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却朝他竖起大拇指,称赞道:“黄帮主果然智计无双,我这点小把戏,终究逃不过黄帮主的法眼。”
“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随便和你说话。”中年的郭靖,依然保持着当年的固执性格。
“行了行了,那咱们只管喝酒总可以吧?”曹命说着又给郭靖敬了一杯。
丁典此刻正逢知己,酒兴大发。
多年来忍辱负重,难得遇到郭靖这样的知音,不禁多喝了几杯。
酒意上头后,他竟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地将自己与凌霜华的往事全告诉了郭靖。
曹命原本以为,以郭靖的性格,定会义正词严地责备丁典,怪他因儿女情长而意志消沉,没能为国效力。
没想到郭靖反而对丁典露出钦佩之色。
“郭某和丁兄一样,年轻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带着心爱的人远走天涯,不问江湖是非。”
“只是最终不忍心看到我大宋百姓受朦元铁蹄欺压,这才不得不四处奔波。”
“说到重情重义,郭某自愧不如。
这杯酒,敬丁兄。”
六二四
第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
曹命半天插不上话,心里暗骂:“两个老家伙,尽在这儿吹牛。”
倒是丁典察觉到他的不悦,偶尔拉他说几句。
不知不觉,几个人从早上喝到了深夜。
直到鸡叫天亮,才各自沉沉睡去。
**见大家都睡着了,便让人轻手轻脚进来收拾。
收拾过程中,**多次看向曹命。
他想趁曹命睡着时,搜查他身上是否有生死符的解药。
虽然曹命鼾声如雷,睡得像死猪一样。
但他几次犹豫,终究没敢动手。
曹命武功太高,他不敢冒险。
此时,宋国和明国的皇帝也得知了消息。
朱厚照把曹正醇叫进宫,指着鼻子大骂:
“曹正醇,你那个侄子胆子也太大了!别国使臣说杀就杀!”
“你知不知道这会惹出多少麻烦?”
曹正醇比朱厚照先知道消息。
他早有准备。
他跪在地上惶恐地说:“陛下说得对,奴才也没想到那小子这么大胆。”
“但错都是奴才的,陛下要罚就罚奴才吧。
那小子敢这么做,全是奴才指使的,奴才罪该万死。”
朱厚照一愣:“曹正醇,你又在打什么主意?难道真像传言所说,和慕容家勾结想**?”
这话一出口,朱厚照自己也知道不可能。
如果真的怀疑,他连半句都不会说。
曹正醇急忙辩解:“陛下,奴才对大明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那慕容家不过是些妄想的愚人罢了。
别说奴才没有这个念头,就算有,又怎会勾结外族?”
“况且陛下把东厂这样重要的职位交给我,奴才又怎会生二心。”
“奴才不过是个太监,难不成……呵呵呵……”
后面的话太过狂妄,曹正醇终究不敢说出口,只是一阵刺耳的干笑。
就在这时,诸葛政我快步走来:“曹正醇,这件事你必须说清楚!”
“纵容你的侄子当众杀害使臣。
我大明是礼仪之邦,做出这种斩杀使者的举动,还有什么颜面?”
诸葛政我声音如雷,周身气劲激荡,显然是动了真怒。
雨话田在一旁煽风**:“原本与金国还能相安无事。
如今这事一出,两国恐怕难以善终。”
“如果金国因此大怒发兵南下,必定生灵涂炭,百姓受害,这都是你那好侄儿闯下的祸!”
面对雨话田的步步紧逼,曹正醇立刻反击:
“西厂果然最擅长内斗。
遇到外敌的时候,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但帮不上忙,还只会说些冷嘲热讽的话。”
雨话田怒火中烧:“曹正醇!你竟敢轻视西厂?”
曹正醇阴冷地笑了笑:“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熟练。
明明是西厂挑起事端,却把脏水泼向我们东厂。”
“平时看在同为陛下效命的份上,东厂不愿与你们计较,你们却变本加厉……”
“住口!”朱厚照猛地拍案而起,厉声喝止。
“都给朕闭嘴!”
“曹正醇,雨话田说得有几分道理,这件事你必须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早在诛杀杨康之前,曹命就已经派人将他的计划传给了曹正醇。
这些密报甚至比杨康死亡的消息还要早抵达曹府。
至于具体的应对方法,曹命并未明确交代。
他深信曹正醇自有办法化解。
先前因为关心则乱,看到曹正醇与东厂被雨话田的西厂所制,便急着为伯父出谋划策,指点如何对抗西厂、应对朱厚照。
直到离开朝廷暂避锋芒后,曹命才明白——他这位伯父究竟是何等人物?
那可是名震朝野的东厂督主曹正醇。
朱无视与诸葛政我等人,谁不盼着他早日垮台?可到了今天,伯父依旧稳坐高位。
这样的人物,哪里需要他这个晚辈手把手教导?当初伯父分明是在陪他玩乐解闷。
想通之后,曹命便不再多想。
正如眼下面对朱厚照与雨话田的步步紧逼,曹正醇从容应对,先与雨话田争辩几句,便轻松化解了对方泼来的脏水。
随后整理衣冠,神情肃然奏道:“陛下明察,金国虽未直接与我朝交战,但杨广联合朦元与金国和谈,其狼子野心直指中原。
即便此次目标是宋国,若让他们得逞,宋国覆灭后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陛下,唇亡齿寒!”
诸葛政我闻言神色一变,陷入沉思。
雨话田却厉声反驳:“即便如此,也该由圣上决断,岂容你越权代行?”
曹正醇没有争辩,伏身跪地,连叩三头。
“陛下,微臣这次越权行事,实属罪该万死。”曹正醇话音未落,眼眶已经泛红。
“即便微臣自认为问心无愧,但过错终究是过错。
无论陛下如何惩罚,微臣绝无怨言。”
这般真挚的表态,若不知内情的人,恐怕真的会以为这位令人生畏的东厂督主,是一位忠心耿耿的贤臣。
朱厚照脸色冷峻:“你确实罪该万死。”
“陛下且慢。”诸葛政我忽然站出来劝谏。
“启奏陛下,曹正醇此举虽有越权之嫌,但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曹命远在隋朝京城,若等消息传回朝廷再做决定,恐怕早已错失良机。”
“唯有当机立断,才能阻止杨广勾结外族,图谋中原江山。”
令人意外的是,一向与曹正醇势不两立的诸葛政我,竟会为他辩护。
诸葛政我与郭靖同属一类人,都是心怀天下的真侠士。
他们心中装着的是百姓苍生,而非私人恩怨。
之前只知曹正醇专权害人,诸葛政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如今得知其中另有隐情,态度便随之改变。
曹正醇趁机哽咽道:“陛下,微臣那侄儿虽不成器,却与微臣一样,对大明忠心耿耿。
那小子曾对微臣发誓,不仅要除掉金国使臣,连朦元使臣也绝不放过。”
刚才还在为曹正醇求情的诸葛政我,闻言顿时大怒。
“荒唐!与金国交恶尚可周旋,若同时招惹朦元,我大明如何承受两国夹击?”
“曹正醇,你侄儿年少气盛,不知轻重,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曹正醇勉强露出一丝苦笑:“诸葛大人不必担心。
那小子虽然年轻,却并非鲁莽之人。”
“他已经立下保证,一定会设法让宋人出面行事。
若实在不得已,也会假扮成宋人动手。”
雨话田冷笑着说:“你侄子这是把全天下人都当傻瓜耍吗?真当别人看不出来?”
面对质问,曹正醇毫不客气地回应:“你懂什么?我侄儿最近偶然得到机缘,学会了一门叫《降龙十八掌》的武功。”
“一旦施展,所有人都会认为是郭靖所为。”
雨话田先是一愣,随即冷笑:“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妙计。
曹命会这门功夫的事,能瞒得过所有人吗?”
“若我没记错,曹命以前也用过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曹正醇看着雨话田,眼神如同看一个蠢货。
“我真不明白,你怎么能掌管西厂?”
“是不是被人识破,真的重要吗?”
“难道杨广还能说,杀你们使臣的是郭靖,与我们无关?”
诸葛政我神情振奋。
“妙!只要人死了,用的又是郭靖的武功,究竟是不是曹命做的,已经不重要了。”
朱厚照轻轻点头。
换位思考,若是他们的使臣在他国遇害,不管对方拿出什么证据,指认是另一国所为,他也会当作笑话来看。
“不仅如此。”曹正醇补充道,“此事之后,杨广或许会认为这是宋国与我们联手所为。”
“毕竟,他们结盟失败,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宋国。”
曹命和郭靖三人在牢中过得悠然自得。
而外面早已风起云涌。
完颜洪烈带领禁军将隋朝刑部门前围得水泄不通。
“你们这些奴才都给本王让开,胆敢阻拦本王为皇儿复仇的,格杀勿论。”
他身旁站着一个身穿蒙古服饰的人,说着生硬的汉语。
“你们这些汉人全都给我退开!郭靖那个背信弃义之徒,竟敢谋害自己的安达。
我们蒙古勇士,绝不会轻饶这等小人!”
刑部狱卒们神色紧张,紧握长枪不敢有丝毫松懈。
这些未开化的外族,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刑部官员擦着额头上的汗陪笑:“二位大人请稍安勿躁,这里是刑部大牢。
即便在此围堵,也无济于事。”
“依下官之见,不如先请示陛下。
若得到陛下同意,下官立刻将那两名囚犯移交。”
完颜洪烈心里清楚,隋炀帝绝不可能交人。
经历那场变故后,双方合作早已破裂。
此时杨广不愿再得罪两国。
“既然诸位执意阻拦,就别怪本王无情。
大金国的勇士们听令!”
身披铠甲的卫士齐声怒吼:“愿为王爷赴死!”
一旁的蒙古武士也发出震天咆哮。
瞬间杀气弥漫,刑部狱卒从未见过如此场面。
众人脸色惨白,几个胆小的连兵器都拿不稳。
这也难怪他们。
平日面对的囚徒虽凶悍,但终究是戴着镣铐的困兽。
长期的酷刑已让他们失去锐气。
这些囚犯与常人无异,但眼前的蒙古与金国士兵却截然不同。
他们是百里挑一的精锐,战场上一人可敌千军。
岂是这些普通狱卒能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