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郝向阳沉思道：“我想你们应该都会回去。但你们走后，开荒团的蔬菜大棚怎么办？”
赵江毫不犹豫地说：“交给周大哥管理就行，有他在不会出问题。”
郝向阳却摇头：“不是这个意思。你是外地人，一直忙，可能没注意到。”
“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光子片本来就很穷，周家屯更是偏远，你们突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难免惹人注意。”
“你在的时候，那些人还敢动一点心思，毕竟连陈锦都栽在你手里。”
“可要是你离开十天半个月……”
“上千亩的蔬菜大棚，一年下来就是金山银海，保不齐有人会铤而走险！”
“水自流和骆士宾就是前车之鉴！”
听到这里，赵江不由皱起眉头。
这么离谱？
“你指的是**吧？确实存在这种可能，各地都有，但周家屯上千户人家，管不住吗？”赵江问。
郝向阳摆摆手。
“还有一种情况，极个别人和官方勾结，官方会给他们打掩护。”
“如果是精心设局，现在风头这么紧，只要被抓到把柄，绝对完蛋。”
“你有能力自保，周大宝可不行。”
“再说，就算不考虑这层关系，**杀疯了，单打独斗也很厉害，村民要么忍要么拼。”
“忍着就白白损失大棚蔬菜，拼的话可能出人命。”
“你身份特殊，开荒团战斗力强手段高明，但**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么蠢。你们知道的**都清楚，你们不知道的**也许更清楚，所以没人愿意和你们正面冲突。”
“这也是目前还没出大事的原因之一。”
“但如果你们撤了，情况可能会彻底改变。”
听完这话，赵江沉默不语。
过了片刻，他问道：“**大概有多少人？”
郝向阳回答：“我当兵那几年剿过匪，规模有大有小。现在剩下的应该不多，一般不超过十个，也有例外，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但他们肯定有枪。”
“让我想想。”
赵江揉了揉太阳穴。
穷山恶水出**，现实比他预想的还要严峻。
郝向阳是亲历者，不会夸大其词。
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可怎么解决呢？
赵江毫无头绪。
装电网防盗？
上千亩地围起来工程太大，根本不可能，电力也不够。
总不能调部队过来吧？
毕竟这是私人产业。
（
官方不会为你提供任何帮助。
这简直太难了！
【15当晚回到开荒团驻地。
因为这次外出时间太长，虽然之前打过电话，但刚到家就被众人围住问结果。
赵江直接把问题甩给郝向阳。
郝向阳笑着把球踢了回去。
“开了一路车太累了，你们直接问他吧。不过提醒你们，他这次认识了不少人，特别是美女医生，啧啧……”
“对了，他还和男人接了吻~”
众人：“！！！”
赵江：“！！！”
**！
美女医生？
那些请教问题的老太太也算？
还有我什么时候亲过男人了……等等，陈路远那次人工呼吸你不会也算吧？
看着郑娟和其他几位女性眯着眼睛盯着自己。
尤其是赵颖一脸嫌弃。
赵江急忙解释：“咳咳，那是特殊情况，是为了救人，人工呼吸懂不懂？”
“人工呼吸？”
“什么是人工呼吸？”
“为什么非要嘴对嘴？不能用工具吗？”
“还有那些护士**姐，团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都不带我们去！”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起哄。
赵江彻底懵了。
结果被关进了教室。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解释。
总算逃过一劫！
大家也了解了这几天的基本情况。
随后又开始欢呼庆祝。
闹腾了好久才去休息。
赵江和郑娟在房间里亲密了一段时间，两人久别重逢。
第二天，一切照常进行。
照料温室里的蔬菜，教授拳术，破冰捕鱼。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几天后，春节将至，只剩不到十天时间。
大家急着回家，纷纷抢购返程车票。
但赵江对那件事仍毫无头绪。
这几天他四处查看。
除了狮子山那一侧，其他三面都是开阔的平地，无法形成屏障。
他也打听了不少人。
玻璃厂的工人也放假了，虽然春节期间有人留守，但人手不多，根本顾不上温室菜地。
目前上千亩的温室蔬菜，有的还是幼苗，有的已经采收完毕。
但成熟的也不少，大约占总面积的五分之一。
算下来也有两百亩之多。
这可不是小数目。
更麻烦的是，后面还会陆续成熟。
赵江曾和周大宝商量过。
周大宝也想不出办法。
尽管那件事只是推测，还没有发生，但也不能不防。
一旦真的发生，后果会很严重。
赵江回到开荒团时，大家正高兴。
这段时间收入不错，每个人都买了自行车。
最近两天大家陆续进城置办年货。
知青点的路已经修好，正好是假期。
大家有充足的时间处理自己的事。
夜校结束后，赵江叫住大家问：“还有谁没买票？”
大家都说已经买好了。
而且是集体统一购买的同一班次。
发车时间定在腊月二十五——也就是后天。
赵江带着郑光明去首都治眼睛，郑娟陪着一起去，郑母则留在周大宝家过年。
老太太的身体比以前硬朗了些，但长途旅行对她来说还是吃不消。再说，去北京还得赵江安排住宿，过完年又要回来，她怕给大家添麻烦，主动提出留下。赵江见状也没有多劝，就答应了。
路上，郑娟发现赵江神色严肃，便轻声问：“出什么事了？”赵江点头，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他环视众人，把那件事详细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李大牛、吴大茂、李广发等七八个汉子立刻站出来拍胸脯保证。
“有我大牛在，保证来一个抓一个！”李大牛拍着胸脯说。吴大茂接着说：“团长您放心回去吧，这里交给我。”李广发笑着补充：“正好能照顾郑大妈，一举两得嘛。”还有人喊着：“不就一张车票钱，我们现在不差这点。”
赵江抬手让大家安静。他心里清楚，这些兄弟都是讲义气。可这些年轻人谁不想衣锦还乡？谁不想给爹娘带点好东西，在弟妹面前炫耀一下？这几天他一直没提这事，就是怕扫了大家的兴致。
他瞪了眼李大牛：“就你能耐！这可不是跳皮筋，你当是闹着玩？”李大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我……我能用计谋赢的……”
众人一脸疑惑：“？？？？”
你智取？
还是别去送命了。
赵江被这傻小子逗笑了。
他摆摆手说：“行了行了，这些天我想了很久，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我们走之后，村里没人防守。乡亲们虽然人多，能吓唬人，但挡不住。万一出事，谁都受不了。”
“所以，既然防不住，那就干脆不防。”
“那我们……”
“不防？那我不是白送命？团长你到底想干啥？”
赵中 ** 还没说完，李大牛就抢着插嘴。
砰！
赵江一脚把他踢倒。
“团长你打啥？”
“李大牛，你在家里是不是也总挨揍？”
“是啊，但我妈打得没你狠……哎哟，疼疼疼……”
“知道为啥挨揍吗？”
“为啥？”
“因为你太‘机智’了！”
“我也觉得，可机智为啥要挨打？”
赵江：“……”
众人：“……”
李广发无奈地说：“因为你爱出风头，老打断别人说话，还说些没用的废话，不揍你揍谁？”
李大牛挠挠头，尴尬地笑了笑。
大家一阵无语。
看来这家伙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说废话。
赵江懒得理他。
接着说：“接下来几天，把能收的菜都卖了，一律按市场价五折！”
“为了防止有人囤货赚差价——”
“只卖给工厂！”
与其冒着被抢的风险，甚至可能造成伤亡，
不如薄利多销，全部清仓。
赵江算过账。
今年蔬菜行情不错，成本不高，人工也少，就算五折也有利润。
这样做既能最大限度降低风险，
又能帮工厂节省开支，顺便做人情，拉近关系。
更重要的是，赚了钱大家都能过个好年——
尤其是乡亲们。
年前销量越大，他们拿到的工钱就越多，年节就越宽裕。
这次清仓的原则是：能吃的全卖！
不管熟没熟，全部出手！
反正上千亩地规模，等年后那些青苗也该长起来了。
就算有空档期也不会太久，
完全在控制之中。
唯一的损失就是少赚点钱——
但赵江根本不在意！
赚钱的机会多的是，可人心和性命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了。
更何况眼下时局动荡，他绝不能出错。
赵江简单说明了原因。
宋高远等人立刻明白。
就算有人没意识到严重性，也会看情况行事。
况且团长已经定下来，大家自然没有意见。
“从明天开始，为了让大家过个安稳年，都打起精神干活！”
“宋高远和老周负责联系大厂。”
“其他人天一亮就去地里摘菜，别等货车来了才动手。”
“还有，郝冬梅和郑娟负责记账，咱们当天结工钱！两百亩地三天收完，没有乡亲们帮忙可不行！”
【15这话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两百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