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忠海愣了一下,随即坚定地说:“明天没人就后天去。”
“总之不能放过他。”
傻柱想了想,应道:“行,那我这就去跟雨水说。”
易忠海起身道:“那我和你一大妈先回去了。”
“老太太屋里还乱着呢。”
“得让你一大妈收拾一下。”
“063……”
两人商量好,各自起身离开。
——
易忠海夫妻回到四合院时,许多邻居还在院子里等着。说是等他们,其实都是想打听聋老太的生死。
这大过年的,
要是真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听易忠海说老太太已经没事了,
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还好老太太挺过来了,要不初一多不吉利。”
“是!”
“本该高高兴兴的日子,偏偏出这种事……”
“幸好没出人命,不然咱们院可要出名了。”
“说不定有人等着看咱们笑话呢。”
“行了,老太太没事,大家都回去吧,散了吧。”
“各自回家睡觉去,别在外面瞎转悠。”
“……”
听到动静的邻居们在三大妈催促下很快散了。
刘海忠一直站在角落没说话,等人都走了,才背着手慢慢走回家。
“老刘,老太太没事吧?我刚听见声音,是一大爷他们回来了吗?”二大妈迎上来问。
“嗯,应该没事了。”
“易忠海和他老婆都回来了,医院有雨水陪着老太太。”
“……”
刘海忠点点头坐下。
“那咱们要不要去看看?”二大妈犹豫地问。
“看什么看,这时候还往医院跑?”
“再说我现在也不是院里的二大爷了。”
“这种事犯不着主动去。”
刘海忠瞪了她一眼。
二大妈还是不放心:“可她是院里的老长辈,要是回来发现咱们没去看她……”
“以老太太的脾气,以后肯定找我们麻烦。”
住后院本来就让人烦心,有爱惹事的许大茂,还有他的死对头傻柱,再加上一个不好惹的聋老太太。虽然后院看起来安静,但一有事就让人头疼。
刘海忠突然冷笑:“你想多了,以后这老太太恐怕当不成老祖宗了。”
“咱们也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供着她了。”
“……”
二大妈一脸困惑地问:“老刘,发生什么事了?”
“老太太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刘海忠冷哼一声:“你没听到今晚小江怎么骂她的吗?”
“说她老不死的,还骂她忘恩负义。”
“现在全院的人都看清她的真面目了。”
“大家对她好吃好喝的,连句谢谢都换不来。”
“这事传出去,以后谁还会把她当回事?”
“她那些五保户的身份、编草鞋的光荣历史,没了人品支撑,什么也不是。”
刘海忠只顾着数落老太太的不是,却忘了自己是什么货色。
二大妈这才明白过来。
“照这么说,老太太以后再也没法风光了?”
刘海忠摆摆手:“也不是完全没有用。”
“只是她那根拐杖再也不能打人了。”
“院里的人会躲着她走,不过真要撕破脸,没人敢动她这把老骨头。”
“以后咱们也不用再巴结着伺候她了。”
二大妈赶紧点头。
刘海忠正要说下去,院里突然传来脚步声,他立刻把话咽了回去。
房门突然被敲响。
“老刘,还没睡吧?咱们聊聊。”
是易忠海的声音。
夫妻俩对视一眼,刘海忠起身去开门。
“老易!还没睡呢?”
“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快进来!”
门一开,易忠海站在门口。
“二嫂子也没休息?”
易忠海往屋里看了看,走进来。
二大妈笑着说:“大过年的遇上这种事,哪能睡得着!”
“大家都盼着你们回来呢。”
“老太太怎么样了?”
“她应该没事了吧?”
易忠海笑着回答:“已经没事了,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晚。”
“我就先回来了。”
二大妈摸着胸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太好了,可把我们都急坏了。”
刘海忠回头对妻子说:“先把门关上吧。”
然后看向易忠海:“老易,你特意过来,是有事要讲吧?”
等二大妈关上门,易忠海点点头:“确实有事。你想不想看姓江的小子倒霉?想不想恢复二大爷的身份?”
“我想让你明天去街道办一趟。”
“要么举报,要么报警,就说姓江的大年三十……把老太太气得住院。”
“现在人还在医院呢。”
刘海忠挑了挑眉:“让我去举报?”
“明天可是大年初二,还在放假。”
“就算报警也没多大用,老太太现在没事,帽子来了也就是走个过场。”
易忠海脸色阴沉地说:“我就想让他难受点。”
“这小子在院里太嚣张了,我一个人压不住他。”
“你难道不想拿回二大爷的职位?正好借这个机会去街道办打听一下,要是能扳倒姓江的,你的位置不就回来了?”
刘海忠皱着眉头犹豫道:“这事我得再想想。”
“老易,对付姓江的小子不能只是小打小闹。”
“要干就得彻底整垮他。”
“这种没痛没痒的手段,实在没什么意思。”
……
【刘海忠心里明白对方的意图,不过是想让他当出头鸟。可这种与自己无关的事,他何必自找麻烦。
至于恢复二大爷身份这件事,确实触动了他的心事。
但想到江明那副模样,他还是选择拒绝。
他和易忠海既不是朋友,也谈不上兄弟。
不过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的关系。
怎么做对自己有利,就怎么做。
易忠海听完后脸色更差,但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好,既然老刘你不愿插手,那我来处理。”
“你的管事身份,就靠你自己想办法吧。”
“我先回去了。”
说完便起身离开,没有多做停留。
“老刘,这次怎么不帮他?有他帮忙,说不定很快就能恢复二大爷身份。”
“这下恐怕更难了。”
二大妈担忧地说。
她虽然没什么文化,也不懂太多道理,但她知道该明白的事。
和院子里大多数人一样,
她长期受易忠海影响,
不知不觉把他当成了院里的主事人,
觉得得罪他绝不是明智之举。
“事情没那么简单,他办不成,我自有办法。他现在自身都难保了。”
“那个姓江的小子肯定不会放过他。”
“他是想转移矛盾,让我当替罪羊,我可没那么傻。”
刘海忠冷笑着摇头。
“你有主意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二大妈点点头,转身去做家务。
这个大年初一的夜晚,注定有许多人难以入睡。
尤其是四合院的住户们。
大年三十的全院大会已经让他们心生不安,
没想到大年初一也不得安宁。
聋老太太被直接送进了医院。
这一刻,大家才意识到江明不仅身手了得,连口才也让人佩服。
以前只觉得这个人不好惹,如今更是避之不及。
第二天清晨,有人早早起床张望。
随着一阵喧闹声传来,只见老太太在傻柱兄妹和一大妈的搀扶下缓缓归来。
“哎哟,老太太,您总算回来了!身体没事吧?”
“昨晚可把我们急坏了,一整夜都没合眼!”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快让我们看看——老太太气色还不错,想必没事吧。”
“老天保佑,您平安回来了,我们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一群等着的妇人围上来,一个个表演得惟妙惟肖,夸张的程度连戏台上的演员都比不上。
何雨水冷眼看着,讥讽道:“说得倒是好听。要是真有这份心,昨夜怎么一个人都没来?怕不是兴奋得睡不着吧?”
老太太重重地把拐杖一顿:“让开!别在这儿装模作样。雨水说得对,要是真有心,早就去医院了,何必现在来这套!”说完让傻柱分开人群,径直往后院走。
剩下那些献殷勤的妇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忍不住追上去指着何雨水叫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平时看着乖巧,如今竟这么刻薄,真是白疼你了!”
有人带头说了,其他人立刻跟着七嘴八舌地数落起来。虽然不敢直接骂聋老太太,但指责何雨水却毫无顾忌。
“以前还以为你这丫头挺可怜。”
“现在看全是装的。”
“小小年纪说话这么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要我说,将来肯定是个忘恩负义的,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帮她。”
“……”
傻柱见他们越说越难听,猛地转身瞪着她们。
“谁忘恩负义?我家雨水吃你们家饭了还是拿你们家东西了?”
“什么时候见你们照顾过我们兄妹?整天就知道搬弄是非!”
“少说两句不行吗?”
“老太太刚回来,你们又想把她气进医院是不是?”
“都给我滚远点!”
“……”
这群长舌妇被傻柱一吼,都不敢吱声,只得闷闷不乐地闭嘴。等他们搀着老太太走远了,才又低声抱怨起来。
“何家就没一个好人!”
“当爹的跟别的女人跑了,儿子是劳改犯,现在看这丫头也是个泼辣的货色。”
“可不是嘛,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一家子都这样。”
“真气人!我们一片好心反倒被一个小丫头羞辱。”
“好心情全毁了。”
“以后他们家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活该遭报应!”
“……”
江明刚起床就听见院里这些闲话,忍不住笑了笑。看来聋老太太一大早就回来了。
清晨时分,傻柱兄妹不知为何突然发火,竟然当面顶撞了那群爱嚼舌根的老太太。
这些婆娘可都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