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茶汤在壶中反复冲泡,从最初的浓醇渐变得清淡。
言云、张海客、黑瞎子和解雨臣围坐在桌旁,话题从“吴三省”在巴乃的布局,绕到汪家藏在镇上的眼线,又聊到张家古楼里可能密布的奇门机关,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近两个时辰。
张起灵始终坐在窗边的藤椅上,怀里抱着睡得打呼的三七,毛茸茸的猫脑袋蹭着他的手腕。
他没参与聊天,指尖却会随着几人的话音,偶尔轻轻挠挠猫下巴,将桌上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进耳里。
眼神落在窗外晃动的竹叶上,偶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张海客端起凉茶抿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看向言云,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之前我收到族里的信件,里面说……你是张家麒麟?”
言云抬眼,嘴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怎么,不信?”
“倒也不是。”张海客摇摇头,语气复杂,“只是张家女麒麟近百年都没有新出生的了,要是让族里那些老东西知道……”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在场的人都懂。
那些固守规矩的族老,一旦知道言云的身份,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她抓回张家,逼她延续所谓的“麒麟血脉”。
黑瞎子瞬间收了之前的散漫,墨镜下的眼神骤然犀利,手不自觉地往言云身侧靠了靠,像是随时准备护着她。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张起灵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不会。”
两个字,既是说不会让族老知道,更是说不会让言云落到被逼迫的境地。
言云笑着拍了拍黑瞎子的手,语气满不在乎:“安心啦,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言云的命,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话不能这么说。”解雨臣皱着眉反驳,“那些族老为了所谓的‘血脉’,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怕他们狗急跳墙,对你不利。”
张起灵转头看向张海客,眼神里带着族长的威严:“你,不能说。”
张海客立马点头:“族长,我明白。这次来巴乃,我特意躲着族里的人,但保不齐他们早就派人监视我了,凡事还得小心。”
言云看着几人紧张的模样,拿起茶壶给张海客续了杯茶,笑着打圆场:
“好啦,别搞得这么严肃。真要是那些族老来了,咱们四个还能怕了他们?先把眼前‘吴三省’和张家古楼的事搞定再说,毕竟,比起那些老古董,眼下的麻烦才更棘手。”
她话音刚落,怀里的三七突然醒了,伸了个懒腰,对着张海客“喵”了一声,像是在附和她的话。
张起灵低头摸了摸三七的头,眼神重新落回窗外,只是这一次,那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言云,无论是汪家,还是张家的族老。
果然不出两天,客栈楼下就传来了熟悉的喧闹声——吴邪跟着胖子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风尘仆仆地走进了巴乃镇。
两人没多耽搁,径直就往村长家去,跟原剧情里一模一样,借住在了村长家的偏房。
刚放下行李,胖子就被院子里的动静勾走了魂——只见村长的女儿云彩正蹲在井边洗衣,阳光洒在她发梢,手里的棒槌敲在衣服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胖子瞬间就挪不开眼,凑到吴邪身边,压低声音兴奋道:“天真!你看!这姑娘长得,比咱们在杭州见的那些还俊!”
吴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说胖子,你这见一个爱一个的毛病啥时候能改改?咱们是来给小哥找线索的,不是来相亲的!”
可胖子哪里听得进去,早就搓着手凑了上去,一口一个“云彩姑娘”地搭话,又是帮着提水桶,又是主动要劈柴,那殷勤的模样。
看得吴邪直扶额——得,这下不用猜,胖子指定又对云彩一见钟情了。
这头的动静没逃过客栈二楼的眼睛。言云趴在窗边,看着院子里活蹦乱跳的胖子,忍不住笑出声:“果然,不管怎么折腾,胖子的‘桃花运’倒是半点没跑偏。”
黑瞎子从身后搂住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着附和:“这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过这样也好,胖子一门心思在云彩身上,说不定还能拖一拖吴邪的进度——毕竟, 吴三省的局可不是那么好走的。”
张起灵靠在窗边,看着不远处的村长家,眼神没什么波动,只是指尖微微动了动。
他知道,胖子和吴邪来了,“吴三省”的局,也该开始收网了。
而那间藏着铁疙瘩的竹屋,很快就会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这几天,吴邪没闲着,托阿贵找到了当年给考古队带路的向导盘马。在昏暗的竹楼里,盘马叼着旱烟,慢悠悠讲起了几十年前的旧事——杀人、抛尸,还有那诡异的“死人复生”,听得吴邪和胖子后背发凉。
没等他们消化完这些信息,就遇上了那个神秘的塌肩膀。两人跟对方小小的交了手,塌肩膀的身手狠辣,招招致命,若不是胖子急中生智,抄起旁边的柴刀劈过去,吴邪这次恐怕真要交代在林子里。
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塌肩膀虽放过了吴邪,却让他们摸清了这片林子的凶险,知道里面藏着能致命的毒蜘蛛。吴邪摸着胳膊上被划伤的口子,心里直发怵,总算明白巴乃这地方,远比他想象的更危险。
反观言云这边,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惬意。四人带着三七,白天在巴乃的山水间晃悠,看清澈的溪流绕着青山转,听林间的鸟叫虫鸣。
中午找家当地的小馆子,点上酸笋炒腊肉、黄焖土鸭,吃的那叫一个美味。
傍晚就坐在客栈的露台上,看着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偶尔瞥一眼村长家方向的动静,当个悠闲的“吃瓜群众”。
“你看那紧张样,脸都白了。”言云指着不远处林边的吴邪,笑着跟黑瞎子说。
黑瞎子搂着她的腰,挑眉道:“这才刚开始呢。等他们找到竹屋,见到那铁疙瘩,热闹才真的来。”
张起灵靠在栏杆上,手里逗着三七,眼神偶尔飘向盘马的竹楼方向。
他早就恢复记忆,自然认得盘马,也记得那些“死人复生”的真相。
解雨臣则把玩着手里的玉佩,淡淡开口:“塌肩膀应该是守着古楼的人,这次放过吴邪,估计是让吴邪他们远离古楼。”
言云点点头,舀了勺刚冰镇好的酸梅汤:“管他什么警告不警告,咱们看戏就好。
等他们把竹屋的动静闹大,咱们再出手——毕竟,‘门票钱’还没凑够呢。”
说着,她低头摸了摸怀里的三七,猫主子正舔着爪子,对远处的凶险浑然不觉,只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