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休息了一天,次日接着往前走。
因着言云提前掀桌,打的九门还有汪家都猝不及防,汪家人更是因为抓了不少人元气大伤,所以这一次,并没有半路昏迷然后被捡回客栈这么一出。
驼铃的声响在死寂的戈壁滩戛然而止,柯言云攥着疯狂旋转的指南针,金属外壳在掌心沁出冷汗。
沙砾裹挟着滚烫的风掠过耳畔,远处起伏的沙丘像蛰伏的巨兽,将众人的身影吞噬成渺小的黑点。
\"这磁场不对劲。\"
她话音未落,为首的骆驼突然屈膝跪地,喉间发出不安的呜咽。
黑瞎子利落地翻身落地,军靴踩碎表层脆硬的盐壳,惊起几只仓皇逃窜的沙蜥。
他拽住缰绳的手骤然收紧,骆驼却纹丝不动,四蹄深深陷进流沙。
吴邪蹲下身扒拉骆驼脚掌:\"这骆驼不会成精了,也知道这里面不对劲?\"
话音未落,柯言云已经踱步到队伍最前端,夕阳将她的影子拉长,在沙地上勾勒出锋利的轮廓。
\"不是骆驼的问题。\"她弯腰捡起块泛着靛蓝色的矿石,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
\"方圆十里估计有磁石矿脉,咱们恐怕已经踏进古潼京的结界。\"
吴邪说“可是眼下没有指南针我们怎么找方向啊…”
言云坏笑一声,“那就要看我们吴小三爷的啦…老齐!”说着言云就往外走了几步。
黑瞎子的墨镜滑到鼻尖,琥珀色瞳孔在暮色中泛起微光。
他转头与柯言云对视的瞬间,两人同时勾起嘴角。
吴邪还没反应过来,鼻梁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记直拳,温热的血珠溅落在银白的沙粒上,绽开一朵朵妖冶的红梅。
“我靠不是,黑瞎子你有病吧”
吴邪捂着鼻子踉跄后退,却被张起灵长臂一揽,稳稳的站住脚。
张起灵盯着黑瞎子擦指节的动作,喉结动了动,默默往柯言云身侧挪了半步。
\"看。这不就有了。\"柯言云蹲下身子,指尖沿着蜿蜒的血痕划过。暗红色的轨迹在沙地上划出诡异的弧线。
吴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揍自己,但面对自己师父的战斗力,吴邪只好默默地跟着走(●︿●)
接下来的三个时辰,吴邪在惨叫声中完成了一场血腥的\"导航\"。
每到岔路口,黑瞎子的拳头便精准落下,鲜血在戈壁滩铺就一条暗红的路。
当最后一滴血垂直坠入石缝,柯言云终于停下脚步——远处,一汪幽蓝的湖水正倒映着诡谲的晚霞。
可怜的吴邪被黑瞎子跟言云玩弄于股掌之中。
\"海子。\"张起灵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震颤。湖水表面漂浮着白金色的碎屑,像撒了满地的月光。
吴邪瘫坐在地上,幽怨的说“总算到了,不然我就要因为失血过多倒在这里了……”
“啊呀吃点大枣补补”言云说着就掏出背包里的大枣递给了吴邪。
吴邪鼻青脸肿地瞪着柯言云掏出的红枣:\"你们早就算计好了!”
黑瞎子慢悠悠撕开压缩饼干包装,往吴邪怀里塞了把消炎药:\"别抱怨了,只是让你出出血,吃几个大枣就补回来了。\"
柯言云笑着将水壶递过去,\"看来......我们真的摸到古潼京的位置了。\"
暮色为海子镀上一层朦胧的金纱,粼粼波光轻轻摇晃着四人疲惫的身影。
黑瞎子率先卸下沉重的行囊,随手扯下背包里的绷带,利落地为吴邪处理着脸上的伤口,动作虽算不上温柔,却带着几分熟稔的细致。
“忍忍啊,我可不会心慈手软的”他嘴上调侃,手下的动作却快了几分。
吴邪瘫坐在细软的沙地上,嘴里还嚼着柯言云塞过来的大枣,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师傅,等回去我非得让胖子做十桌菜,把我受的罪全补回来。”
他揉着被打的脸颊,委屈巴巴的模样惹得柯言云轻笑出声。
柯言云挨着张起灵坐下,从背包里翻出压缩饼干和水壶。
她递给张起灵一块饼干,目光望向波光粼粼的海子,水面上不时泛起细小的涟漪,却看不清水下究竟藏着什么。
“小官,你觉得这海子……正常吗?”她压低声音问道。
张起灵咬了口饼干,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水下有东西,很安静,但能感觉到……它们在盯着我们。”
这话让柯言云的后背泛起一阵凉意。
黑瞎子似是察觉到气氛的凝重,随手抓起一把沙子洒向空中,借着余晖仔细观察沙粒飘落的轨迹:“先别自己吓自己,养精蓄锐才是正事。”
他说着,将防风帐篷熟练地支起,又在四周撒上驱蛇粉。
“今晚我值前半夜,言言,你挨着小哥睡,安全些。”
吴邪翻了个白眼,嘟囔着钻进帐篷:“合着我就最不安全是吧?”
但话音未落,他便传来均匀的鼾声,连日的奔波早已让他疲惫不堪。
柯言云倚着帐篷,听着海子传来的细碎水声,与黑瞎子对视一眼。
两人都明白,这片刻的宁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短暂休憩,古潼京深处的秘密,正蛰伏在黑暗中,等待着他们踏入未知的险境。
朝阳刺破云层,将第一缕金光洒向波光粼粼的海子。柯言云揉着惺忪睡眼钻出帐篷,鼻尖瞬间萦绕着混合着香料的烤肉香气。
黑瞎子半跪在临时搭起的石灶旁,军刀灵巧地将肥瘦相间的肉片翻面,火焰舔舐着油脂,发出诱人的“滋滋”声。
“醒了?”黑瞎子头也不抬,伸手从旁边的铁皮盒里抓了把孜然撒上,“去叫他们起来,再晚肉可就没了。”
柯言云笑着点头,转身瞥见他墨镜在的黑眼圈,喉间突然发紧——昨夜他定是守了整夜,连生火做饭都没叫醒其他人。
话尾被风揉碎时,黑瞎子突然反客为主扣住她的后颈,墨镜滑到鼻尖,露出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的眼睛。
吴邪顶着鸡窝头爬出帐篷,鼻子抽动两下,瞬间来了精神:“我靠!黑爷这手艺绝了!”
他伸手就要去抢,却被黑瞎子用刀背拍开:“洗手去。”
张起灵不知何时已收拾好装备,安静地坐在一旁擦拭黑金古刀,晨光落在他冷硬的轮廓上,镀了层柔和的光晕。
言云走过去低头亲了一口,轻声道:“傻子,下次换我守夜。”她指尖轻轻擦过他泛青的眼下,动作比触碰易碎的古瓷还要小心翼翼,“你总把危险往自己身上揽,可我也想......”
“夫人这是心疼我?”他的声音裹着烤肉的焦香扑在她耳畔,身后吴邪夸张的干呕声和张起灵移开的视线都被隔绝在外。
“喏,你的。”黑瞎子递来一串烤得焦香的肉,又往柯言云手心塞了个温热的水壶,“加了姜,驱寒。”
柯言云小口抿着热水,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将剩下的肉分成三份,动作利落得仿佛不是在野外,而是在自家厨房。
“吃完检查装备。”黑瞎子用树枝拨弄着火堆,火星腾空而起,在晨光中转瞬即逝,“根据言言昨晚标记的方位,我们只要跟着海子走。”他指了指远处的海子,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我们就能走到古潼京里面......”
话未说完,海子突然震动,涌起巨大漩涡,惊起一群灰鹭,扑棱棱的振翅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吴邪拿着筷子夹着的肉停在嘴边:“不是吧?这就开始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