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的铜锁在烈日下泛着冷光,如懿隔着斑驳的窗棂望着宫墙四角的天空,耳边还回荡着李玉宣读旨意时尖细的嗓音。
海常在蜷缩在角落,攥着帕子的手不住发抖:“姐姐,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如懿咬着唇转身,护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几句私语,竟落得如此下场。
与此同时,承乾宫飘来阵阵甜香。
言云歪在黑瞎子怀中,由着他将剥好的荔枝喂进嘴里,目光扫过跪在阶下的内务府总管:“延禧宫的冰块减半,月银也扣了吧。”
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黑瞎子腰间的狼牙,“就说...本宫瞧着她们被禁足,吃穿用度太奢靡反倒折了福气。”
黑瞎子低笑出声,指尖刮过她泛红的耳垂:“倒是学得比我还狠了。”
养心殿内,皇上盯着案头言云送来的蒙古铁骑部署图,又想起如懿木楞的模样,烦躁地将奏折摔在地上。
李玉默默捡起奏折,却听皇上突然开口:“去延禧宫传朕口谕...让她们...让她们安心待着。”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李玉应了声“嗻”,退出殿外。
承乾宫的琉璃灯将庭院照得如同白昼,言云倚在黑瞎子肩头听着各宫反应,忽然轻笑:“你说,如懿现在会不会后悔?”
黑瞎子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琥珀色眼眸映着灯火:“后悔又如何?在这宫里,说错一句话,就是万丈深渊。”
他低头吻去她眉间的笑意,“睡吧,明日...还有好戏看。”
惩治完如懿,言云这才想起来剧情已经快过去一半了,按照原剧情嬿婉过不了多久就会成宫妃了。
但毕竟现在的嬿婉已经脱离原剧情的痛苦经历,现在的她就是一个爱吃甜食的小姑娘。
所以这一天言云把嬿婉叫过来,来问她的意愿。
魏嬿婉听到以为大长公主不要自己了,委屈的说“殿下,嬿婉不要,奴婢就想一辈子都在殿下身边。”
承乾宫西暖阁飘着牛乳茶的甜香,言云转动着鎏金护甲,目光落在魏嬿婉涨红的脸上。
小宫女攥着衣角,眼眶已经泛起水光,活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兔子。
\"胡说什么?\"言云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本宫是问你,可想做皇帝的女人?\"
魏嬿婉猛地抬头,睫毛上还沾着泪珠:\"殿下!\"她扑通一声跪下,绣着金线蝴蝶的宫裙在青砖上铺开,\"嬿婉不要做什么宫妃!在殿下身边伺候,每日能吃到玫瑰酥,能听您讲故事,比当娘娘快活千倍万倍!\"
想起在辛者库吃不饱穿不暖还被欺负的日子,又想起跟着言云后才尝到的各色糕点。
她抽噎着抓住言云的裙摆,\"您不要赶嬿婉走好不好?\"
黑瞎子倚在门框上轻笑,琥珀色眼眸映着小姑娘哭得发红的鼻尖:\"瞧瞧,把人吓成什么样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食盒,\"御膳房新做的荷花酥,再哭可就没了。\"
魏嬿婉果然止住哭声,偷偷用袖子抹了把脸,却仍死死攥着言云的衣摆不放。
言云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拉起来,指尖拂过她发间沾着的柳絮:\"傻丫头,本宫既护着你,便不会轻易丢开。\"
她望着魏嬿婉澄澈的双眼,忽然想起原剧情里那个踩着无数人命往上爬的令贵妃。
此刻却只觉得庆幸——或许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不过是在她最绝望时递上一块糖的温度。
言云轻轻拭去魏嬿婉眼角的泪,语气软了几分:“傻丫头,我是问你,可愿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若是不愿,我便同皇后说,指个可靠的侍卫或是太医给你。”
她想起原剧情里魏嬿婉受尽磋磨后的狠辣模样,又补了句,“不必勉强自己做不愿意的事。”
魏嬿婉这才反应过来,破涕为笑的同时又有些赧然。
她绞着帕子,小声嘟囔:“奴婢才不要去伺候皇上……上次给养心殿送桂花糕,皇上连正眼都没瞧奴婢。
倒是殿下和额驸,总想着给奴婢留蜜饯果子……”说到这儿,她突然凑近言云耳边,压低声音。
“而且……而且听说后宫的娘娘们都要争宠,而且我这都还没什么呢就被娴嫔说狐媚……太可怕了”
魏嬿婉接着说,“嬿婉早就想明白了!\"她鼻尖泛红,语气却坚定得很,\"在承乾宫有吃不完的桂花糖糕,殿下和额驸还教嬿婉认字骑马。\"
说到这忽然破涕为笑,\"上次我就听到殿下跟额驸说要回草原的,嬿婉也想去!殿下可不能不要嬿婉啊!”
黑瞎子闻言大笑,从博古架上取下个紫檀木匣:\"好啊,原来你是这个打算啊!这是言言特意给你留的蜜饯,出去玩吧。放心你家殿下不会不要你的。\"
魏嬿婉眼睛一亮,又怯生生看向言云。
见对方点头,这才欢天喜地接过匣子,转身时裙摆扫过满地月光,倒像是只偷腥成功的猫儿。
待魏嬿婉蹦跳着远去,言云靠在黑瞎子肩头轻笑:\"倒真成咱们家养的小丫头了。\"
黑瞎子揽住她腰肢,鼻尖蹭过她发顶:\"也好,少个宫妃,倒省得看那些腌臜事。\"
窗外夜风穿堂而过,吹得廊下的鹦鹉扑棱着翅膀学舌:\"糖糕好吃!糖糕好吃!\"惹得两人相视大笑。
承乾宫的日子仿佛被蜜糖浸过,连时光都变得慵懒缱绻。
言云将繁琐的宫规抛诸脑后,每日清晨在黑瞎子温热的怀抱中醒来,窗棂透进的晨光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镀上金边,指尖拂过他眼下淡淡的青影,换来一个带着困意的吻。
庭院里的秋千架被黑瞎子重新加固,缠着言云非要比试谁荡得更高。
她系紧裙摆刚坐上去,就被黑瞎子从身后猛地一推,惊呼声混着银铃般的笑声撞碎在宫墙之上。
魏嬿婉抱着新制的衣裳站在廊下,看着自家主子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却笑得比春日盛放的牡丹还要肆意,不由得也跟着弯了眉眼。
午后两人常窝在雕花榻上,黑瞎子斜倚着软垫擦拭软剑,言云则枕在他腿上翻看话本。
她读到精彩处,便举着书卷要黑瞎子评理,见他敷衍点头,就故意用发簪戳他腰间软肉。
黑瞎子反手将人压在榻上,鼻尖相抵时,琉璃窗外的阳光正巧掠过言云泛红的耳尖,在锦被上投下晃动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