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如神色黯淡:“可他终究是别人的丈夫。难道要我逼他离婚?而且……”她停顿了一下,“我总觉得他看不上我。”
徐慧真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笑着说:“真稀奇!我们高傲的陈大**居然会说这种丧气话?认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这么没底气。”
陈雪如轻轻叹了口气:“不过是个离过婚的女人罢了,早就对婚姻死了心。以后,还是靠自己,别的都靠不住。”
徐慧真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地说:“这话没错,女人终究要靠自己撑起一片天。”
……
天色渐暗,街灯亮起。两人从中午等到傍晚,江明始终没有出现。
陈雪如望着外面的天色,轻声说:“我说对了吧?他今天肯定不会来了。”
徐慧真点点头:“确实,他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连钱都不想要,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
那可是两千七百块,三成就是八百多。
八百多块钱!
在四九城都能买一间房了。
可江明却一点没提,直接就不来了。
这让她们心里很不是滋味。
陈雪如皱眉道:“徐慧真,你说我该送什么好?”
“真是愁死我了。”
徐慧真也没主意,见她发愁,就开玩笑道:
“陈雪如,你不是最自信自己的长相吗?”
“干脆把自己送给他得了。”
“男人嘛,不贪财不图权,那就只能靠色了。”
话虽无意,但陈雪如听了心里一动。
她立刻翻了个白眼:“徐慧真,你能认真点吗?”
“你看江明那样,像好色的人吗?”
“他要是愿意,我倒不介意把自己给他。”
“问题是,他会不会要?你这主意等于没说。”
她叹了口气:“要是有他当靠山,以后就不用愁了。”
徐慧真收起玩笑:“那你也别想太多。”
“虽然他不在意这些,但礼数还是要讲。”
“要不这样,你把答应给他的东西收好,趁过年去给他媳妇拜年。”
“悄悄把钱塞给他媳妇。”
陈雪如眼睛一亮:“对,他不收就给他媳妇!”
“以后多约他媳妇出来。”
“他那么疼老婆,跟他媳妇处好关系也一样。”
徐慧真笑了一声:“哟,总算想通了?”
“那就这么定了!”
“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改天再聚!”
她说着就要起身。
陈雪如一把拉住她:“不行,陪了我一整天,怎么能让你空着肚子走。”
“去我家吃饭吧。”
“……”
她不等对方推辞,直接关上门,拉着人就往外走。
——
——
江明回家后什么都没说,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至于去陈雪如店里讨债——
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正如她们所说,有了系统,钱财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
自然也不知道易忠海和刘海忠正在暗中调查他。
接下来几天一切平静。
厂里的人忙着置办年货,个个喜气洋洋地盼着新年。
只有后院冷冷清清——
聋老太太一个人,傻柱还在局子里。
娄小娥经常回娘家。
没了媳妇管着的许大茂更是难得见人。
后院连个玩耍的孩子也没有,整天冷冷清清。
腊月二十八这天,四九城开始飘雪。这是江明来到这里后的第一场雪。
“今年雪来得晚,不过后天就放假了。”
“明天是最后一天上班,可以好好休息两天。”
李秀兰靠在门边,靠着江明的肩膀。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院墙上,让她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
如果那天没遇到江明,她可能早已冻死在风雪中。
哪还能来到四九城,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以前在老家,冬天最难熬。天冷得厉害,什么都干不了。
走两步路,就能冻掉半条命。
家里连一顿热饭都吃不上。
全家人只能围着一个小火炉,硬撑着过冬,熬过年关。
哪像现在,屋里暖和,不怕冷也不挨饿。想吃好的,天天都有肉。
这样的生活,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
直到现在,她还以为是在做梦。
江明看她出神,知道她又在回忆过去。
笑着打趣:“那咱们去不成长城了。”
“原定的计划全完了。”
李秀兰却不在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儿都行。”
“还爬什么长城?”
“我觉得现在就很好。”
“你看这雪多美。”
她伸手接住雪花,转眼就落满手臂。
好像得到了什么宝贝,捧着雪花跑到江明面前。一会儿拍拍,一会儿摸摸,玩得十分开心。
江明第一次看到她这样。
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骨瘦如柴的样子。皮肤渐渐变得白皙润泽,脸庞透着红晕。
脸上有了肉,还有点婴儿肥。
整个人越来越漂亮。
营养跟上了,头发也不再枯黄分叉,变得乌黑亮丽。
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水灵灵的。
要是再打扮一下,比他前世学校里的校花还要好看。
“小江,今天休息?站这儿赏雪呢?”
对面的闫富贵看见两人站在门口,吱呀一声开门出来。
“是,正好轮休。”
“这大雪封门,哪儿也去不了,就在门口透透气。”
“顺便看看这银装素裹的景色!”
江明笑着回应。
闫富贵左右看了看,顶着雪花快步走近。
“要说会享福,还得是你们家!”
“连小火炉都支起来了。”
“……”
刚走到门槛,闫富贵就看见屋里炉火正旺。
炭火噼啪作响,他站在门廊都能感受到温暖。这样奢侈的排场,院里也只有江明家才敢这么做。
“天冷得厉害,秀兰身体又弱。”
“还是要多防着点寒气。”
江明看见李秀兰在院子里玩雪,便招呼缩着脖子的闫富贵进屋。两人围着火炉坐下,暖烘烘的火光映在脸上。
闫富贵刚坐下就舒服地搓着手。
突然朝后院努了努嘴:“江明,你不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什么日子?”
江明一时想不起来。
“傻柱刑满释放!”
闫富贵边烤火边说:“一大早我就看见易忠海、刘海忠带着何雨水出门了。”
“肯定是去接那个愣头青。”
“按时间这会儿应该回来了。”
“刚才见你们在门口张望,还以为也是在等他们呢。”
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江明这才明白——是,最近忙得都把这事给忘了。
“等他们?他们也配!倒是奇怪,刘海忠这个抠门鬼今天怎么变了性子?”
“大雪天还去接个劳改犯。”
江明轻蔑地撇了撇嘴。
李秀兰见两人坐在火炉旁,也走了回来。
“三大爷,要不要尝尝新茶?”
“江明前几天买了些茶叶,我给您泡上。”
闫富贵一听立刻笑开了花。他本来就是来占便宜的,有火炉取暖,还有热茶喝,简直是神仙日子。
“那可太好了,今天又有口福了。”闫富贵占便宜时总是嘴甜。
江明对他的样子早已习惯,只是笑笑没说话。
说到底,闫富贵一家最近对他们——准确说是对李秀兰——多有照顾,所以江明也就乐得让他们沾点光。
李秀兰泡好茶,又拿来了茶杯和瓜子花生放在两人面前。闫富贵一看眼睛一亮。
不过喝茶归喝茶,闲话也没停。闫富贵接着之前的话题说:“刘海忠这个人我真的搞不懂。”
“自从被撤了管事职位,他就一直没什么动静。”
“但傻柱出事的时候,他去了易忠海家好几趟。”
“我想着……他们俩怕是勾搭上了,说不定还能让他坐上二大爷的位置。”
江明闻言皱了皱眉:“傻柱出事时刘海忠去找过易忠海?”
闫富贵肯定地点点头:“这件事院里没人能瞒得了我。”
“但这半个月,他们明显疏远我了。”
“小江,以我对易忠海的了解,他肯定又在打什么主意,你得多留意点。”
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下肚,全身都暖和起来。他又抓了两粒花生塞进嘴里,在这寒冷天气里真是舒服极了。
江明想的却是别的事。易忠海算计他,早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两人之间的恩怨早已很深。现在他更关注的是刘海忠的举动。
他曾看过这部电视剧,依稀记得刘海忠和李副厂长有些交情。
反而是易忠海和李副厂长没什么来往。
上一次易忠海能请动李副厂长,他就觉得奇怪。
如今仔细想想,多半是刘海忠在中间牵线。
这事倒是有点意思。
以前最爱张扬、爱摆官腔的人,现在却变得最沉默了。
要不是闫富贵提起,江明几乎忘了这个人。
现在看来,刘海忠也是一个隐患。
李秀兰听着两人的谈话,也坐下来问:“三大爷,那易忠海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您知道吗?”
闫富贵摇头苦笑:“秀兰,我要是知道,还能不告诉你们?”
“其实从我们两家走动之后,易忠海就开始排挤我。我去后院找过他们好几次。”
“他们根本不理我。”
“我觉得,现在都在防着我。”
李秀兰脸上露出失望:“原来是这样……”
接着她气愤地说:“真不明白这些人整天算计什么!”
“我们搬来一个多月,从来没得罪过谁。”
“他们怎么就不好好过日子?”
“非要盯着我们不放。”
江明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不由笑了:“这有什么?人性就是这样。”
“只要觉得有威胁,本能就想除掉。”
“你男人越有能力,他们就越忌惮。现在结了仇,不算计我还能算计谁?”
“这四合院里,就数我最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