孤零零地躺着一支崭新的、塑料外壳的黑色自动铅笔,旁边是一本摊开的、厚得离谱的习题集。

“坐。数学。”两个短促的命令,毫无温度。

林晚的腿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她拉开那把同样老旧的椅子坐下,椅子腿摩擦水泥地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惊心。她低下头,目光落在习题集上。密密麻麻的符号、公式、图形,扭曲盘绕,如同某种令人晕眩的咒文。这正是她下午那张惨烈周测卷的拓展题,难度提升了不止一个等级。绝望感瞬间攥紧了她。

就在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拿那支自动铅笔的瞬间——

异变陡生!

冰冷的塑料笔杆触碰到她指尖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吸力猛地传来!那力量如此霸道,仿佛笔杆本身突然变成了一根中空的、饥渴的针管。林晚甚至来不及惊呼,尖锐的刺痛感就从指尖爆开!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

笔尖——那细小的金属锥尖——像是拥有了生命,猛地刺破了她左手食指的指腹!猩红的血珠立刻涌出,饱满而刺目。更恐怖的是,那血珠并未滴落,而是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精准地吸附在笔尖上,瞬间被吸了进去!

笔杆内部似乎有极细微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蠕动感传来。笔尖,那沾血的金属尖端,开始不受她控制地在习题集的空白处移动!

笔走龙蛇!快得只剩下残影!

一行行复杂到令她窒息的解题步骤,伴随着一个个精确无比的数字和符号,如同被无形的鬼手操控着,清晰地、流畅地出现在惨白的纸页上。每一个步骤都完美无缺,逻辑严密得可怕。而随着这“书写”,她指尖的刺痛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发清晰,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血液正被那支贪婪的笔持续不断地吮吸!

林晚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她想尖叫,喉咙却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破碎的“嗬嗬”声。她想甩开这支恐怖的笔,手指却像是被焊死在了笔杆上,纹丝不动。巨大的恐惧和生理上的被掠夺感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化作诡异的墨汁,书写着本该属于天才的答案。

惨白灯光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混合着日光灯管低沉的嗡鸣,还有那微不可闻却令人毛骨悚然的血液被吮吸的细微声响,构成了一曲诡异到极致的协奏。习题集空白处迅速被填满,那鲜红的字迹在灯光下泛着一种湿润、粘稠的、令人作呕的光泽。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支笔终于停了下来,像一条餍足的毒蛇,松开了獠牙。吸力消失了。

林晚猛地抽回手,指尖传来一阵撕裂的锐痛。她低头看去,小小的伤口边缘翻着一点白,正缓缓渗出深红色的血珠,很快凝成一颗饱满的珠子。那支自动铅笔静静地躺在习题集上,笔尖沾着的最后一点血迹,在纸页上晕开一小片触目惊心的红。

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讲台边,穿着白大褂的老师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移到了她的课桌旁。她垂着眼,目光落在习题集那鲜红淋漓的解答过程上,然后,缓缓抬起眼皮,看向林晚惨白如纸的脸。

那毫无表情的脸上,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得令人骨髓发寒的弧度。

“很好。”她的声音依旧平直,毫无波澜,却像冰锥一样扎进林晚的耳朵里,“吸收效率,合格。明天同一时间,英语。”

她不再看林晚一眼,转身,浆洗得僵硬的白色袍角在冰冷的空气里划过一个生硬的弧度,走向教室深处那扇不知通往何处的门,身影迅速被那片惨白灯光无法穿透的、更深的阴影吞噬。

“啪嗒。”

一声轻响,是那扇门合拢的声音。死寂再次笼罩了这间没有窗户的囚笼。

林晚瘫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她死死盯着自己指尖那个仍在隐隐作痛、渗出血珠的伤口,又看向习题集上那片刺目的、尚未干涸的血字。恐惧如同冰冷粘稠的沥青,从每一个毛孔倒灌进来,将她彻底淹没。

她猛地抓起书包,踉踉跄跄地冲向门口,撞开那扇沉重的墨绿色铁门,跌入外面梧桐巷浓稠的黑暗和湿冷的霉味中。

她逃也似的跑回家,冲进狭小的卫生间,反锁上门。冰冷的水龙头开到最大,她疯狂地冲洗着左手食指的伤口。水流冲刷着翻卷的皮肉,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她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眼窝深陷,瞳孔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惊惧。指尖的伤口在冷水的刺激下,颜色变得更深,像一枚烙在皮肤上的耻辱印记。

她颤抖着找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好。伤口被遮盖住了,但那种被异物刺入、血液被强行抽离的恐怖触感,却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第二天傍晚,放学的铃声如同丧钟。林晚站在梧桐巷口,巷子深处那扇墨绿色的铁门,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生理性的恐惧让她胃部痉挛,双腿如同灌满了铅块,每挪动一步都无比艰难。可“52分”那个鲜红的数字,还有母亲疲惫又带着最后一丝希冀的眼神,如同两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缠住她的心脏,拖拽着她,一步一步,再次走向那扇门。

门内的景象依旧。惨白的光,冰冷的空气,浓得令人窒息的消毒水味和铁锈腥气。白大褂老师已经站在讲台边,依旧是那副毫无生气的模样,如同一尊冰冷的石膏像。

林晚的课桌上,昨天那本染血的习题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老旧的、漆皮剥落的头戴式耳机,以及一本厚厚的、封面印着复杂电路图的英语听力模拟题册。那耳机线缠绕着,像一条盘踞的黑色毒蛇。

“戴上。听力。”老师的命令简短得像冰锥凿击。

林晚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她看着那副耳机,昨天的恐惧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指尖的伤口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她伸出手,指尖冰凉,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触碰到那冰凉的塑料耳罩。

就在她刚把耳机罩在耳朵上,准备伸手去拿那本听力材料的瞬间——

嗡!

一股强大的、带着强烈恶意的电流感猛地窜入耳道!林晚浑身剧震,眼前一黑,几乎从椅子上栽倒。紧接着,那冰冷的耳机线,如同活过来的毒蛇藤蔓,骤然收紧!

粗糙的塑料外皮死死勒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呃!”窒息的痛苦瞬间攫住了她。她本能地用手去抓挠脖子上的束缚,指尖却只能徒劳地在冰冷的耳机线上刮擦,留下一道道无用的红痕。那耳机线勒得如此之紧,深深地嵌进了她的皮肉里,气管被压迫,视野边缘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黑色噪点。

就在这时,耳机里,那嘶嘶的电流声骤然变了调!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那绝不是任何正常的听力录音!它扭曲、失真,像是无数个濒死之人在浓稠的血浆里挣扎哭喊,又被强行糅合成一种非人的、毫无感情的金属摩擦音。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锯齿,狠狠地刮擦着她的耳膜和神经!

“Section A…… directions……”

那非人的声音开始“朗读”题目要求。每一个扭曲的单词都像烧红的铁钉,狠狠钉进林晚的听觉神经。剧痛!难以想象的剧痛在颅内炸开!伴随着那声音的“朗读”,勒在她脖子上的耳机线也同步地、一下下地、更深地嵌入她的皮肉!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颈部的皮肤和肌肉被无情地切割、挤压,温热的液体顺着勒痕缓缓渗出,浸湿了衣领。

“question 1……”

题目开始了。那地狱般的声音开始念诵一段关于“深海探测”的对话。声音扭曲,语速快得惊人。但就在这非人的折磨中,一种诡异的现象发生了:每一个钻入她耳朵的、如同酷刑般的单词和句子,在撞击她痛苦不堪的神经中枢后,竟被强行“翻译”、“理解”了!对话的细节、说话人的意图、甚至隐含的嘲讽语气,都无比清晰地烙印在她濒临崩溃的意识里!仿佛这痛苦本身就是解码的钥匙!

“呃…咳……”林晚的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眼球因为窒息和剧痛而暴突。她甚至能听到自己颈骨在那恐怖勒力下发出的、细微而令人绝望的呻吟。视野完全被血红和黑暗交替覆盖。

“Answer… is… c…” 那非人的声音给出了答案。

就在答案被“翻译”完成的瞬间,脖子上那股要命的勒力骤然一松!

“嗬——!”林晚如同被抛上岸的鱼,猛地弓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息,带着血腥味的空气涌入火烧火燎的喉咙。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震动都牵扯着脖子上一圈深紫色的、皮开肉绽的勒痕,火辣辣地疼。她下意识地摸向脖子,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粘腻一是血。

耳机里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只剩下死寂的电流嘶嘶声。那本听力材料静静地摊在桌上,第一题的空白处,一个歪歪扭扭、仿佛用尽全力才写下的“c”字,墨迹未干。是她写的?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讲台边,白大褂老师不知何时又幽灵般地出现在她桌旁。那双深井般的眼睛扫过她脖子上血肉模糊的勒痕,又扫过听力书上那个颤抖的“c”,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冰封。她微微领首,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

“痛感阈值,达标。听力理解,合格。”她的声音毫无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器具参数。”

“明天,历史。”

第三天。当林晚拖着如同灌满冰水的双腿,推开那扇墨绿色铁门时,一股更浓烈的、带着尘埃和腐朽纸张特有的腥甜气味扑面而来,几乎让她窒息。她的脖颈上,昨天的勒痕已经凝结成深紫色的痂,一动就牵扯着神经,发出尖锐的痛楚。

课桌上,昨天那副索命的耳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厚重到令人望而生畏的硬壳书。书脊是深沉的墨绿色,封面没有任何文字或图案,只有一片仿佛浸染了无尽岁月的、深褐色的污渍,边缘不规则,像干涸的血迹。书页的边缘微微卷曲泛黄,散发出浓重的霉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陈旧动物皮革的腥气。

白大褂老师无声地站在讲台阴影里,如同一尊冰冷的墓碑。她的目光落在林晚身上,那眼神不像在看一个人,更像在评估一件即将被使用的耗材。

“翻开。第三章。近代史纲要。”命令如同冰片落下。

林晚的手指在触碰到那冰冷、粗糙如砂纸的硬质封面时,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前两天的恐怖经历如同附骨之疽,让她对这间教室里的任何物品都充满了本能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绝望,用力掀开了那沉重的封面。

“哗啦--”

书页翻动的声音在死寂中异常刺耳。一股浓烈的、如同打开了尘封千年的墓穴般的陈腐气息轰然涌出,呛得她一阵咳嗽。她强忍着恶心和眩晕,将书翻到指定的第三章。页面泛黄,印刷的铅字有些模糊,纸张脆薄得仿佛一碰即碎。

然而,就在她的目光聚焦在那些密密麻麻、记录着屈辱、抗争与血火的文字上时--

异变再起!

书页上那些静止的、早已成为历史的黑白照片,突然…….活了!

一张张麻木、痛苦、愤怒、绝望的面孔在泛黄的纸面上扭曲、蠕动起来!衣衫褴褛的劳工在无声地哀嚎,炮火硝烟仿佛要冲破纸面,士兵身上的伤口……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竟开始汩汩地向外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她想移开视线,脖子却僵硬得如同生锈的铁条,根本无法转动!

紧接着,一阵极其细微、却又密集到令人头皮炸裂的啃噬感,从她按在书页边缘的指尖传来!

“啊!”她短促地惊叫一声,猛地想抽回手。

晚了!

那书页的边缘,那些粗糙、泛黄的纸页,竟像是无数张细小而锋利的嘴巴,死死咬住了她右手食指的指尖!尖锐的刺痛瞬间爆发!

她惊恐地看到,那脆弱的纸张边缘,仿佛变成了嗜血的锯齿,正疯狂地啃咬着她的皮肉!鲜血立刻从被咬破的皮肤里渗出,染红了书页的边缘。更恐怖的是,随着这疯狂的啃噬,那些原本模糊不清、需要死记硬背的历史年代、条约名称、人物事件..如同被强行灌入一般,带着一种滚烫的、灼烧灵魂的痛感,汹涌地冲进她的大脑!

“1840..1842.…《南京条约》....割香港岛..….赔款二千一百万银元……”每一个冰冷的数字,一个屈辱的条款,都伴随着指尖被啃噬的剧痛,深深地、血淋淋地刻进了她的意识深处。仿佛这知识本身,就是用她此刻的鲜血和皮肉作为祭品,从历史的尸骸中强行榨取出来的!

“放开!放开我!\"林晚痛苦地尖叫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那纸页的“牙齿”咬合得异常牢固,每一次挣扎都换来更剧烈的啃噬,更多的鲜血涌出,将那一小片书页彻底染成了暗红色。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肉被撕开,甚至能听到那细微的、纸张摩擦撕裂她皮肉的恐怖声响!

混乱中,她的视线扫过书页上那些蠕动的照片。一个士兵胸口中弹的地方,血洞正汩汩冒血。就在这一刹那,林晚的右胸猛地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锐痛!仿佛有一颗无形的子弹,在同一瞬间,贯穿了她的胸膛!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几乎昏厥过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这书本彻底吞噬的瞬间,那疯狂的啃噬感和胸口的幻痛骤然消失了。

“啪嗒。”

几滴鲜红的血珠落在泛黄的书页上,迅速晕开,如同几朵妖异的小花。指尖传来钻心的剧痛,她低头看去,食指指尖一片血肉模糊,指甲边缘被啃出了细小的锯齿状缺口,深红色的血正不断涌出。右胸的幻痛虽然消失,但残留的窒息感和惊悸让她心有余悸。

书页上,那张士兵中弹的照片依旧静止着,伤口处一片暗沉的褐色污渍。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濒临崩溃的幻觉。

白大褂老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桌边。她垂着眼,目光落在林晚血肉模糊的指尖和书页上那几滴新鲜的血迹上,又扫过书页上被“啃咬”过的那一小片区域--那里恰好是几个关键的战争转折点时间。她微微点了点头,依旧是那副毫无人气的模样。

“记忆烙印,深度合格。创伤联想,有效。”她的声音平淡无波如同在宣读一份冰冷的实验报告,“第四天,物理。”

林晚瘫软在椅子上,浑身被冷汗浸透。她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指尖,看着书页上那刺目的血迹,巨大的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彻底玷污的感觉让她几乎呕吐出来。这哪里是学习?这分明是一场用血肉进行的、肮脏而邪恶的献祭!

第四天,物理。冰冷的金属教具在惨白灯光下泛着寒光。老师演示一个复杂的力学模型,林晚被迫伸出手指去触碰那冰冷的金属构件。就在指尖接触的瞬间,一股强大的电流猛地窜遍全身!剧烈的麻痹感和灼痛让她失声惨叫,身体剧烈抽搐。与此同时,那些抽象的力学公式、能量转换定律,却伴随着这酷刑般的电击,被强行烙印进她混乱的意识。

她感觉自己像一块被强行充入知识的电池,每一次“充电”都伴随着灵魂被撕裂的痛苦。

第五天,化学。刺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像腐烂的鸡蛋混合着消毒水。她被迫嗅闻那些装在试剂瓶里的诡异气体,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滚烫的刀片,灼烧着鼻腔和喉咙,带来剧烈的咳嗽和窒息感。而各种复杂的化学方程式、分子结构式,就在这窒息的痛苦中,扭曲着涌入她的大脑。她看到试管里的液体沸腾,映出自己痛苦扭曲的脸,仿佛灵魂也在被蒸馏。

第六天,生物。显微镜下的世界光怪陆离。老师冰冷的手指按住她的后颈,强迫她长时间凝视载玻片上的细胞结构。那小小的视野仿佛变成了一个旋转的、吞噬灵魂的旋涡。她感到自己的意识被强行拉扯、溶解,仿佛要融入那些蠕动的原生质。细胞分裂的细节、基因的编码方式,伴随着强烈的精神撕裂感和眩晕,硬生生地刻入她的脑海。她感觉自己的一部分正在被剥离,成为那些微观图景的一部分。

每一天,都是一场新的酷刑。每一次踏进那扇墨绿色的铁门,都如同主动走向刑场。

她的身体布满了看不见的伤痕:指尖的破口反复结痂又被撕裂,脖颈的勒痕深紫发黑,胸口的幻痛时不时发作,皮肤下仿佛有细微的电流残留,肌肉因化学灼烧而隐隐作痛,精神更是被反复的撕扯折磨得疲惫不堪,摇摇欲坠。睡眠成了奢望,闭上眼就是自动铅笔的尖刺、耳机线的绞杀、书页的哨噬、电流的鞭挞、毒气的窒息、显微镜的吞噬…….

唯一支撑她没有彻底崩溃的,是每一次“学习”后,那些原本如同天书般艰涩的知识点,真的像烙印-样清晰无比地刻在了脑海里。但这种“清晰”本身也带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诡异感,如同不属于她的异物强行植入了思维。

终于,第七天。

林晚推开门时,脚步虚浮得如同踩在棉花上。连续六天的折磨已经榨干了她所有的力气和生气。她脸色灰败,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整个人透着一股行将就木的枯槁气息。

唯有那双眼睛深处,还燃烧着一丝微弱却疯狂的光芒--结束了。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熬过今天,拿到那份证明她蜕变的成绩,她就能永远逃离这个地狱!

教室中央的课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孤零零的、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条桌,像一张祭台。桌面上,整齐地摆放着七份崭新的试卷--语、数、英、物、化、生、史。

白大褂老师站在“祭台\"另一端,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如同一个等待献祭完成的祭司。她的目光扫过林晚,那深井般的瞳孔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名为“满意”的微光。

“结业考核。开始。\"命令简洁如刀。

林晚几乎是扑到了桌前,抓起笔——一支普通的黑色水笔,没有自动铅笔的诡异。她顾不上思考,也顾不上恐惧,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笔尖落在试卷上。奇迹.….或者说,噩梦的延续开始了。

那些曾让她绞尽脑汁也无法下笔的题目,此刻如同被解除了封印。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流畅!复杂到令人绝望的数学压轴题,解题步骤如同早就写好的剧本,从笔尖汩汩流淌而出;艰涩冗长的英语阅读理解,每一个选项的意义都昭然若揭;纷繁复杂的历史事件脉络,在她脑中自动排列成清晰的轴线;物理公式的应用、化学方程式的配平、生物遗传图谱的推演....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像呼吸一样自然!

笔尖在试卷上疯狂地舞动,沙沙声如同密集的雨点。她写得飞快,几乎不用思考,那些被痛苦强行烙印的知识如同被驯服的野兽,温顺地听从着她的驱使。每一份试卷的空白,都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被填满。

时间在笔尖下飞速流逝...

当林晚在最后一份语文试卷的作文格子上,重重划下最后一个句号时,她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面。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这间没有窗户的囚笼。只有日光灯管持续发出单调的嗡鸣。

白大褂老师迈着无声的步伐,走到桌边。她伸出苍白、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作精准得像一台机器,一份一份地拿起林晚的试卷,目光快速扫过。她看得极快,翻页时纸张发出干脆的声响。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有那深黑的瞳孔,随着阅卷的进程似乎变得更加幽深、更加冰冷。

最后一份试卷放下。她抬起眼看向林晚。那张如同冰封的脸上,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向上拉扯。这一次,不再是一闪而逝的弧度,而是一个完整的、如同用刻刀在石膏上硬生生凿出来的笑容。冰冷,诡异,毫无温度,充满了满足感。

“恭喜。”她的声音里,第一次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热度”,像毒蛇在吐信,“林晚同学。七日攻略,圆满达成。全科满分,评价:S级。”

她从白大褂内侧的口袋里,缓缓抽出一张纸。

那不是普通的纸。它呈现出一种奇异的、仿佛活物般的暗红色,质地像某种极其坚韧的皮革,边缘却如同被火焰灼烧过般呈现出不规则的焦黑卷曲。纸上用一种浓稠得如同凝固血液的墨色,书写着繁复扭曲、如同活体蠕虫般的文字,林晚一个也看不懂。但在纸张的最下方,留着一片空白,上面画着一个复杂的、不断旋转的暗红色符文,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老师将这张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契约,轻轻推到林晚面前。她的声音变得异常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钩子,试图钩住林晚残存的理智:

“天赋,岂能是昙花一现?\"她深井般的眼睛死死锁住林晚,那里面仿佛有漩涡在旋转,“签下它。以你十年阳寿为祭,换取'学霸’天赋永久固化。从此,知识将如呼吸般自然流淌,你将凌驾于凡俗的挣扎之上,成为……永恒的神选者。”

十年阳寿!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狠狠劈在林晚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上!瞬间击碎了她刚刚因为满分而产生的、那一点点虚幻的喜悦和侥幸!

七天来积累的所有恐惧、痛苦、屈辱、被欺骗的愤怒、对非人折磨的憎恨……在这一刻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轰然爆发!什么神选者?什么永恒天赋?这根本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以灵魂为食的骗局!用她的血、她的肉、她的痛苦换来的,竟然是更贪婪的对她生命本身的索求!

\"不--!!!\"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撕裂了教室死寂的空气!

林晚的眼睛瞬间布满血丝,如同濒死的野兽。所有的疲惫、所有的恐惧,都被这股决绝的、同归于尽般的愤怒彻底点燃!她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如同扑向猎物的母狮,猛地扑向那张散发着邪恶红光的契约!

双手抓住那暗红色的、带着温热触感的“皮革”, 触手滑腻得如同某种生物的皮肤。她不管不顾,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向两边撕扯。

“撕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撕裂了坚韧皮肉的声响!那张奇异的契约,竟真的被她从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然而,预料中纸张碎裂的景象并未出现。那被撕裂的缺口处,没有纤维断裂,反而涌出大股大股粘稠、温热、散发着浓郁铁锈腥气的暗红色液体!如同活物的伤口在喷涌鲜血!同时,一股灼热的、带着强烈硫磺恶臭的黑烟,从撕裂处猛地喷发出来,瞬间弥漫开来!

“呃啊!\"林晚被那腥臭的黑烟呛得连连后退,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她惊恐地看着手中那两片被撕裂的“契约”,它们如同有生命般剧烈地蠕动着,断裂的边缘处,粘稠的“血”不断涌出,滴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滋滋”的轻响,冒出细小的白烟。那纸张上的扭曲符文疯狂闪烁,发出刺耳的、如同无数指甲刮擦玻璃的尖啸!

讲台边,白大褂老师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那是极致的惊愕,随即化为被冒犯的、如同深渊般的震怒!她的五官扭曲起来,眼白瞬间被浓重的血丝爬满,瞳孔缩成两个针尖般的黑点,死死钉在林晚身上!一股无形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威压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让林晚几乎窒息!

“你.....竟敢.…..亵渎…” 她的声音不再是平直,而是扭曲、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着朽木,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令人灵魂冻结的寒意。

跑!

林晚的大脑只剩下这一个念头!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恐惧!她猛地将手中那两块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滴着血的契约残片狠狠砸向扑来的老师,转身用尽毕生力气,撞向身后那扇墨绿色的沉重铁门!

“砰!!!”

铁门被她撞开!外面梧桐巷浓稠的黑暗和湿冷的霉味瞬间包裹了她。她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身后那如同地狱深渊的教室,像一只被猎枪惊飞的鸟,跌跌撞撞地冲入巷子深处令人窒息的黑暗,疯狂地向着巷口,向着有光的地方狂奔!

风声在耳边呼啸,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似乎下一秒就要炸开。喉咙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脖子上那道深紫色的勒痕,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她不敢停,不敢回头,仿佛身后有无数只无形的、滴着血的手正从黑暗中伸出,要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拖回那个没有窗户的坟墓。

冲出梧桐巷口,浑浊的城市光线混合着尾气的味道扑面而来,竟让她有种恍如隔世、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她扶住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喘息、咳嗽,直到肺叶都隐隐作痛。她下意识地摸向脖颈,又看向自己的指尖--那些狰狞的伤口依旧存在,深紫、结痂、隐隐作痛,是那七天非人折磨最直接的、无法磨灭的铁证。

她活下来了!她撕毁了那该死的契约!她逃出来了!

一种巨大的、混杂着恐惧余悸和强烈庆幸的疲惫感席卷了她。她拖着灌铅般的双腿,一步一步挪回家,倒在床上,连衣服都没力气脱,意识便沉入了无梦的、死寂般的黑暗深渊。

......

刺眼的阳光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如同一把灼热的匕首,狠狠扎在林晚紧闭的眼皮上。

她猛地惊醒,心脏狂跳,仿佛还陷在昨夜的亡命奔逃中。几秒钟后,意识才艰难地回笼。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她回来了,回到现实,回到安全的地方。

她挣扎着坐起身,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自己的手。

光洁。

皮肤光洁,没有任何伤痕。十指纤纤,指甲圆润,昨天被书页疯狂啃噬留下的血肉模糊的伤口,连同前几日累积的细小破口,全部消失无踪!仿佛那一切从未发生过。

她惊愕地跳下床,冲到穿衣镜前。

镜子里映出的少女,脸色虽然还带着一点苍白和疲惫,但脖颈上,那道深紫色的、皮开肉绽的恐怖勒痕,也彻底消失了!皮肤光滑如初,只有一点长期伏案留下的微驼痕迹。她颤抖着手摸向胸口,用力按压--没有幻痛、没有中弹的感觉,只有平稳的心跳。

怎么回事?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呢?那些日夜折磨她的疼痛呢?难道.….那七天真的只是一场漫长而逼真的噩梦?是高考压力过大导致的癔症?

可脑海中那些清晰到可怕的、名学科的知识点呢?那些复杂的公式、拗口的单词、精确的年代.….它们依旧牢牢地烙印在记忆里,清晰得如同镌刻在石碑上。

混乱的思绪被急促的闹铃声打断。她猛地看向桌上的电子钟一7:30!今天是全市高三第一次模拟考的日子!就在她的学校!

来不及细想了。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驱使着她。她要回到现实!回到真正的考场!用这七天“学”来的东西,去证明自己!去洗刷那个刺眼的“52分\"!这是她付出惨痛代价换来的,这一次她要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她飞快地洗漱,抓起书包,冲出家门。清晨的阳光带着暖意,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步履匆匆,一切都是那么真实、鲜活、充满烟火气。梧桐巷的阴冷、那没有窗户的教室、白大褂老师冰冷的眼神……仿佛真的只是昨夜一场荒诞不经的噩梦,在阳光下迅速蒸发消散。

她跑进熟悉的校园,冲进高三(3)班的教室。熟悉的桌椅,熟悉的同学低声交谈或紧张翻书的声音,讲台上监考老师严肃的面孔.…….这一切都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试卷分发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心,翻开了试卷。

前面的题目,无论是基础的填空选择,还是需要深入理解的阅读分析,那些清晰无比的知识点如同最忠诚的士兵,迅速在她脑中列队,供她驱策。笔尖流畅地划过试卷,留下工整的答案。前所未有的掌控感和自信在胸中涌动。原来,这就是“学霸”的感觉吗?痛苦,却换来了力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林晚终于翻到试卷最后一页,看到作文题目时,她整个人如同被瞬间投入了冰窟,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作文题赫然印着--

【你愿意为成功付出什么?】

黑体字,加粗。冰冷地印在方格的顶端,像一道无声的审判。

嗡----

林晚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自信、所有的掌控感,在这一瞬间被彻底击得粉碎!一股寒意竟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她如坠冰窖,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这不是巧合!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梧桐巷!七日攻略!自动铅笔!耳机线!啃噬的书页!那张滴血的契约!“十年阳寿”.…..

七天来所有刻意被她压抑、试图遗忘的恐怖记忆,如同挣脱了锁链的恶鬼,咆哮着、尖啸着冲破理智的堤坝,疯狂地涌入她的脑海!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如同正在眼前发生!

指尖仿佛再次传来被刺破的剧痛,脖颈上似乎又被那冰冷的耳机线死死勒住,书页啃咬皮肉的恐怖触感再次袭来...绝望、愤怒、被玩弄的屈辱、深入骨髓的恐惧.....种种情绪如同沸腾的岩浆,在她体内猛烈地冲撞、咆哮!

她盯着那个题目,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剧烈收缩,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连牙齿都在咯咯作响。手中的笔,仿佛有千钧之重。

监考老师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异常,目光带着询问扫了过来。

林晚猛地低下头,避开了那道目光。胸膛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

她看着作文格子上方那个冰冷的问题--“你愿意为成功付出什么?”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缠绕住她的心脏。

写下来!把一切都写下来!把那七天的地狱写下来!把那个地方写下来!把那个魔鬼一样的老师写下来!她要控诉!她要揭穿!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那隐藏在“提分\"背后的血腥真相!这或许是她对那恶魔契约唯一能发出的呐喊以及最后的反抗!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再也无法遏制。它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决绝,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顾虑。

她颤抖着,用尽全身的力气,重新握紧了笔。笔尖重重地落在作文格子第一行的中央,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悲愤,开始书写--

【我付出过鲜血、皮肉、窒息般的痛苦,甚至险些付出十年的寿命。在一个没有窗户的教室....】

笔尖在粗糙的试卷纸上艰难地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个字都写得极其用力,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愤怒和绝望都灌注进去。她不顾一切地描述着那七天的遭遇:梧桐巷17号、墨绿色的铁门、白大褂老师毫无生气的脸、吸血的自动铅笔、勒入脖颈的耳机线、啃噬指尖的书页……她写得飞快,字迹因为激动和颤抖而显得凌乱不堪,语句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但其中的恐怖和控诉却力透纸背。

【.…..那是地狱!是吞噬灵魂的骗局!用我们的血肉,喂养他们贪婪的胃口!不要相信!千万不要相信!什么七日攻略,那是用生命换分数的魔鬼交易!】

她写到激动处,笔尖几乎要戳破纸张。

汗水沿着她的额角滑落,滴在试卷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她浑然不觉,全身心地沉浸在这绝望的控诉中。

终于,在作文格子的最后一行,她用尽最后的力气,重重地划下一个巨大的、力透纸背的感叹号!

笔尖离开纸面。

林晚如同虚脱般,向后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冲破肋骨。

写完了。她把一切都写出来了。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至少……她反抗了。她撕毁了契约,她逃了出来,她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一丝微弱却真实的解脱感,伴随着巨大的疲惫,涌了上来。

她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刚刚写下的、那篇字字泣血的控诉书上,想最后再看一眼这凝聚了她所有反抗的证词。

目光触及纸面的瞬间--

林晚全身的血液,在万分之一秒彻底凝固!

她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脸上那丝刚刚浮现的解脱瞬间被极致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所取代!

试卷上,她刚刚用黑色水笔、一笔一划亲手写下的文字....那些描述着地狱景象、控诉着魔鬼交易的文字.…正在发生恐怖的变化!

墨迹...…..在褪色!

不,不是在褪色!是在.…….融化?

扭曲?重组!

原本清晰流畅的黑色墨迹,如同被投入强酸的活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变形!它们变得粘稠、暗沉,散发出一种浓得化不开的、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那粘稠的暗红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纸面上蠕动、汇聚,最终彻底覆盖、吞噬了原有的黑色字迹!

短短几秒钟!

那占据了整整一页作文格的、她用血泪写下的控诉,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几个巨大的、仿佛用刚刚凝固的粘稠血浆写成的、散发着浓郁血腥味的字:

【契约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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