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向仪突然失灵,指针疯狂跳动,胡八一和雪莉杨对视一眼,心头一紧——他们离珊瑚螺旋越来越近了。
往前望去,海面与天空融成一片,云朵像沉在水波里,蔚蓝深邃得近乎漆黑,宛如连接人间与地狱的幽门。
所有人都涌到甲板上,胖子紧张得说话结巴,围着胡巴一转圈:“胡老板,前面就是珊瑚螺旋!你之前说有办法的!”
胡巴一脸上挂着贱笑,冲雪莉杨挑了挑眉。
雪莉杨翻个白眼,回船舱抱出个盒子,里面一条小鱼灵活游动,众人惊叹它在海上竟如此精神。
胡巴一接过鱼盅得意晃了晃:“古人靠罗盘,可遇地磁干扰就废了,得靠它!”
“这鱼能辨方向?”明叔弯腰凑来,急切又滑稽。
雪莉杨往盅里扔颗红色丹药,解释道:“这是司天鱼,藏在虞王司天墓的方法,我祖父找回来的。
丹药泡过特殊药水,像明月在盘,司天鱼应月性,见了会朝东游吸太阴精华,不受任何干扰。”
“动了!”胖子突然大喊。雪莉杨无视胡八一的插科打诨,问阮黑:“下锚前船头朝东南,对吗?”
阮黑满脸惊讶,胖子立马嘚瑟:“开眼了吧!杨姐祖父有道行,有司天鱼在,宝藏手拿把掐!”
就在快到珊瑚螺旋时,天色骤暗,暴雨倾盆,龙卷风卷着巨浪拍来,三叉戟号像落叶般飘荡。
众人死死抓着固定物,坚守岗位,十五分钟后,天空才放晴,刚才的狂暴仿佛幻觉。
胡巴一擦去脸上雨水,望着珊瑚螺旋长舒一口气:“总算熬过来了,接下来找归墟。”
言云靠在黑瞎子怀里,指尖轻轻点着装司天鱼的盅壁,看着小鱼始终稳稳朝东游,眼里带着几分好奇。
黑瞎子低头贴着她的耳朵,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这鱼倒真有点门道,胡八一那伙人,总算拿出点像样的东西了。”
三七在言云怀里蹭了蹭,舔掉爪子上沾的细毛,慢悠悠开口:“毕竟是另一个世界的‘天命之子’,没点压箱底的本事,怎么敢往归墟里闯?你以为谁都像你那宝贝徒弟,闯个地宫还得让人跟着收拾烂摊子?”
黑瞎子弹了下它的脑门,笑着反驳:“嘿,你这猫嘴够毒的。不过话说回来,真说他是我徒弟,黑爷我这‘南瞎’的名声,怕是要被他败光了——当初在西王母宫,差点把自己埋在蛇堆里,还得哑巴去救。”
言云被逗笑,伸手揉了揉三七的头:“你个促狭小猫。”
不远处,张起灵和解雨臣站在甲板边缘,听着他们的对话,嘴角都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解雨臣瞥了眼黑瞎子,无奈地摇摇头:“也就他敢这么说吴邪,换别人,吴二白早找上门了。”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目光落在盅里的司天鱼上,眼神微微闪动——这鱼能不受地磁干扰辨方向,倒让他想起以前在张家古楼里见过的“指南虫”,只是那虫子早已绝迹,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类似的东西。
胡巴一刚好拿着水壶过来,听到他们的话,笑着插话:“你们在说谁呢?这么热闹。”
黑瞎子挑眉:“说你呢,胡老板,你这司天鱼够神奇的,回头能不能给我也弄一条?以后出去探险,省得被罗盘坑。”
胡八一摆摆手:“这可不行,就这么一条,还是雪莉杨祖父留下来的宝贝。再说了,你黑爷还用得着这东西?闭着眼睛都能摸对路吧。”
几人说说笑笑间,甲板上的气氛又轻松起来,刚才风暴带来的紧张,也消散了不少。
只有明叔和阮黑还在盯着珊瑚螺旋的方向,眼里满是复杂——那里藏着秦王照骨镜,也藏着未知的危险。
阳光透过云翳洒在海面,却驱不散那片浓重的阴霾。就在快抵达珊瑚螺旋时,天色突然被神秘力量拽入漆黑,暴雨倾盆而下,云层里卷起的龙卷风像要把大海掀翻。
海浪疯狂拍打着船身,三叉戟号在浪里艰难飘荡,众人死死抓住固定物,眼睛盯着海面,生怕下一秒就有意外砸下来。
好在十五分钟后,天空慢慢透出光亮。细雨还飘着,但浓密的云层在散开,狂风也弱了下去。
最后,火红的云霞褪去,天空恢复成明净的蔚蓝,白云悠然舒展,仿佛刚才的狂暴只是一场短暂的噩梦。
胡八一从船舱里拎出个布包,快步走到船舷边,把里面的东西往海里撒——竟是糯米和油。围观的雷显明等人都看呆了:白米沉不下去,油也没浮起油花,这景象太稀奇了。
胡八一立马端起架子,掐着几个故作高深的手势,开始“科普”:“天下龙脉分南北中,这珊瑚螺旋是南龙最重要的支脉,形势罕见。白米不沉、油浮不起,这是海底‘虚于之像’,说明下面就是归墟的入口!”
一直冷着脸的雪莉杨,看着胡八一装模作样的样子,嘴角偷偷勾起一抹笑,可等胡八一转过头看她时,她又立马收敛笑容,板起脸——还在跟他怄气呢,可不能让他看出自己消气了。
胖子凑过来,拍着胡八一的肩:“行啊老胡,这都能看出来,不愧是咱胡司令!”明叔也跟着点头:“胡先生果然有本事,这下找归墟就有方向了!”
言云靠在黑瞎子怀里,看着胡八一耍宝,笑着对三七说:“你看他,明明就是提前查过资料,偏要装得跟掐指算出来似的。”
三七舔了舔爪子:“天命之子的排面嘛,总得有点‘特殊技能’撑着。”
张起灵和解雨臣站在一旁,看着海里漂浮的糯米和油,眼神都有些凝重。解雨臣轻声说:“海底虚于,说明下面的水流复杂,进去后得格外小心。”
张起灵点头,握紧了手里的黑金古刀——归墟近在眼前,危险也一定不远了。
胡八一还在跟众人讲着龙脉的门道,雪莉杨虽然没搭话,却悄悄拿出笔记本,把他说的“虚于之像”记了下来。
甲板上的气氛又热闹起来,只是没人注意到,海面上的波浪,正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缓缓流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海底深处静静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