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和艾德里安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时,地窖里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压抑的兴奋。
德拉科能感觉到那些纯血家族出身的学生们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从单纯的敬畏,多了一丝狂热的追随。
他们将这句警告,解读为斯莱特林继承人对整个霍格沃茨的挑衅。
而他,德拉科·马尔福,就是那个最理所当然的“继承人”代表。
德拉科对此嗤之以鼻。
一群蠢货。
他坐在壁炉前最华丽的那张扶手椅上,火焰在他灰蓝色的眼眸里跳动。
艾德里安安静地坐在他旁边的阴影里看着一本书,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们快来了。”德拉科低声说,视线却落在壁炉的火焰上。
艾德里安擦拭的动作没有停。
“嗯。”
德拉科的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一下,又一下,带着某种期待的韵律。
他早就料到,波特和韦斯莱那两个没脑子的蠢货在毫无头绪之后,一定会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他。
而复方汤剂是他们唯一能想到的愚蠢办法。
果然。
没过多久,公共休息室的石门滑开,两个笨重的身影走了进来。
高尔和克拉布。
德拉科的眼角余光扫了过去。
就是他们。
虽然外形、步态都模仿得惟妙惟肖,但那两个蠢货身上少了他那两个跟班特有的、那种发自骨子里的愚钝。
而这两个冒牌货的眼神里闪烁着紧张和好奇。
真是拙劣的表演。
德拉科在心里冷笑。
“高尔,克拉布。”他懒洋洋地开口,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你们两个跑到哪里去了?你们肚子饿了吧,没看到桌上的蛋糕吗?”
他指了指旁边小桌上放着的两块奶油蛋糕。
那是他特意让家养小精灵准备的,里面加了足量的强效昏睡药剂。
“哦……是,德拉科。”
那个假扮克拉布的红发小子——肯定是韦斯莱——连忙点头,声音模仿得又粗又笨。
假扮高尔的那个——波特——则一言不发,只是跟着点头。
他们走到桌边,拿起蛋糕有些犹豫地看着。
“怎么?”德拉科挑了挑眉,“不合你们的胃口?还是说,你们的脑子终于被鼻涕虫塞满了,连吃东西都不会了?”
两个冒牌货被他一激,立刻狼吞虎咽地把蛋糕塞进了嘴里。
效果立竿见影。
不到十秒钟,两人就身子一软双双瘫倒在旁边的地毯上,发出了沉重的鼾声。
公共休息室里其他几个低年级学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但看到是高尔和克拉布,又都露出了见怪不怪的表情,继续做自己的事。
毕竟这两个人随时随地睡着,也不是什么新闻。
德拉科站起身走到两个昏睡的身体旁,用脚尖踢了踢“克拉布”。
毫无反应。
“艾德里安。”他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艾德里安收起书本无声地走了过来。
“这两个蠢货的伪装太差了。”德拉科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万一真的高尔和克拉布回来,或者他们半路醒来,都会露馅。”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艾德里安。
“想想办法,我需要他们醒来之后依然是高尔和克拉布的样子,直到药效彻底结束。”
艾德里安蹲下身,伸出两根手指分别在哈利和罗恩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一缕几乎无法被察觉的青色气流从他指尖溢出,如同活物般钻入了两人的身体。
奇妙的变化发生了。
原本只是外形相似的两个人,身体的肌肉线条开始发生微调,让他们瘫倒在地的姿势都变得和真正的高尔、克拉布一模一样。
甚至连他们沉睡时嘴角偶尔抽搐一下的习惯都分毫不差。
德拉科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他要的就是一场万无一失的表演。
而现在演员就位了。
他坐回自己的扶手椅,耐心地等待着。
大约半个小时后,“高尔”和“克拉布”悠悠转醒。
他们迷茫地揉着眼睛,看到德拉科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们。
“睡醒了?”德拉科慢条斯理地开口,“正好,我有些话想说。”
他站起身开始在壁炉前踱步,昂贵的龙皮靴踩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们知道吗?这座城堡早就该被清洗了。”
他的声音在地窖里回响,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那些泥巴种就像杂草一样污染着霍格沃茨纯净的魔法血脉,而密室就是斯莱特林阁下留给我们最伟大的遗产,一个净化器。”
“高尔”和“克拉布”呆呆地听着,身体僵硬。
“我父亲一直教导我,血统决定一切。”德拉科的目光扫过他们,仿佛在训示最忠诚的仆人,“很快继承人就会完成斯莱特林阁下未尽的事业,学校里所有不配学习魔法的人都会被清理出去。”
他话锋一转,仿佛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说起来,我父亲在对角巷做的那件事,还真是有趣。”
他停下脚步,看着两个冒牌货。
“他把一本旧日记塞进了一个韦斯莱家小丫头的坩埚里,就是为了看看,一个卑微的、被纯血统家族唾弃的家庭,在接触到一件古老的、强大的黑魔法物品后,会是什么反应。”
“轰——”
德拉科清楚地感觉到,“高尔”和“克拉布”的呼吸瞬间凝滞了。
尤其是那个假扮克拉布的韦斯莱,他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虽然他极力掩饰,但那瞬间的僵硬根本逃不过德拉科的眼睛。
成功了。
德拉科继续他的“演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
“当然,那个女孩太弱了,根本承受不住日记本的力量。她只是一个被选中的、用来开启密室的……工具而已。”
“真正的关键是密室里的怪物。”德拉科压低了声音,努力营造出一种神秘感,“那是一种古老的生物,一种只有斯莱特林血脉才能沟通和控制的巨蛇。它天生就憎恨那些肮脏的血统,它的凝视就是对泥巴种的最终审判。”
“吼吼……”那个假扮高尔的波特,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符合人设的、傻乎乎的笑声。
德拉科对艾德里安的“易容术”更加满意了。
连这种细节都考虑到了。
他看着两个已经被他抛出的信息炸得晕头转向的蠢货,决定再加最后一根稻草。
他故意瞥了一眼艾德里安,用一种不耐烦的语气说:“艾德里安,我之前让你查的东西,你查得怎么样了?就是那个……能在禁林深处找到的,据说能对抗蛇类剧毒的‘银叶草’。”
他刻意加重了“禁林深处”和“对抗蛇类剧毒”这几个词。
艾德里安抬起头,配合地回答:“很难找,书上说它只在月光下生长,而且有强大的魔法生物守护。”
“废物。”德拉科斥责道,“那就继续找!在继承人完成清理之前,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我可不想被那种低等生物伤到。”
说完,他挥了挥手,像是驱赶苍蝇一样。
“行了,你们两个可以滚了。看到你们的蠢样就心烦。”
复方汤剂的药效快要到时间了。
“高尔”和“克拉布”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德拉科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
他能想象得到,波特和韦斯莱在恢复原样后会如何讨论他“透露”的这些“真相”。
怀疑金妮·韦斯莱。
怀疑那本日记。
然后,像两个没头苍蝇一样,一头扎进危机四伏的禁林,去寻找那根本不存在的“银叶草”。
德拉科转过身,对上了艾德里安那双清明的眸子。
“你的戏演得不错。”他用赞赏的口吻评价道到。
德拉科得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