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寿只要改变他人命运,就能从对方身上获取部分气运。
或者直接**一人,夺其全部气运……
然而,殷寿对此一无所知。
他的魂魄仍在不断融合,面对浩瀚无边的人皇紫箓,怎能触及其中变化?
如何察觉其中的转变?
脑海中的紫金符文稳如磐石,
如同定海神针,持续发光,滋养殷寿的魂魄,让他感到越来越舒适、温暖。
殷寿只能望而兴叹,心中无奈。
渐渐地,一些信息进入他的意识。
他终于明白,这道人皇符箓能自动护主,甚至因曾遭偷袭,变得更敏锐。
“难道我只是多了一层‘无人敢惹’的保护?”
殷寿略感失落。
好不容易得到一个金手指,竟然如此无用?
难怪他会这么想,如果这人皇符箓真的那么强大,原本的帝幸又怎会魂飞魄散,让别人占据身体?
此时的他,还不能完全掌控人皇符箓的变化。
想到这里,
殷寿心头一沉,暗自叹息:
“没有系统,金手指也不顶用……这不是逼我当昏君吗?”
说到这里,殷寿眼神忽然一亮,
“咦……”
“昏君?”
“好像也没那么坏!”
“我本来就是一个凡人,现在能当二十八年的商王,逍遥自在……封神结束后还能在天庭混个编制,端个铁饭碗,倒也不亏。”
殷寿的念头慢慢活跃起来。
“岂止不亏,简直是赚大发了!”
“若我真要成为一位英明的君主,致力于国家的繁荣……”
他自知,若他具备这样的能力,前世早已功成名就,何至于如此平凡?
“但若要成为一位昏庸的君主,又有谁不会呢?”
“不就是放纵享乐、沉溺于酒色之中……呵呵!”
“我殷寿虽无长处,却好学不倦!”
想到此处,殷寿因系统、金手指等事而低落的心情,立刻振奋起来。
他迅速做出了决定:
这昏君,我定要扮演!
不仅要完成使命,还要保持个性,再创新高,为后世的昏君们树立一个难以超越的典范。
想通之后,殷寿心中的不安、忧虑、矛盾……全都消失无踪。
他感到自己神清气爽。
不再纠结于脑海中的“人皇业位紫箓”,转而将目光投回钕娲庙中。
他微微抬头,看向眼前的众人。
在殷寿的感觉中,似乎已过了很久,但钕娲庙中其实只过去了片刻。
商容等人只觉得大王的气势突然变化,威压骤然增强。
如同山岳一般,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众人低头不语。
直到殷寿轻哼一声,对众人说道:
“好了,都起来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笼罩在他身上的无形气势才渐渐消散。
众人如释重负,向殷寿道谢后,纷纷起身。
殷寿看着商容颤巍巍地站起,本想上前扶一把,但想到商容之前动作之快,连一群猛将都追不上,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心里暗自嘀咕:
“这老头,戏还挺多!”
这也怪不得商容。
他与闻太师同为帝乙托孤之臣,一文一武。
随着帝幸逐渐强势,商容也只能“倚老卖老”。
他不如闻太师,手持雌雄双鞭,敢上打昏君、下打奸臣。
只能靠争取些同情,借此影响帝幸。
而闻太师才是真正敢动手的人。
而且帝幸确实打不过他……
“唉,大王越来越听不进劝了……”
商容心中叹息,但因殷寿先前发火,此时也不敢再多言。
只是心里盘算着:
是不是等大王回宫后,悄悄弥补一下?
殷寿看着商容,也想到了一个问题。
前往钕娲庙进香这样的事,帝幸居然还得靠商容提醒!
并且,商容在介绍钕娲娘娘时,只说她是上古时期的大神,曾补天救世,神通广大……
可钕娲娘娘最根本的身份,难道不是人镞的圣母吗?
在商朝如此重视祭祀的背景下,作为天下之主的帝幸,竟会忘记祭拜人镞圣母!
“这实在不合常理!”
“难道背后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殷寿在心中暗自思量。
“这个封神世界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神秘的祭祀……钕娲的真实身份……”
他没有提出疑问,担心露出马脚。
若向商容询问,万一表现得与过去的帝幸不同,岂不是会引起怀疑?
他决定将疑问深藏心底,心想:
“反正我已经决定成为一个昏庸的君主……”
“何必在这些事情上耗费心神?”
想到这儿,殷寿模仿帝幸的口吻,挥了挥手说:
“够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不过是作了一首诗,以表达对钕娲娘娘的敬意。”
“我作为天子,难道连作一首诗的权利都没有吗?”
商容眉头紧锁,显得十分无奈。
您这是要把钕娲娘娘请到寝宫,这还能算是敬意吗?
但看到帝幸态度坚决,商容明白劝说无益。
现在的帝幸越来越独断专行,除了闻太师,其他人的话他一概不听!
商容只能暗自计划:
“……等大王回宫后,偷偷派人将诗擦除。”
还没等商容再说什么,心急如焚的殷寿已经下令:
“祭祀结束……”
“回宫!”
话音未落,殷寿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墙上的诗。
“帝幸能写,我殷寿为何不能写?”
想要放纵的殷寿,突然想要在墙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也算是向这个世界宣告自己的存在,迈出成为昏君的第一步!
但该写些什么呢?
殷寿苦思冥想。
没想到自己竟然连一首像样的诗都写不出来——毕竟不是每个穿越者都能随身携带资料!
沉默了一会儿。
殷寿手中的笔突然动了起来。
在商容和众臣惊讶的目光中,他在诗句旁写下了几个狂放不羁的大字:
“殷寿到此一游!”
随手扔掉笔,殷寿大声命令:
“回宫!”
在庞大的商军护卫下,殷寿朝王宫方向走去。
商容悄悄落后半步,暗中叫来一人。
靠近那人耳边低声说:
“等大王走远后,你去把墙上的字擦掉……”
“可是大王那边……”
“放心,若他问责,我来承担!”
反正再厚颜无耻一次罢了,商容心里想着。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那面墙。
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又跳了一下。
“嘶……”
“大王一向明智,怎会突然做出这种不智之举?”
无奈地摇摇头,商容赶紧追上殷寿离开的方向。
等到殷寿的队伍走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留下的人才急忙取水,开始清洗钕娲庙墙上的字。
忙活了一阵后。
几人看着墙上依旧清晰的字迹,脸色瞬间变了:
“糟了……这恐怕是钕娲娘娘发怒,根本无法擦除!”
“快去禀报丞相……”
钕娲庙很快恢复了平静。
在凡人视线不及的维度,香烟如柱,直冲天际。
它们穿透重重空间,直奔娲皇天而去。
钕娲娘娘在娲皇宫中,被人间的香烟所惊,慢慢睁开了双眼:
“竟是人皇的香烟……”
钕娲心中一动,萌生了下凡探查的念头。
自伏羲成道后,她便未曾踏足人镞领域。
她立刻分出一缕神念。
一缕微光降临,落在钕娲庙内。
神念进入庙宇,首先依附于钕娲的神像,吸收了积聚的香火之力。
随即,神像发出白光。
一个身影缓缓显现,站在大殿中,正是钕娲的模样。
她在庙宇中漫步,周围宁静而庄重。
神像因经常受到供奉,被擦得干干净净,庙外的花朵竞相开放,绚烂夺目。
钕娲心中泛起涟漪:
“没想到人镞还记得我……”
她绝美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自从巫妖之战结束后,伏羲成道,她便未再涉足人间。
她走出大殿,来到庭院前。
她的目光突然被墙上的一首诗吸引,抬头细看。
“取回长乐侍君王……”
她的眉头紧锁,周身的气息突变,怒喝道:
“狂妄之徒,竟敢侮辱我!”
钕娲感到极大的侮辱,恨不得立刻前往朝歌,闯入宫中亲手除掉帝幸。
作为圣人,她竟被一个凡人如此轻视……
实在令人愤怒!
身形一闪,钕娲已站在庙宇上方的云端,下一刻便要前往朝歌,找那个荒淫无道之人算账。
然而,念头刚起,人镞的气运便有所感应。
浩瀚的气息穿透虚空,显现在朝歌城上空,玄鸟图腾在空中盘旋飞舞!
钕娲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她并非不能突破气运的庇护,毕竟她是圣人中的至尊,只是担心出手后会引来气运的反噬。
她一时犹豫:这一击,该不该落下?
就在这时,一丝异样的气息传来:
“嗯?不对……”
稍作探查,钕娲凤目圆睁,怒意更盛:
“我说这凡人怎敢如此无礼……原来是你在背后捣鬼!”
——轰!
玉手一扬。
钕娲对着虚空猛然出手!
随着她一击发出。
一道身影狼狈地从虚空中跌落,头戴异样发髻,面容清瘦,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所持之物。
那宝物形如枝桠,七杈交错,流转万千光芒!
七彩玄辉不断从中迸发。
将钕娲分身的攻势尽数挡住!
此人正是准提圣人。
那法宝,自然便是他的七宝妙树!
“道友,且容我解释……”
准提若要压制眼前的钕娲分身并不困难,只需全力施为即可。
但他终究理亏,心中难免忐忑。
才刚暗中动手,便被正主当场察觉。
即便准提以脸皮厚着称,此刻也感到几分尴尬。
准提心中充满了懊恼。
在帝幸祭祀完毕,于钕娲庙中行走之际,准提已布下暗招,轻洒香风,悄然飘向帝幸,同时揭开了钕娲神像前的帷幕。
这股香风蕴含着准提精心炼制的奇异力量,非但无杀意,反而如无形的桃色雾气,借助香火之力,仿佛凝聚了无数生灵的执念,悄然侵蚀着人皇的护体气运。
若寻常法术落在帝幸身上,必为人镞气运所阻。
但此刻,钕娲庙中香火弥漫,而这力量本就源自人镞自身!
加之时机把握得当,经过帝幸的祭祀,沉睡在神像中的万千愿力被唤醒,神像顿时流光四射,宛如真身降临。
更关键的是,香火之力引动了钕娲的气息。
借助这股气息的波动,那股奇异的力量竟穿透了帝幸的护体气运,直抵神魂深处。
趁其不备,瞬间迷惑了他的心智,让他写下那般诗句。
紧接着,人镞气运反噬,虚空震荡,一只玄鸟自气运长河中飞出,直奔某处而去。
这是大商图腾——天命玄鸟!
轰然一声,空间破碎,天地动荡,引来无数目光。
而帝幸也在玄鸟鸣叫的瞬间猛然清醒。
他发现自己被困在桃色迷雾之中,顿时怒不可遏:
“哪个胆敢暗算于我!”
他的魂魄毫无惧色,冲向那片迷障。
钕娲庙中不过一瞬,对他而言却似被困多年。
最终,他怒喝一声:
“我商朝之主,宁折不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