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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有什么事?
“怎么了?该不会不让回去了吧?”
“要是真这样,村长您干脆别提,等过了年再说成不?”
“去去去,村长您快说,是不是嫂子又怀孕了,想让我们凑份子钱?”
“……”
周富贵还没开口,就被这帮人闹得哭笑不得。
什么媳妇又怀孕了。
不过……现在条件好了,要不要再生一个?
!!!
周富贵赶紧把这个念头甩开。
正事还没说呢,怎么就被带跑偏了。
“咳咳,赵老哥,是好事!”
周富贵清了清嗓子:“今早省里打电话来,说你那个八级技工的申请批下来了!回省城直接去建设局和电力局领证就行,不过得当面走个过场验明正身。”
听到这话,
大家面面相觑。
吉普车上的郝建军和郝春燕也听到了。
眼睛全都亮了起来。
“好家伙,好家伙,好家伙!”
不知是谁连喊三声。
接着所有人都沸腾了。
车厢里顿时热闹起来。
司机师傅都愣住了。
他原本没在意前面的闲话,可最后那句直接让他脑仁发胀。
知识分子就这德行?
简直**到家了!
【16
众人朝郑母和周大宝挥手告别。
郑娟红着眼眶保证会照顾好弟弟,郑光明也攥着衣角说会听话。
“妈,我们走了。村长叔,麻烦您多照应。”
“嗨!我周大宝把郑大姐当亲姐待,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卡车喷着黑烟远去,郑母望着扬起的尘土,心里既空落又温暖。
“都是好孩子啊,我这把老骨头……”
“您可别这么说!大家背井离乡,见到您就像见到亲娘一样。”周大宝抢着说,“走,去我家过年吧!我媳妇早就把炕烧热了,就等着您来添人气呢!”
……
光子片那边,周蓉兄妹正和乡亲们告别。
省城站台,郝冬梅父女也在挥手。
火车哐当启动时,车厢里飘起《打靶归来》的旋律。和来时唱《团结就是力量》相比,如今歌声里少了忐忑,多了说不出的滋味。
出发时队伍有三十人。
返程时开荒团剩下二十二人,少了十位老队员,多了郑娟和郑光明两个新人。
一路上气氛轻松愉快。
郑娟和赵颖坐在一起,女孩们总有说不完的话。
这次主要是赵颖在说话,郑娟静静地听着。
对面坐着赵江和郑光明。
赵江检查了郑光明的眼睛,确认是典型的先天性弱视。
这种情况只能通过手术来解决。
药物只能减缓病情的发展。
“紧张吗?”
看到郑光明脸颊微红,赵江笑了笑。
郑光明点头:“嗯。”
他心里还有点害怕,担心治不好会让赵江和大家失望。
觉得自己不值得别人这样付出。
虽然平时他总是积极面对,想着治好后一定要报答赵江。
但此刻,那份最原始的愧疚和不安又涌上心头。
“团长我……”
郑光明想说些什么,赵江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叫哥吧,团长这个称呼我都听腻了。”
赵江当然明白这孩子的心思。
不到十岁的孩子能有这份心思,已经很难得了。
郑光明愣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一个字。
“哥……”
“哈哈哈,这才对!既然是一家人,就别客气,不然我可要把你扔到什刹海喂鱼了。”
赵江大笑起来。
郑光明脸红着,小声嘟囔:“哪有这样当哥哥的……”
旁边的赵颖立刻插话:“不许吓唬光明,再这样我就告诉妈妈了。”
“抱歉,打扰了,我睡觉。”
赵江赶紧闭上眼睛。
郑娟忍不住笑了出来。
工作中的赵江和生活中的他简直像两个人。
但她都喜欢。
“帝都真的有海吗?地理书上说这里是内陆啊?”她好奇地问。
赵颖解释道:“什刹海其实是个人工湖,听说是前朝挖来给皇宫供水的,现在只是个普通的景点。”
“具体我不太清楚,你就当是个大水库吧。现在很多人去那里钓鱼,如果你想看,到时候我带你去。”
“嗯,我想去看看。”
“好,到时候带上光明弟弟一起,我们要去很多地方玩,就让哥哥自己待着吧。”
“……”
两天后。
大年二十七。
一行人终于又回到了帝都火车站。
虽然只过了三个月。
但这里的空气让人感觉既熟悉又久违。
大家互相留下了地址,约定有空再聚,然后各自回家。
赵江兄妹带着郑娟姐弟回了家。
原本打算让郑娟姐弟住旅馆,过年再聚。
但想来想去,赵江还是决定让他们住家里。
一方面更安全。
另一方面,他们家和傻柱家一样,也有两间厢房。
郑娟可以和赵颖挤在小房间。
过年吃团圆饭也方便些。
不过郑娟大部分时间还是会在医院陪着郑光明,在四合院的时间不多。
郑光明的医疗费用是开荒团用公积金支付的。
这是大家共同决定的。
都说这份恩情不能只让赵江一个人承担。
郑娟和郑光明第一晚还是暂住在赵江家。
三人坐中巴车返回四合院。
车子慢慢驶入帝都中心区域。
赵江向姐弟俩解释,这里还有一个老说法叫“四九城”——“四”既指皇城四门:**、地安门、东安门、西安门;也指内城三大区加外城南城。“九”则对应内城九座城门: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阜成门、德胜门、西直门、东直门、安定门、朝阳门。
郑娟趴在车窗边发呆。当车子经过一处高处时,整片** ** 连同半座京城突然出现在视野中。那些课本上的方块字此刻化作琉璃瓦的闪光、鸽子飞过的弧线,在她睫毛上投下跳动的影子。原来书本上工整印刷的“首都”二字,是能闻到槐花香的真实街道。
市井的声音随着车轮滚动渐渐清晰。穿棉布衫的大妈挎着菜篮,红领巾的小学生追着糖葫芦摊,这一切让郑娟紧绷的后背稍稍放松。原来京城百姓的生活,和东北老家的炊烟没什么两样。
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时,赵江忽然指着前方青砖院墙:“到了。”
她心里羞愧得很,却忍不住想象自己是新媳妇,赵江的母亲就是自己的婆婆。
手指不由自主地绞在一起,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团长……”
“叫哥!”
“哥,我和我姐该给阿姨带些什么?第一次见面,心里没底。”郑光明替姐姐问出了这句话。
赵颖噗嗤一笑,亲热地挽住郑娟发抖的胳膊:“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走,我带你去挑我妈喜欢的!”
“别乱说!”郑娟急得直跺脚,“传出去多不好……”
“知道啦,就说是我同学。”赵颖见她耳根都红了,便不再逗她。
王府井百货的柜台前,郑娟挑选得格外认真。
穿过几条小巷,灰墙青瓦的四合院逐渐清晰。赵颖刚跨进垂花门就大声喊:“妈!我们到啦!”
前院西厢房“哐当”一声,闫埠贵的搪瓷缸掉在地上。易忠海和傻柱同时停下脚步——赵江身后那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比厂花秦淮如还要漂亮。
东厢房的棉帘猛地掀开,贾张氏阴冷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就是这个该死的,害得她家棒梗……
【16当初街道办第一次打电话来,是要秦家凑钱给棒梗治伤。第二次电话却说,那孩子已经瘫在床上,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了。
贾张氏和秦淮如详细询问了棒梗保外就医的情况以及他犯事的原因。
她们了解到,棒梗和刘光天偷了开荒团的东西,刘光天被抓时没有反抗,而棒梗因为反抗过激,加上当时神志不清,被判了十多年。如果他清醒,结果会更糟。闫解放则因为耍流氓被捅伤,不仅得不到赔偿,还要坐牢。
这一切的根源,指向了赵江——开荒团的团长。贾张氏认为,赵江不仅不给棒梗食物,还派人抓他,简直不可理喻。
了解清楚后,贾张氏立刻去嘲讽刘海忠和闫埠贵,以出心中怨气。因为刘海忠以前曾嘲笑她,而闫埠贵之前一直沉默,让她误以为闫解放没事,甚至还想找他帮忙。
四合院现在气氛沉闷,大家都觉得是赵江造成的。
随后,贾张氏催促秦淮如用傻柱的钱尽快为棒梗办理保外就医,并将服刑地点改为帝都。
最后,她决定等赵江回来讨个说法,无论如何都要他赔钱。听说赵江靠大棚蔬菜赚了不少钱,贾张氏越想越气——这么有钱,却不肯帮助棒梗,还算什么邻居?这么有钱还这么小气,还是人吗?
傻柱也持同样看法,因为他的幸福,全都寄托在棒梗身上。
棒梗栽在赵江手里,落得如此下场。
婚事怎么办?
幸福又在哪里?
想到赵江心胸狭窄,害得棒梗又残又疯,傻柱怒火中烧。
“别急,看看再说!”
一大爷建议先观察。
那个水灵姑娘和牵着的孩子来历不明,不能轻举妄动。
就算召开全院大会,也得弄清底细。
上次在火车站,他就吃过赵江的亏。
这次必须小心。
几人看着赵江一行人进了屋。
屋里顿时热闹起来。
“颖儿,这位是谁?”
“妈,这是我开荒团的好姐妹郑娟,这是她的弟弟郑光明,带的礼物是他们的心意,您收下吧。”
“光明眼睛不好,专程来帝都看病。”
“要是住院,郑娟陪护,有空就回来跟我住,正好一起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