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得很,青焰阁静室里的灯还亮着,昏黄的光透过纸窗洒出去一点,在院子里投下一小片模糊的影子,满室都透着股刚经历过折腾的安静。
林凡瘫坐在冰凉的青石板地上,后背紧紧靠着石壁,胸口还在一抽一抽地起伏,大口大口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点疲惫的闷哼——刚才绘制那枚剑符时,神魂被剑意反复冲击,灵力几乎耗了个干净,这会儿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痛,连抬手的劲儿都快没了。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抬起眼,目光落在桌面那枚暗金色的剑符上,眼神里又惊又喜:那剑符巴掌大小,表面布满了细细的玄奥纹路,纹路里隐隐透着流光,正中间那个像小剑似的印子,哪怕就安安静静躺在那儿,也透着股让人不敢靠近的锋利劲儿,指尖刚碰到符纸边缘,就有一股扎人的剑意顺着指尖往胳膊上窜,激得他手都颤了一下。
“这玩意儿……真是半条命换的。”他低声嘀咕了一句,小心翼翼地把剑符捡起来,凑到眼前又看了看,确认上面的封印没松动,才珍而重之地塞进储物戒最里面的格子里——那格子里还垫着一层软布,专门放贵重东西,生怕这剑符不小心被碰到,再引发什么意外。
收好剑符,他又从储物戒里翻出那个装着剑刃草的玉盒,轻轻打开盒盖。三株暗绿色的小草静静躺在里面,叶片笔直得像小剑,边缘泛着点微不可查的寒芒。他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草叶,冰凉坚硬的触感传来,完全不像植物,倒像块奇特的金属。可再仔细摸,又能感觉到草叶里藏着一丝微弱的颤动,那是剑意和灵性在流动。他拿着玉盒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刚才制符时没太注意,这会儿才发现,草叶边缘的寒芒比白天从矿脉里摘下来时淡了不少,连带着那股凌厉的剑意都弱了点——很明显,这剑刃草离了金煞灵潭的滋养,灵气和剑意都在慢慢流失。
“得赶紧想办法,要么保存,要么再试试制符。”他心里盘算着,手指在玉盒上轻轻敲了敲,目光扫过桌角堆着的制符材料:一叠空白符纸、几瓶调好的灵液,还有之前剩下的辅料。拍卖会就快到了,那部古功法肯定要花大价钱,冯家的悬赏又逼得他必须有更强的底牌,这剑刃草要是浪费了,实在太可惜。
就这么琢磨着,又歇了小半个时辰,林凡感觉精神稍微缓过来点,身上的酸痛也轻了些,才撑着石壁慢慢站起来,吹灭了桌上的灯,准备去隔壁的房间睡觉——静室里全是灵力波动的痕迹,实在不适合休息。可脚刚迈到静室门口,他的脚步突然顿住,整个人瞬间绷紧,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
他鼻子轻轻嗅了嗅,空气中飘着一缕淡淡的、带着点阴寒的陌生气息,不是青焰阁里任何人的味道,也不是街上寻常修士身上的烟火气,那味儿很淡,就像一阵风刮过似的,眨眼就没了,但他的灵觉却清晰地捕捉到,气息的来源是前院方向——有人在偷偷盯着青焰阁,在窥探!
“冯家的人?还是冲悬赏来的散修?”他心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管是谁,敢来青焰阁门口探头探脑,就得留点“记号”。他悄悄抬起右手,指尖凝起三缕微弱的青元灵力,那灵力细得像头发丝,在指尖泛着点淡青色的光。他手指轻轻一弹,三缕灵力就像受惊的小虫子似的,悄无声息地钻进了阁楼柱子的缝隙里,落地时一点声儿都没有,转眼就化作三道肉眼根本看不见的预警符文,紧紧贴在柱子内侧,藏进了阴影里——只要有人敢越过阁楼的范围,这符文就会发出细微的波动,他在静室里也能察觉。
做完这些,他才放轻脚步,慢慢回了房间睡觉,只是这一夜,他睡得并不沉,耳朵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生怕再出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