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泊想着昨天他最后从前厅离去时胡澜枝好像心情还不错,应该不至于扣押他的纸鸢,应该是胡澜枝忘记给他了吧!于是季泊便问道:“刘管家,我看王爷好像不在书房,你知道王爷在哪吗?”
提起纸鸢,刘管家也想起昨天王爷傻笑的模样,便随口说道:“喔!王爷在前厅!”
季泊听后便立马朝前厅赶去,待季泊走远后,刘管家才回过神来,想起刚才对季泊说的话才一拍脑袋暗自呢喃道:“完了!王爷还在前厅见客呢!怎么把这事忘了。”
于是刘管家连忙往前厅赶去,怕季泊不懂规矩礼仪冲撞了来客,万一又惹胡澜枝生气,季泊可不一定每次都能哄好胡澜枝的。
刘松鹤见胡澜枝有拒绝之意,心又是一沉,但想着好不容易能亲自见到胡澜枝一面,便想着再力争一下看还有没有机会。
正当刘松鹤准备开口时,便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喊道:“王爷!”
等季泊来到前厅才发现自己好像来得不是时候,而且刚才得意忘形,人还没到话就先喊出了口。
见前厅还有客人,季泊连忙尴尬一笑,随后给二人躬身行礼后就准备离去。
这时谢景行却笑着说道:“季书童,我就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吧!”
正准备离开的季泊看向谢景行,在脑海里翻了一个遍也没有搜索到这个人的信息,只好赔笑着问道:“公子好!我们在哪见过吗?”
谢景行见季泊不记得他还有些失落,但旋即重整心情说道:“那日季书童的纸鸢挂在院外的树上,还是我替季书童拿下来的,季书童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吗?”
季泊听到谢景行提到树上的纸鸢,再加上谢景行那温柔且有磁性的声音,他立马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原来那日是公子帮我从树上拿下来的纸鸢,当日还没感谢公子呢!”
谢景行见季泊想起他来了,也露出灿烂的笑容自我介绍道:“在下谢景行,是国公府的世子,季书童有空可以来国公府找我的。”
谢景行刚说完话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王府,而且胡澜枝还在旁边,于是看向了一旁胡澜枝的反应,发现胡澜枝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原本温润的脸色此刻沉得像积了雪的深潭,他寻思自己只不过是和他的书童说了两句话,虽然不太合礼节,但他也用不着这么生气吧!
季泊看着谢景行原本笑着的脸突然僵住了,同时感觉自己身后有一种莫名的威压,这才缓缓回头看向胡澜枝。
当季泊看向胡澜枝的脸时,他的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胡澜枝这种脸色。
季泊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后,小心问道:“王爷!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胡澜枝此时也已经忽略了谢景行和刘松鹤的存在,咬牙切齿道:“昨日子衿是怎么跟本王说的!”
胡澜枝看见季泊闯进来时本没怎么生气,只想着让季泊退下,等会再给季泊说一下以后不要随意闯进前厅的规矩就可以了,但当他听见谢景行说他们又见面了时,他便停止了动作,他也想知道谢景行所说的见过季泊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当胡澜枝听到两人的谈话后心中的怒火便抑制不住的燃烧,他气季泊昨天竟然骗他说没有出过王府,同时见季泊和谢景行有说有笑时怒火便更盛了,而此时季泊竟然还还不知道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季泊此时脑子也在疯狂运转,回想着昨天究竟说过什么?直到季泊意识到昨天他在胡澜枝面前说自己没有出过王府时,他后背的冷汗便止不住往外冒。
季泊清楚记得他昨天在胡澜枝面前信誓旦旦说自己没有出过王府,还言之凿凿说自己没有见过什么柿子,原来是这个世子!也就是他昨天不仅欺骗了胡澜枝,而且今天还光明正大用行动告诉胡澜枝自己骗了他。
季泊感觉自己应该是死到临头了,他忐忑不安抬起再次眼眸看了一眼胡澜枝,确认胡澜枝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后,他的双腿止不住发颤,最后竟然直接跪在了胡澜枝面前,浑身还止不住发抖。
谢景行见状想扶季泊起来,但被胡澜枝闪着寒光的眼神给劝退了。
其实胡澜枝看见季泊跪下去那一刻时他的心也跟着颤了颤,但这次季泊是真的让他心里像被无数针扎一样难受,他不会对季泊怎么样,但他也不能就这么容易让这件事翻篇。
在一旁的刘松鹤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还想再据理力争的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再劝说邀请胡澜枝去参加诗会的事,因为他光是站在这里都让他如坐针毡,于是他便拉了拉谢景行的衣袖,示意他们要不要赶紧离去。
谢景行看着跪在地上发抖的季泊心疼得不得了,他只不过是和季泊说了两句话而已,但季泊只是看了胡澜枝一眼便吓成这个样子,可见季泊平时在府里肯定没少遭到胡澜枝的打骂。
这么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年却遇上了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王爷,若不是碍于胡澜枝王爷的身份,他高低得将季泊带离这水深火热之地,但残存的理智让他只能隐忍克制。
突然谢景行脑海里浮现出季泊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模样,这让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王爷!季书童再有什么不对,您也应该保持皇室的气度得饶人处且饶人啊!再说季书童不过是和我说了两句话,虽然有失礼节,但也不是什么大错,王爷要怪就怪我先开口找的季书童,王爷若是容不得季书童,我愿意将季书童带回府中,至于季书童今日之错,我愿替他承担,王爷如此对待身边的书童,若是传出去别人该如何揣测王爷的为人,到时候别说是刘松鹤先生这样的京中名士,哪怕是乡野诗社的诗会也根本不会邀请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