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白在书房里坐了整整一下午,将几份生意合同敲定,看着原本属于别家的资源尽数归入吴家名下,之前因资金紧张的郁结一扫而空。
他靠在太师椅上,端着茶杯轻轻晃动——只要胖子能把吴邪哄去巴乃,计划就彻底回到正轨,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让他身心愉悦。
次日一早,胖子揣着“剧本”直奔潘家园铺子。吴邪刚洗漱完,就被胖子拉着坐下,开始唾沫横飞地“忽悠”:
“天真,你听我说,咱跟小哥兄弟一场,巴乃那地方咱得去看看!你放心,你大病初愈,到了那儿就找个地方歇着,我跟小哥探消息,每天给你打电话报进度,你安心养身体,等咱摸清情况,你再决定动不动!”
吴邪哪里肯听,当下就梗着脖子反驳:“我吃嘛嘛香,身体好得很!什么歇着,我跟你们一起去!再说了,找小哥的线索,我怎么能缺席?”
俩人拉扯了半天,从铺子吵到巷口,最后胖子“勉为其难”地妥协:“行吧行吧!带你去可以,但你得答应我,凡事听我安排,不许瞎冲!”
吴邪立马点头,转身就去收拾装备——这结果,说是“皆大欢喜”,倒不如说早在胖子的预料之中。
另一边,言云几人正慢悠悠地行驶在去往巴乃的路上。
车里放着轻快的音乐,言云靠在黑瞎子怀里,手里剥着橘子,时不时喂他一瓣;张起灵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手里转着之前早市买的小风车;
解雨臣则在副驾上处理工作消息,偶尔抬头跟几人聊两句;三七蹲在仪表盘上,盯着窗外的飞鸟,尾巴晃得飞快。
“前面有家农家菜,听说他家的酸汤鱼特别地道!”言云指着导航上的推荐,眼睛发亮。黑瞎子立马附和:“听媳妇儿的!咱先去吃了饭再赶路,不急!”
于是,等胖子和吴邪一路辗转、风尘仆仆地赶到巴乃时,言云几人刚好吃完一顿丰盛的酸汤鱼,正坐在饭馆门口的树荫下。
看着三七追着蝴蝶玩——比起胖子他们的“赶进度”,言云这拨人,主打一个“吃好喝好,旅途逍遥”。
张海客到巴乃时,比言云几人晚了不过半个时辰。
他没急着联系,先在镇上转了圈,确认没尾巴跟着,才在下午时分独自走向客栈。
一推开门,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窗边的景象——张起灵坐在藤椅上,怀里蜷着三七,指尖无意识地顺着猫毛,眼神落在窗外摇晃的竹叶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整个人透着股难得的沉静。
里间的言云正跟黑瞎子凑在一起,看解雨臣慢悠悠地煮茶。
听到门响,她抬头就见张海客傻站在门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张起灵,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张先生,来得挺是时候啊?刚煮好的茶,还热着呢。”
张海客这才回过神,转头看向言云,脸上露出几分复杂的笑意——有对张起灵现状的打量,也有几分对“准时赴约”的默契:“这么说,我这时候来,倒是赶巧了?”
黑瞎子笑着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巧不巧的,先坐。你找哑巴,不就是为了张家古楼的事?正好,咱们一起合计合计——总不能叫某些人,把主意打到小哥祖坟上还不掏钱。”
张海客在空位上坐下,目光又忍不住飘向张起灵,见对方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没什么多余反应,才收回视线。
看向言云:“你们打算怎么做?‘吴三省’那边,估计已经在巴乃布好局了。”
言云端起解雨臣递来的茶,轻轻吹了吹:“还能怎么做?先看他们演。不过,想进张家古楼,总得给小官交够‘门票钱’——比如,把汪家藏在巴乃的眼线,先清干净了。”
一直没说话的张起灵,这时突然开口,声音平静:“竹屋。”
众人都看向他,张起灵继续道:“‘吴三省’会在竹屋动手脚。”他记得那间竹屋,记得里面封密洛陀的铁疙瘩,更清楚那是“吴三省”引他过去的最佳诱饵。
张海客眼神一凛:“我知道那地方,之前派人查过,确实有异常。要不要先去看看?”
言云摇摇头:“不急。等吴邪他们来了再说——咱们的‘门票钱’,还得靠吴邪那小子,从‘吴三省’手里要呢。”
张海客闻言,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你是想借吴邪的手,逼‘吴三省’亮出底牌?”
“不然呢?”言云笑着晃了晃茶杯,茶汤里的茶叶舒展沉浮,“‘吴三省’把吴邪当棋子,咱们就顺水推舟,让这颗棋子‘不听话’一回。他不是想让吴邪引小官去竹屋吗?咱们就等着,看他为了让吴邪听话,愿意付出多少代价。”
黑瞎子在旁边搭腔,手指在桌面上敲出轻响:“再说了,有张海客你在,还怕‘吴三省’耍花样?张家在巴乃的人脉,总比他一个‘外乡人’熟吧?”
张海客点头,语气笃定:“巴乃镇上的人,大多是张家的旧部后裔,‘吴三省’想在这里布眼线,没那么容易。只是……”
他看向张起灵,犹豫了一下,“族长对竹屋的情况,还记得多少?万一‘吴三省’在里面动了手脚,比如……篡改了关于张家的线索?”
张起灵这时才从窗外收回目光,指尖依旧轻轻挠着三七的下巴,声音平静无波:“假的,认得出。”
简单五个字,却让张海客瞬间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失忆的张起灵被假线索误导,如今看来,族长对张家的东西,骨子里还带着本能的辨识力。
三七像是被挠得舒服,发出轻轻的呼噜声,尾巴缠上张起灵的手腕。解雨臣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既然小哥心里有数,咱们就更不用急了。先在巴乃歇两天,看看‘吴三省’的动作,顺便……等吴邪他们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