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两个名字。
秦淮如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一大爷,现在可怎么办?”
连轧钢厂的一把手都无计可施。
这下真是走投无路了。
但她实在不甘心。
难道就这样看着傻柱倒下去?
要知道,这可是她最忠心的跟班。
是她长期的经济来源。
如果傻柱以后不在食堂工作,别说带剩菜回来,连基本生活都可能成问题。
这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而且最近傻柱对她越来越听话。
她可不想这么快就失去这个依靠。
易忠海突然脸色一沉,转过头狠狠盯着她:“秦淮如,这次是不是你出的主意?是不是你让傻柱偷拿公家饭菜的?”
他此刻怒不可遏。
说到底,他和秦淮如原本就是一路人。
一个把傻柱当长期饭票,一个把他当养老保障。
两人原本的目的并不冲突。
但如果傻柱为了这个女人毁了自己的前途,他是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秦淮如被他盯得心里发虚:“大伯,我……”
她万万没想到易忠海变脸比翻书还快。
刚才还在和她商量怎么救傻柱,转眼就将责任全推到了她身上。
这样的喜怒无常,让人不寒而栗。
这也是她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他的可怕。
易忠海语气冰冷:“别狡辩,肯定是你挑唆的。”
“傻柱平时带点剩菜没错,但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偷一只鸡。”
“最多也就是顺点食堂的残羹冷饭。”
“现在因为这事闹到这种地步,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必须把他弄出来。”
“否则——”
他恶狠狠地瞪了秦淮如一眼,转身就走。
“我……”
秦淮如眼圈发红,刚想擦泪,却看见轧钢厂下班的人流正往外走。
只好强忍泪水,拎起布袋往家赶——
三个孩子还在等她做饭呢。
另一边,江明哼着歌往家走,今天成功把傻柱送进去了,心情格外愉快。
刚骑到半路,许大茂突然从岔路冲出来,吓了江明一跳,他猛捏刹车,车轮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你找死,许大茂!”江明瞪着眼骂道。
许大茂满脸嬉笑地凑过来:“江明,事情办成了吧?傻柱没被人保出来吧?”
江明冷哼一声:“你不是说要盯着易忠海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家里有点急事……”许大茂搓着手笑着,“再说你不也回来了嘛。”
江明心里清楚,这家伙肯定是听说易忠海要请厂长出面,害怕得溜走了。他根本不想掺和这事,傻柱的生死对他来说毫无关系。
“有话快说!”江明不耐烦地挥手。
许大茂陪着笑脸:“那个……我帮你搞定了傻柱,你看那件事……”
“滚蛋!”江明一声怒吼,踩着自行车扬长而去。
许大茂冲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却不敢追上去,只能对着墙根踢了几脚发泄情绪。
江明回家时,手里多了一只肥壮的老母鸡,是从系统空间里拿出来的。这系统还挺贴心,总能知道他需要什么。
只要他前一天晚上想吃什么,第二天准能如愿以偿。
不过,这种好事只限于填饱肚子。
其他的愿望,从没实现过。
也许只是巧合罢了。
“回来啦!”
李秀兰听见动静,扶着腰从里屋走出来。
看她走路还不太利索,江明知道她身体还没恢复好。
“今天正好,菜市场收摊前让我碰上了只老母鸡。”
“晚上给你炖汤补补。”
江明晃了晃手里挣扎的母鸡。
李秀兰抿嘴笑了,伸手就要接过:“我来收拾吧,你连鸡都没宰过。”
“腿伤又不碍事,你帮我烧壶水就行。”
……
小两口正说着温情的话,前院却炸开了锅。许大茂扯着嗓子满院子喊,把傻柱偷公家东西被抓个正着的消息传得人人皆知。
“这次可栽大了!听说是人赃并获!”
“食堂大师傅还缺嘴?真是鬼迷心窍!”
“平时装得老实,原来是贼骨头!”
街坊们七嘴八舌,秦淮如和易忠海蹲在墙角,脸色比灶台上的锅底还黑。
“唉……他街道还没扫完呢,这下又抓了,不是更惨了吗?”
“惨不惨还不知道,但肯定没好果子吃,这是偷公家的东西。”
“原来是为这个,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在厂里看见了,他被保卫处的人打得挺狠。”
“听说他还手了。”
“什么?偷东西还敢还手?这不是找打吗?”
“估计是在院里横惯了,这次在轧钢厂踢到铁板了。”
“何必呢,轧钢厂的厨子多好的差事。”
“就是,这傻柱是真傻,好好的工作不要,再娶个媳妇,日子多美。”
“自作自受。”
“有媳妇不娶,偏迷寡妇。当厨子啥吃不到,非要去偷。”
“啧啧……活该。”
“……”
何雨水放学回来,听到大家议论,得知易忠海在家,立刻冲了进去。
“一大爷,我哥的事是真的?他真偷东西被抓了?”何雨水急切地问。
她还是不愿相信,可家里空无一人——平时这个时候,她哥早就回来了。
易忠海叹气:“你哥确实被抓了,现在关在厂里的拘留室。”
何雨水瞪大眼睛:“不可能!我哥怎么会偷东西?他是厨子!”
“厨房里什么没有,他犯得着偷吗?”
一大妈见易忠海沉默,接过话来说:“听你一大爷说,他偷了半只鸡。”
“人和赃物都被抓住了。”
“被打得……几乎认不出来。”
说着,一大妈抹起了眼泪。
何雨水一听就急了:“怎么了?我哥被人打了?一大爷,您不是了解情况吗?他伤得严重吗?”
“挺严重的。”
“我得赶紧去厂里看看他,我现在就去!”
话还没说完,她就往外冲。
“站住!回来!”
刚跑两步就被易忠海叫住了。
“你哥只是流了点血,脸上有点肿。”
“没什么大碍,偷东西又不是什么大罪。”
“厂里有医务室会处理的,你现在去了也见不着人。”
何雨水急得直跺脚:“这可怎么办!”
“我哥怎么会偷东西呢?他不是那种贪吃的人!”
“难道是因为我……是不是我前几天吵着要吃肉……”
说着说着,她竟然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一大妈赶紧抱住她轻拍后背:“傻孩子别胡思乱想,说不定和你没关系。”
“听你一大爷的意思,可能跟秦淮如有关。”
何雨水猛地抬头:“秦淮如?”
“一大妈,您是说这鸡是我哥给她带的?”
一大妈点点头。
何雨水顿时火冒三丈:“我就知道!”
“这女人肯定没安好心,非要把我哥害死不可!”
“又是她!她是不害死我哥就不罢休吗?”
“不行,我现在就去找她,让她把我哥放出来!”
一大妈紧紧拉住她:“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冲动!”
“你哥已经这样了,你在这儿闹有什么用?”
“听大妈的,先回家等着,秦淮如那边,你一大爷已经安排好了,她会有办法的。”
“要是她不办事,你一大爷不会放过她。”
说话间,她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何雨水急得直跺脚:“可我哥怎么办!这么冷的天,他被关在拘留室,这一晚上怎么熬过去!”
易忠海一直板着脸,这时终于开口:“唉……你哥这次虽然被抓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顶多……我是说最坏的情况,也就是丢了轧钢厂这份工。”
“在厂里他不会受委屈的,我都打过招呼了。”
何雨水脸色惨白:“工作没了?!”
“一大爷,这还不严重吗?我哥好不容易当上食堂大厨的!”
“要是丢了工作,我们兄妹俩以后怎么活?”
一大妈连忙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傻孩子,还有我们帮衬呢。”
“再说这也是你一大爷往最坏处想,具体情况还不确定呢。”
“明天让你一大爷再活动活动,肯定能保住你哥的工作。”
“现在你先回去做饭,明天好好上学去。等你放学回来,说不定就有好消息了。”
“走,大妈陪你回去。”
不等她回答,就一边拉一边扶着把她送出了门。
两人刚走,刘海忠便缩着脖子溜了进来。
他探头探脑地四下张望,随手把门关上。
“老易,外面传的都是真的?傻柱真被那个姓江的小子抓进去了?”
刘海忠大大咧咧地在易忠海旁边坐下,棉袄袖口还沾着没抖干净的雪。
他在轧钢厂上班,但和易忠海不在一个车间。下午听到工友议论,却不清楚具体情况。
易忠海点点头:“是。”
刘海忠压低声音:“你没找杨厂长试试?以你的资历,他应该会给面子。再说傻柱和杨厂长关系也不错。”
易忠海叹了口气:“找了,可林国琛不买账。杨厂长顾虑太多,怕影响自己名声,去了一趟也没谈成。”
刘海忠冷笑:“这杨厂长真是不行,年纪大了连点胆量都没有。堂堂厂长连个人都救不了,我看他也干到头了。”
易忠海转头看他:“老刘,有话直说吧。咱们之间不用绕弯子。”
刘海忠笑了笑:“还是你懂我。既然杨厂长靠不住,要不要换个法子?你觉得李主任怎么样?说不定能帮上忙……”
易忠海皱眉:“李副厂长?”
这位新上任的副厂长年轻有为,大家都认为他是下一任厂长的热门人选。
刘海忠点头:“就是他。”
易忠海疑惑:“杨厂长都没办成,李副厂长能行?”
刘海忠笑道:“老易,你不懂。这事关键看有没有魄力。要是杨厂长有这份魄力……”
“林国琛不过是个小科长,竟敢违抗命令,直接带走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