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转念一想,岳不群和左冷禅都不是安分之人,即使不去招惹他们,他们也一定会找上门来。
两个武林人士都怀揣着扩张自己势力的梦想,意图在江湖中称雄。
左冷禅野心勃勃,武艺超群,行事狠辣,却遭遇了拥有主角光环的令狐冲。
岳不群更是决绝,为了重振华山派,甚至不惜自宫修炼邪门剑法。
他们要实现霸业,必须先统一五岳剑派,再战胜日月神教,方能进一步扩张势力。
东方白对曹命颇为友好,除了偶尔神秘消失,曹命并不愿看到五岳剑派壮大。
突然,一个冷漠的声音意外响起:
“曹公子,接下来一个月,我们四大名捕将负责你的安全。”无情紧咬着牙。
这简直是荒诞至极。
四大名捕中任何一人,现在的武功都不及曹命。
这些实力不如他的人,却奉命来保护他,这是什么逻辑?
衡阳城内,街道喧嚣,叫卖声此起彼伏,市集熙熙攘攘。
曹命手持归海一刀的汗桖宝刀,腰间佩着一把精美的弯刀。
归海一刀幸免于难,曹正醇将他囚禁于东厂私刑堂,他的财物自然归曹命所有。
东厂私刑堂从未有人活着离开,即便出来,也是被草席裹着埋葬。
追命问道:“曹大人,您远道而来衡阳城……是为了何人?”
衡阳城虽是湘楚之地的繁华城市,但与京城相比仍显粗陋。
曹命的远道而来,让追命感到困惑。
“听闻衡山派长老刘正风要举行金盆洗手仪式,我来凑个热闹。”曹命毫不隐瞒。
六扇门四大名捕中,追命最早对东厂表示友好,因此这次保护任务,曹命选择了追命同行。
“刘正风的面子……不至于这么大吧?”追命仍旧感到奇怪。
衡山派的刘正风,人称刘三,是衡山派的第二高手。
他的师兄,正是衡山派掌门“潇湘雨夜”莫大先生。
如果是莫大先生退出江湖,曹命前来,追命还能理解。
但刘正风退出江湖,曹命亲自到场,未免太过重视他了。
毕竟衡山派并非什么显赫的门派,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潇湘雨夜”莫大先生一人。
“是我给他这个面子。”曹命语气平和,随后步入一家客栈,向店小二询问道:“请问衡山派刘正风刘师叔金盆洗手的地点在哪里?”
店小二见此人衣着得体、言谈有礼,立刻回答道:“客人沿着这条路往左走,前方那座府邸便是刘师叔的宅邸——刘家大院。”
“多谢。”曹命拱手致谢。
此时,客栈角落一位身着青布长衫的老者,提着胡琴缓缓站起身来。
刘家大院内,刘正风正忙碌地准备着金盆洗手的仪式。
他身着酱色绸衣,身材肥胖,活像一个乡绅富户。
曹命默默摇头,左冷禅拿他立威,显然他已远离江湖,现在只是形式上的退隐。
他倒有些胆量。
一旦踏上江湖,就难以回头。
刘正风此举,等于与衡山派划清界限,即使莫大先生想保护他,也找不到理由。
原本挂着衡山派的名号,五岳剑派还能互相呼应,左冷禅也无法发难。
现在他主动辞职,偏偏与日月神教的曲洋关系密切,正好给了嵩山派机会。
更何况,刘正风作为衡山派的二把手,如果出事,莫大先生一个人如何支撑衡山派?到时候衡山派恐怕不得不向嵩山派低头。
看着刘正风热情招待几位来自嵩山的客人,曹命知道这个人还没有意识到危机的临近。
“这位少侠是?”刘正风终于注意到门口的曹命。
曹命已经离开了六扇门,也不想暴露东厂的身份——“东厂”两个字太显眼,于是说:“我是烟雨楼的人。”
这个名字让刘正风一愣,他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个门派。
但看到曹命气度不凡,仍然礼貌地迎接他,邀请他入座。
曹命坐下,追命随即坐在他旁边。
“刘正风身上已经没有江湖人的锐气了。”追命低声说,“武功恐怕也不如以前了。”
“这几个人不太对劲。”追命又说,“他们一直在观察院子里的布局。”
作为四大名捕之一,追命一向警觉。
但刘正风把这些人当作朋友,也许他根本没想到嵩山派会对他动手。
“今天是我衡山派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仪式,感谢各位的光临。”刘正风说着,开始分发银两,这也是洗手礼的一部分。
曹命接过银子,心里惊讶。
他平时都是抄家索银,现在却有人主动送银。
“泰山派天门道人到!”
一位长发老道走了进来,拱手微笑道:“正风兄,最近可好?”
刘正风赶紧上前问候:“天门师兄最近怎么样?”
“还可以。”天门道人回答,但心里却有劝阻的意思。
五岳剑派都知道嵩山派想吞并刘正风。
现在他金盆洗手,实际上陷入了危机。
嵩山派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如果能劝住刘正风,衡山派和莫大先生就可以借机保护他,获得喘息的机会。
天门道人刚要开口,一名嵩山派的人冷笑道:“刘师叔说退隐就退隐?”
刘正风心里愤怒,他作为衡山派的二把手,辈分比这些年轻人高,但忍耐着不想给他们机会。
那人得寸进尺:“告诉你刘正风,今天你别想完成洗手礼!”
话音未落,有人飞脚踢翻了案上的金盆,几名嵩山派的人立即持刀威胁刘正风的家人。
刘正风脸色一沉:“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嵩山派四处搜寻刘正风的家人,一旦找到便毫不手软。
他们推翻金盆的行为寓意深远。
刘正风曾捐官,衡阳刘府门上挂着“乐善好施”的牌匾。
武林中人通常与官府保持距离。
江湖恩怨,官府一般不干预,除非事态失控。
刘正风作为武林人士,本不应受官府干涉。
但如果金盆洗手成功,他将成为受官府保护的乡绅,武林中人也无法插手。
推翻金盆,正是要断他洗白之路。
仪式未成的刘正风,将失去官府庇护,全家性命落入嵩山派手中。
嵩山派费彬走出,大笑:“刘正风,你与日月神教曲洋勾结之事,真以为能瞒过我嵩山派?”
“诸位同道!”费彬高呼,“若今日让刘正风金盆洗手成功,后患无穷!”
刘正风四顾,见泰山天门道人、华山岳不群、恒山定逸师太等高手在场,原以为嵩山派不会公开杀害他全家,但久等无人支持。
“各位武林同道!”刘正风忍不住,“嵩山派如此卑鄙,各位就真的无动于衷?”
众人相视,最终岳不群开口。
他拱手道:“刘师兄,你与曲洋有牵连之事若无法澄清,我华山派也只能旁观。”
这是立场问题。
岳不群帮助刘正风无益——即便救下他,刘正风也已决定退出江湖。
救一个即将隐退的人,有何价值?
若刘正风未生退意,尚有价值可救。
但他决定归隐那一刻起,便不再值得出手。
岳不群心中明白。
“难道我就该任人宰割?”刘正风突然出手,一套行云流水的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瞬间制住之前气势汹汹的费彬。
“各位难道忘了,我仍是衡山派长老?”刘正风冷声道,“用你费师兄的性命,换我一家老小的性命,这笔交易如何?”
“哈哈哈!江湖规矩,一命抵一命,你想用一条命换全家性命,未免太贪心。”陆柏毫不畏惧,“刘正风,今日你插翅难飞。”
满座宾客鸦雀无声。
刘府庭院里宾客云集,却无人为刘正风说话,全都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就在此时,几名挟持刘正风家人的嵩山派成员接连倒地。
陆柏察觉时,他们脸上还带着刚才的嚣张神情。
鲜桖已经漫过青砖。
“是谁出手?”陆柏惊怒交加,竟看不清对方用的是剑还是刀。
从死状来看,显然是被快而狠的招式所杀。
“官府办案,可有异议?”曹命轻抿杯中酒,目光淡淡扫过。
陆柏观察对方行动难以预测,决定暂时不采取行动:“官府介入江湖纷争,是否超越了权限?”
追命平静回应:“六扇门有权裁决江湖争端。”
确实,六扇门拥有这项权力,但仅限于四大名捕和诸葛政我行使。
这项权力可用于解决江湖纠纷,比如在武林大会期间的冲突,可以动用此权力进行调解。
但在一般情况下,这项权力并不需要使用。
“刘师叔给了我一些银子,我自然要回报这个人情。”曹命玩弄着手中的碎银,“嵩山派不如卖我个人情,就此罢手,不要搅和这趟浑水。”
大嵩阳手费彬已被刘正风释放。
刘正风见家人安全,也不想与嵩山派结怨,便放人。
费彬咳嗽一声:“你是谁?不给我这个面子又如何?等我师兄左冷禅来了,看你还能嚣张多久。”嵩山派如今横行霸道,正是因为左冷禅的武功已经达到了极高的境界,所以费彬毫不畏惧树敌。
“上一个不给我面子的是余苍海。”曹命平静地说,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现在他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如果大嵩阳手想要和祖先团聚,我曹某也愿意帮忙。”话音刚落,他的手已经放在腰间的弯刀上。
“不可以!”陆柏急忙阻止。
但曹命已经动手。
“我要杀的人,没人能阻止。”
“嵩山派的面子,远远不够。”
话音落下,费彬的头颅落地。
在场的宾客都像木雕泥塑一样愣在原地。
没人想到,曹命杀了嵩山派的人还可以理解,但现在却在五岳剑派众人面前,直接斩杀了左冷禅最看重的四师弟。
在场的都是五岳剑派的同门,费彬怎么说也是自己人。
这明显是在挑衅整个五岳剑派。
即使费彬有错,他终究是嵩山派的长老,是五岳剑派的一员。
五岳剑派向来以团结一致为原则,面对外敌时必须一致对外。
刘正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没有说话,但这笑意让人不舒服。
他的全家被嵩山派威胁,而在场的众人却无人敢发声。
费彬作恶多端,死后却有人站出来为他辩护,这就是所谓的五岳剑派?
可笑。
陆柏脸色沉了下来:“曹大人,刘正风金盆洗手是五岳剑派的内部事务,你贸然插手,阻挠此事,未免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