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电影开始后,他就能过去和秦京如聊几句。
秦淮如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一个放映员,占两个座位算怎么回事?”
“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
“赶紧让开!”
在易忠海面前,秦淮如总是低眉顺眼,但对别人却毫不客气——倒也算不上多强势,只是有点泼辣。
这个年代,寡妇都是这脾气。
“京如,我跟傻柱说好了,他一会儿就来。”
“我请了会儿假,得赶紧回去。”
“下班后我再来接你。”
秦淮如没理许大茂,转头对秦京如叮嘱道。
“嗯。”秦京如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哟,秦淮如,给表妹介绍对象呢?”
“介绍给傻柱那个蠢家伙,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这不是把表妹往火坑里推吗?”
许大茂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插话。
“你放屁!关你什么事?”
“电影不放,这儿嚼什么舌根?”
“让傻柱听见了,有你好看的!”
秦淮如立刻回敬过去。
许大茂咧嘴一笑,毫不在意:“嘁!就他那怂样?”
“我又不是没跟他打过架。”
“上次他伤得比我重,最后还赔了我十块钱呢?”
“就算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照样这么说!”
话音刚落,他的脸色突然变了。
许大茂话音刚落,现场气氛顿时凝固。
“是吗?许大茂,有种你再说一遍。”
“看我怎么收拾你!”
“……”
在许大茂强装镇定的表情中,傻柱从秦淮如身后走了过来。
秦淮如和秦京如听到声音,立刻回头看见了他。
秦淮如狠狠瞪了许大茂一眼,起身把傻柱按在座位上。
“傻柱,别听他胡说。”
“今天京如来看电影,你可别扫兴。”
“我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看吧!”
“……”
临走前,秦淮如朝傻柱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跟着。
“行,只要他不**。”
“我才懒得跟他计较。”
傻柱心里明白,今天是和秦京如约会的重要日子,自然要保持冷静。
——
——
然而他话音刚落,许大茂便发出一声冷笑。
“傻柱,少在这儿装模作样。”
“一个被轧钢厂开除的人,还好意思来看电影?”
“你凭什么说我?”
“换作是我,早就没脸见人了。”
说完便背着手走了,完全不顾傻柱瞬间变青的脸色。
“你……”
傻柱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握得咯咯响。
这番话无异于在他伤口上撒盐。
如果说秦淮如刚才是在揭许大茂的短,那许大茂现在就是在往他最痛的地方捅刀子。
周围观众投来的目光,让他更加难堪。
就在他快要爆发时,
秦淮如一把按住了他。
“傻柱,别理他,他就这德行!”
“就是想逗你玩。”
“坐下,好好看电影,别乱动。”
“……”
她悄悄冲他眨了眨眼。
傻柱看了眼旁边的秦京如,深吸口气,压下怒火。
“行,回头再找他算账。”
秦京如回头望了望许大茂,见他正专心放电影,便想走。
“傻柱,我表妹下午交给你了,照顾好她。”
“我是请假出来的,得赶紧回去。”
“先走了。”
傻柱和秦京如一起点头。
“好,你先回吧。”
秦京如又叮嘱:“记住,许大茂要是惹事,别理他。”
“……”
傻柱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秦京如这才转身离开。
她没注意到,易忠海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像是特意盯着她。
等她走远,易忠海叫来一个熟人,指着傻柱,低声说了几句。
那人点头,快步朝傻柱走去。
“傻柱,易师傅让你回家拿他的眼镜,他忘带了,挺急的。”
来人拍了拍傻柱的肩。
“一大爷?”
傻柱抬头,认出是易忠海车间的同事。
“对,赶紧去一趟吧。”
那人催促道。
傻柱环顾四周,疑惑地说:“一大爷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那人立刻回答:“哦,他刚才正好从这儿经过。”
“看见你了,就让我过来传话。”
“他手头还有事,说完就先回去了。”
傻柱看了眼旁边的秦京如,不情愿地嘟囔:“原来是这样……”
那人催促:“可不是嘛,你赶紧回去吧!”
“耽误不了多久,易师傅还在等你呢。”
“……”
傻柱只好站起来:“行吧,我去拿。”
回头对秦京如歉意地说:“京如,对不住,得回去拿点东西。”
“你在这儿看会儿电影等着。”
“我很快就回来!”
“……”
秦京如轻轻点头:“嗯,我等你。”
傻柱向来人示意后,迅速挤出人群,飞快地往家跑去。
不远处的易忠海看着傻柱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留在原地的秦京如,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特别是看到许大茂迫不及待地靠近时,笑容更浓了。
然后转身回到了车间。
——
“你怎么又来了?”
秦京如见许大茂坐到自己旁边,连忙往边上挪了挪。
她刚才听到表姐秦淮如和他说话的内容。
知道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
心里琢磨:和昨晚见到的样子简直不一样。
许大茂笑着说道:“我不是看你被傻柱丢下了嘛。”
“你说他这么个大男人,相亲都半路溜了。”
“太不靠谱了!”
“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纯粹是浪费时间。”
许大茂见四周没人,胆子也壮了起来。
“我觉得他挺不错的,反而是你。”
“从昨天开始就没停过说他的坏话。”
“要我说,你才不是好人!”
秦京如瞪了他一眼,满脸戒备。
“这可冤枉我了。”
“我许大茂从不无缘无故说人闲话。”
“那个傻柱真是没出息!”
“昨天那些话,你问你姐核实过了吧?我有半句假话吗?”
“既然都是实话,我这是为民除害。”
“说到底,我是不想看你跳火坑。”
许大茂在姑娘面前一向能言善辩,此刻更是口若悬河。
你还别说,这歪理听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那你为什么偏偏跟我说这些?”
“我姐说,你和傻柱是死对头,只要是他的事,你肯定插手。”
“我没说错吧?”
“刚才我姐还提醒我,说你是个花心萝卜。”
“让我多留点神。”
“现在看来,果然没错。”
秦京如丝毫不让。
许大茂心里早已把秦京如骂得狗血淋头。
这女人嘴真快!
为了防着他,连这个都告诉表妹了。
不过他许大茂什么场面没见过?眼珠一转,立刻笑了出来。
“这有什么?男人谁不喜欢漂亮的?古人还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呢。”
“你长这么漂亮,我看上你怎么了?”
“再说你本来就不喜欢那个傻柱,对吧?”
“我这么费劲,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许大茂厚着脸说道。
秦京如撇了撇嘴:“少在这儿装好人,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
许大茂见她态度有些软化,便趁机继续:“其实我对你挺有感觉的。”
他自信地捋了捋头发:“那个傻柱哪点比得上我?长相,他根本没法看;工作,我是体面的放映员,他是扫大街的。你都愿意跟他相亲,考虑一下我又有什么不行?”
秦京如轻哼一声:“可你不是刚结婚吗?五一才结的婚。”
许大茂满不在乎地抬起头:“这算什么?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就能离婚。”
“男人最重要的是能让你过上好日子,难道你真想跟着那个扫大街的吃苦?”
“离婚?”秦京如明显被这句话吓到了。
许大茂以为她动心了,更加得意:“对!只要你答应,我现在就去办手续。这份诚意够不够?”
“那个傻柱敢这么做吗?”
说着他又靠近了些:“一会儿电影放完,我带你去吃饭,再给你买几件新衣服。你这身打扮太土了,换了肯定更漂亮。”
不远处的大妈听得直瞪眼,心里暗骂:世上竟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许大茂坚决要和妻子离婚。
这简直太狠心了。
可许大茂根本不在意,看到秦京如愣住,还以为她被自己打动了。
“秦京如,你觉得怎么样?”
“要不要好好想想?”
“我是真心的。”
“……”
秦京如这才醒悟过来,赶紧摇头。
“你可别再说了,要是让表姐知道。”
“她肯定气坏了。”
许大茂继续劝说:“有什么关系?她是她,你是你!”
“你们本来就是两个人。”
“她的事,能管得着吗?”
“她自己都嫁到城里了,难道还不许你找个好人家?”
“我看她把你介绍给傻柱,就是不想你过得比她好……”
真是不择手段。
居然背后捅刀子。
江明若在场,恐怕也会佩服他的胆量。
这种手段,别说现在,就算以后也足以骗到女人。
可惜他忘了,秦京如刚来城里。
有些事急不得。
比起他的花言巧语,秦京如更相信亲情。
秦京如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少说我表姐的不是。”
“她要是不希望我好,怎么会带我来城里?”
“你这个人真不是好人,赶紧回去放电影吧。等傻柱回来,要是知道你在背后说他坏话。”
“他非跟你拼命不可。”
许大茂不屑地撇嘴:“我怕他干什么?不过是个莽夫罢了。”
“早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对了,我说的话一直算数,你回去好好想想。”
“选傻柱还是选我。”
许大茂说完就走了。
熟悉他的人一听就知道他心里发虚。
秦京如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