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吴邪迷迷糊糊睡着又醒来,车外已经是漫天黄沙,风卷着沙粒打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他惊得坐直身子:“这是哪儿啊?你们要干嘛?”
“去塔木陀。”阿宁淡淡开口,“前方两公里有个公交站,能去市区,我可以免费捎你一程。”
“我也要去塔木陀!”吴邪急了,“那录像带我能收到,说明寄带子的人需要我去!你们必须带着我!”
阿宁沉思两秒,点头答应:“可以,装备随便你选,但你的费用自己付,安全我也不负责。”
“凭什么?”吴邪不服,“我们小哥凭什么跟你们干活?”
“你三叔请得起,我就请不起?”阿宁一句话,把吴邪堵得哑口无言。他蔫蔫地别过脸,最终还是没好意思赖着不走,转身想去找张起灵,却发现车上早就没了人影。
他现在人生地不熟,连哪个帐篷是张起灵的都不知道。要是胖子在就好了,至少还能有个商量的人。
漫无目的地晃了半天,吴邪听见中间帐篷里有声音,想都没想就一头扎了进去。看清里面的人,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张起灵和黑瞎子在,阿宁也在,还有个手持转经筒的老太太,旁边站着个年轻人和一个姑娘。
“你的意思是,这瓷盘不完整,得凑齐才能知道去西王母宫的路线?”阿宁盯着瓷盘问,“剩余的瓷片在哪?”
那年轻人——扎西,看了眼身边的奶奶,开口道:“我奶奶说,在兰措。”
“兰措”两个字一出口,黑瞎子瞬间没了之前的慵懒,眼睛都亮了——终于能见到他家媳妇了!阿宁刚想安排人去兰措,就见黑瞎子抢先一步开口:“我跟哑巴去就行,给我们找辆车!”
言云和解雨臣提前抵达兰措,越野车刚停稳,视线里就闯进一间孤零零的小卖铺——前不着村后不靠路,黄土坡上就这么杵着,怎么看都透着股“刻意等客”的劲儿。
言云站在店门口,嘴角抽了抽:“这地方开小卖铺,明摆着是冲咱们来的。”
两人掀开门帘进去,解雨臣没绕半分弯子,目光直接锁在墙上挂着的瓷盘上,语气干脆:“这盘子,我买了,开价。”
店主却搓着手装模作样,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这可是俺家传了三代的宝贝,不卖不卖,给多少钱都不卖。”
解雨臣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加价,手腕就被言云轻轻拉住。她上前一步,语气平静却带着点拆穿把戏的笃定。
“你这店选在荒郊野岭,不就是等着我们来吗?别演了,一百块,卖就成交,不卖我们就走。”
店主眼神顿了顿——他本是吴二白派来走个过场的,哪敢真把人逼走。立马收了那副装腔作势的模样,爽利地接了钱,转身就往店外走,连铺子门都没锁,仿佛这破店跟他毫无关系。
言云捏着瓷盘走出店,还不忘回头叮嘱解雨臣:“咱虽不缺这点钱,但该省得省。一个破瓷盘,犯不着花冤枉钱。”
解雨臣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眼底漫开笑意,满眼宠溺:“是是是,都听你的,不瞎花钱。”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汽车引擎声。一辆越野车卷起尘土疾驰而来,“吱呀”一声停在两人面前。车门一开,黑瞎子和张起灵率先下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阿宁的手下。
黑瞎子一眼就瞅见了言云,脚步都快了几分,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连墨镜都遮不住那股子雀跃。
那几个手下见状,下意识想上前拦,可一看黑瞎子那吊儿郎当却透着威慑的模样,再瞅瞅张起灵手里若隐若现的黑金古刀,立马怂了,往后缩了缩。
言云晃了晃手里的瓷盘,对他们扬声道:“给你们老板打电话,想要这盘子,得拿诚意来换。”
手下不敢怠慢,赶紧摸出手机拨通阿宁的电话。阿宁一听瓷盘被截胡,还在兰措,立马召集了所有手下,浩浩荡荡的车队朝着兰措赶过来。
车队停稳时,吴邪亦步亦趋跟在阿宁身后,抬眼就看见越野车前盖上坐着个女子——穿一身利落的白色冲锋衣,长发束成高马尾,手里捏着的,正是他们找了半天的瓷盘。
而黑瞎子和张起灵就站在旁边,还有个看着眼熟的男人(解雨臣),四人明显是一伙的。
阿宁心里“咯噔”一下——自己花大价钱雇的“南瞎北哑”,居然站在了对面,这钱怕是要打水漂了。
言云指尖转着瓷盘,慢悠悠开口:“阿宁老板,终于来了。”
阿宁也不绕圈子,直接问:“要什么条件,才肯把瓷盘给我?”
“三个亿,还有我们也跟你们一起去。”言云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没半分讨价还价的余地。
阿宁愣住了——她早料到对方会提要求,却没料到会狮子大开口。“这钱太多,我得跟我老板汇报。”
“可以,”言云点头,眼神却带着点若有似无的提醒,“我有的是时间等,但你老板那边,未必等得起西王母宫的线索吧?”
阿宁不敢耽搁,当场拨通了裘德考的电话。电话那头的裘德考一听一个瓷盘要三个亿,气得差点摔了电话,可一想到长生的诱惑,最终还是咬着牙同意了,让言云把银行卡号发过去。
等解雨臣看了眼手机,点头示意“钱已到账”,言云抬手就把瓷盘往阿宁方向扔去。
阿宁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紧伸手稳稳接住——这可是三个亿换来的东西,摔了可就彻底完了。
言云从车前盖上站起身来,转身对着黑瞎子张开双臂。
黑瞎子瞬间会意,快步上前把她抱在怀里,连带着抱她下车的动作都轻得怕碰碎了她。
阿宁看着黑瞎子和张起灵,心里犯了嘀咕——这俩人收了自己的钱,还会跟着去西王母宫吗?
言云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回头笑道:“你付了老齐和小官保你安全的钱,我们说话算话,不会食言。”
阿宁这才松了口气,连忙道:“多谢。”
一旁的吴邪早就满肚子疑问,刚想上前问问张起灵“那女孩是谁”,可张起灵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跟着解雨臣径直上了言云的车。
车门“砰”地一关,彻底隔绝了吴邪的疑问,只留他站在原地,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影,满脑子都是“那女孩到底是谁”“小哥怎么跟她那么熟”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