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怎么样,心里不好受吧?”
周秉义走过来,轻轻拍了拍蔡晓光的肩膀。
“我这个妹妹啊,说好听点是爱憎分明,说难听点就是太直率,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不过她没坏心眼,就是说话太直接了。最近她也在变,给她点时间吧。”
他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像个贴心的大哥。
蔡晓光笑着摇头:“没什么,我和她之间不像你们想的那样,只是比普通朋友更亲近一点,还没到你说的那种程度,谈不上给不给时间。”
周秉义愣了一下。
蔡晓光坦然一笑:“别这么看着我,我没变心。只是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后来我发现,确实是喜欢的。”
“但好像又不是那种喜欢,感觉很微妙,更像是欣赏她的那股劲儿。”
“哈哈哈,我自己也不明白怎么突然冒出这种想法,可能是这半个多月太累了,或者是我长大了?”
他笑得很轻松。
他一直这样,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他一向温和,明辨是非,待人接物很有礼貌。
这样的人,除了周蓉,恐怕没人会对他发火。
“放心吧,我们的关系还是一样好,比谁都好!”
蔡晓光拍了拍胸脯。
接着又问:“你呢?找到自己想做的事了吗?”
周秉义摇了摇头,神情有些低落。
蔡晓光立刻意识到这个问题问得不合适。
赶紧换了个话题:“我去找周蓉,你在这儿看着秉坤。那小子平时挺文静的,一着急起来可吓人,别让他担心。周蓉那边有我。”
说完就骑上车追了上去。
周秉义苦笑着摇头。
“我这个大哥当得真不称职啊。”
……
……
“向阳哥,赵江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厉害?能徒手打倒一头成年黑熊?”
“这事我可不敢乱说!”
“黑熊真的那么难对付吗?个头大不代表战斗力强吧?”
“千万别小看!小熊还好说,遇到真正的大家伙,普通人就算拿着工具也没用。它们不仅体型吓人,动作快得超乎想象,爬树游泳都很在行。真碰上了只能跑,除非人多拿武器慢慢耗死它,单打独斗基本没胜算!”
“行吧,不过我没亲眼看到还是半信半疑。”
“哈哈,人家是真有本事,等你见了就知道了。”
轿车碾过积雪覆盖的土路,从光子片驶向周家屯。
驾驶座上的郝向阳二十六七岁,是省里派下来的干部。副驾坐着十 ** 岁的郝冬梅——江辽省省长郝今龙的女儿,周秉义的同学,比他低一届。
两人虽然同姓郝,但只是远房亲戚,平时来往不多。这次是因为郝向阳将赵江的事迹上报省里,才让这位省长千金听说了消息。
前几天有消息说赵江想买磁铁做发电机。按他的背景和条件,这本该顺利通过。
但郝省长特意压下了申请。他在会上表态:如果赵江真有才能,送磁铁又有什么不可以?但必须证明自己的本事——把一台坏掉的发电机交给他修理。如果修好了,就送磁铁作为奖励。
郝冬梅撅着嘴抱怨:“我爸净折腾人!他明明知道赵江是人才,直接卖磁铁不行吗?非让人修什么破机器。”
“说是考验,其实就是故意为难人!”
【5郝向阳微微一笑:“这你可误会了,郝省长的做法是最合理的。不管做什么,总得有个正当理由。”
赵江修好了故障机器,对发电厂有贡献。
理应受到奖励。
发电厂送他一块磁铁或者铜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管是个人、国家,还是相关领导,在这件事上都站得住脚。
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这样做才是最稳妥的。
“为什么?”郝冬梅有些困惑。
郝向阳摇头:“别问那么多,你只要记住郝省长做的是对的就行。”
“哦,知道了。”郝冬梅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再往下可能就涉及敏感话题了。
郝向阳换了个话题:“你这样跑出来,不怕你爸关你禁闭?”
郝冬梅笑着说:“放心吧,我有正当理由,而且我来这儿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有个同学叫周秉义,听说也在开荒团。她妹妹周蓉我也认识,算是朋友。”
郝向阳听了,多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他轻声问道:“你喜欢那个周秉义?”
郝冬梅一愣,低头说:“向阳哥别乱说,我爸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再说,我也没到那个份上。”
郝向阳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郝冬梅的反应,显然对她有好感。
年轻人之间互相喜欢很正常,是一种青涩又美好的情感。
不过有些事情郝向阳也不好妄下结论,更不想插手。
这是郝冬梅自己的事,说得太多反而惹人烦。
郝冬梅这次是跟着他来玩的,而郝向阳此行却有正事要办。
他这次下来主要办两件事:一是把故障发电机交给赵江检查情况;二是传达光子片地区的新政策——再过半个月到十一月初,这里也将开始大规模下乡动员。
与其他地区不同,这里的下乡运动开展得比较晚,是第一次响应国家号召,并不是强制插队安置。初期待遇比帝都那边好一些,但再过一两年情况可能会变。目前江辽省很多地方尚未开发,正规岗位有限,所以暂时采取自愿原则。
等到后期大规模建设时,人手不足就不得不强制插队了。虽然两种方式都是每户只留一个孩子,但性质完全不同:前者不需要转户口,容易进兵团或工厂;后者则基本与好单位无缘,多数要去农村挣工分,最差的就像赵江他们那样参与垦荒。
周家屯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赵江的开荒工作已经小有名气。虽然现在只建了砖瓦厂和住房,但他的事迹已经在全省会议上多次被提及。可以说,赵江足不出户就成了全省领导都知道的人物。
郝向阳的第二项任务就是全面调查周家屯开荒团的现状。这个团队性质特殊,某种程度上可以看作工厂或单位。如果能顺利推进,本地人加入开荒团也算完成了下乡任务。
也就是说,像郑娟这样的人可以留在本地,不用外调。
这完全超出了郝向阳的想象!
他不禁怀疑,郝省长特意提起这件事,是不是想让郝冬梅也参与进来?
但如果真为郝冬梅考虑,送她去生产建设兵团不是更合适吗?
而且郝冬梅是家里的独生女,并不在国家号召的范围之内。
难道郝省长另有打算?
至于更深层的原因,他就不便多想了。
他只需按规矩办事,确保一切合规就行。
至少表面上看,这事没有问题。
开荒团毕竟是开荒团,本质是为国家建设服务,条件更加艰苦。结合赵江的特殊情况,郝省长提出这个建议并不违规,完全符合大政方针。
现在就看赵江怎么回应了。
………
吉普车在崎岖的土路上颠簸前行。
车厢内一片安静。
郝向阳正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郝冬梅以为他对周秉义有意见,或者看不上他。
长时间的沉默后,郝冬梅确定郝向阳是个谨慎老实的人,便主动打破沉默:
“向阳哥,你是不是对周秉义有看法?”
“啊?”
郝向阳一时没反应过来,显得有些惊讶。
郝冬梅抿嘴一笑:“我明白你的顾虑,无非是觉得我们两家门第相差太大,不太合适。”
郝向阳没想到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还没等他说话,郝冬梅便继续说道:
“其实吧,我确实挺喜欢他的。”
“他特别会照顾人,长得也好看,虽然是长子却从不摆架子,待人接物很得体,在姑娘们中间很受欢迎。”
“他对我有好感,我也一样。”
“不过还没到你想的那样,我没那么随便,还得再看看,校园和社会不一样。”
“向阳哥你见过周秉义了,觉得他怎么样?”
……
郝冬梅望着周秉义,眼中满是期待。
作为过来人,郝向阳自然明白这种眼神——女孩要么正在恋爱,要么对心上人充满好奇。
那种青涩的感觉真好。
郝向阳笑着摇头:“识人也是恋爱必修课,你自己拿主意就好,我不多管。”
这话里的意思其实是不太看好。
但郝冬梅没听出来。
她撅起嘴:“你当我亲哥才问你的,爸总说当兵的直肠子,我看你肚子里都能画迷宫了!”
“哈哈哈,是你满脑子只想着男人吧。”
“才没有!”
“行行行,说正经的。喜欢一个人有很多理由——才华、长相、性格都可以。你可以冲动,也可以慢慢了解,反正感情是你的事。恋爱自由,别人只能给建议,哪能指手画脚?”郝向阳说得真诚。
郝冬梅紧追不舍地问:“你老实说,周秉义到底行不行?”
郝向阳:“别为难我了,日子还长着呢,你自己看吧。”
郝冬梅:“那赵江呢?”
郝向阳:“嘿,那可是个高手!文工团的人说,他一站到台上,整个光子片的姑娘们都会尖叫!”
郝冬梅:“周秉义呢?”
郝向阳:“你慢慢体会吧。”
郝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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