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能量耗尽的危机刚过,陈锋在岭南王府密室中望着南疆海图,烛火在瞳孔中跳跃。
南海诸岛如珍珠散落碧波,王室水师船队控制着香料航道与珊瑚海,更扼守大周南疆海上门户。
“陆上铁骑已铸成,海上锁链却未开。”陈锋指尖划过图上标注“南海国都”的岛屿,“若得明珠公主下嫁,南洋航线尽入掌中!”
密室外骤起喧哗,水师都督撞门急报:“王爷!南海商队被劫,王室坐视不理,商贾尸首悬于桅杆!”
烛泪在青铜海兽烛台上堆积如赤珊瑚。密室四壁挂满海图,南海诸岛如星斗洒落靛蓝绸缎,其中“明珠岛”被朱砂重重圈起——南海王室的国都所在。陈锋指尖悬停其上,南海明珠公主的画像在案头铺展:画中女子眉目清冷如海上初月,发间一枚龙眼大的黑珍珠折射幽光。
“陆上玄甲可踏碎中原,海上却需明珠为钥。”陈锋声音沉静,却字字千钧。苏文侍立身侧,目光扫过图上纵横交错的香料航线与珊瑚海暗流标记:“南海王室坐拥楼船三百,水手皆识季风星象。若联姻得成,我岭南水师可直入南洋腹地,倭寇之患迎刃而解。”
砰!密室铁门被巨力撞开!水师都督张猛浑身湿透,甲胄上沾着腥咸海沫,手中捧着一截断裂的桅杆尖梢,梢头系着半幅焦黑的“陈”字商旗。“王爷!”他单膝砸地,目眦欲裂,“‘海龙号’商队归航途中遭‘黑蛟帮’洗劫!南海水师战船就在十里外礁石后…眼睁睁看着啊!”他猛地扯开胸前皮甲,露出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末将拼死抢回这残旗时,见…见船长头颅被海盗钉在主桅,商队八十七具尸首…全悬在船舷外喂鲨鱼!”
烛火剧烈一晃。陈锋抓起那半幅焦旗,布帛浸透的鲜血在掌心黏腻未干。他踱至窗前,暴雨正抽打着岭南的棕榈,仿佛万千冤魂在哭嚎。“好一个坐视不理…”陈锋五指收紧,商旗在掌心化为齑粉,“传令!点玄甲铁骑五百,陌刀手三百——明日启程,随本王亲赴明珠岛!”
“王爷三思!”苏文急步上前,“南海王以蛟龙自诩,视陆上雄兵如蝼蚁!五百人入海国,无异羊入虎口!”
陈锋冷笑推开木窗,狂雨扑入:“既视我为蝼蚁,本王便让他们看看——蝼蚁如何啃碎蛟龙骨!”
十艘岭南楼船劈开墨色海浪。陈锋玄甲外罩墨蓝鲛绡披风,立于旗舰“镇海”号艏楼。身后五百玄甲军铁塔般钉在甲板,任凭巨浪颠簸,阵型纹丝不动。三百陌刀手怀抱长刀倚舷而坐,刀鞘密布水珠。
“黑云压顶,飓风眼将至!”老舵工嘶喊,“请王爷入舱避浪!”
话音未落,一道紫电撕裂苍穹!前方海面骤然拱起三丈高的水墙,三条覆满青鳞的蛟龙状巨舰破浪而出!船首镶着狰狞撞角,甲板上赤膊海盗弯刀映着电光,正是黑蛟帮旗舰“噬魂蛟”!
“弩炮!放!”张猛嘶吼。
岭南战船弩机齐射,精钢弩箭却只在蛟舰青鳞上擦出火星!噬魂蛟舰长狂笑如夜枭:“陈锋!南海龙王送你上路!”三舰呈品字形碾来,巨浪将岭南战船掀得几欲倾覆!
“跳帮!”陈锋厉喝声压过惊雷,陌刀出鞘!
三百道黑影如海燕掠浪,陌刀寒光织成死亡之网,钉入敌舰!刀锋过处,海盗连人带甲断为两截!陈锋踏浪飞纵,足尖点过破碎船板,人如玄鹰扑向噬魂蛟舰首!
“死!”舰长九环大刀兜头劈落。
陈锋陌刀斜撩,九环刀应声而断!刀势未衰,自舰长左肩切入,右肋斩出!血瀑喷溅中,陈锋踏尸跃起,陌刀贯入包铁桅杆——“裂!”
轰!十丈桅杆如巨杉倾倒,将舰桥砸得粉碎!玄甲军趁势登舰,铁蹄踏碎残骸。黑蛟三舰尽沉,海面浮尸如煮饺。
残阳如血时,明珠岛环礁已在望。陈锋拭去刀上血污,眺望岛链深处巍峨的珊瑚王城。此战是投名状,更是战书——南海王室该懂他的分量了。
王城由亿万年珊瑚虫骸垒砌,在暮色中泛着诡谲虹彩。明珠公主端坐水晶帘后,发间黑珍珠幽光流转,声音清冷如碎冰碰盏:“陆上猛虎,过不了南海三关。”
第一关:千帆竞渡
百艘独木战舟如箭离弦,载着南海最悍勇的弄潮儿扑来!舟首淬毒吹箭如蝗,专射人眼。
“举盾!连环!”陈锋令旗挥落。
玄甲巨盾铿然扣合,铁壁在海面延展。毒箭叮当弹落间,陌刀手从盾隙刺出长刀,刀光绞成旋涡!独木舟撞上即碎,落水者被暗流吞噬。血染碧海,百舟尽覆。
第二关:巨鲸开路
呜——
深海传来洪荒号角。浪峰裂开,三头披挂骨甲的巨鲸破水而出!驯鲸师立在鲸首,手中钢叉直指镇海号!
“火油囊!掷!”张猛嘶吼。
浸透火油的陶罐雨点般砸向鲸背。陈锋挽弓如月,火箭撕裂暮色——轰!海面燃起烈焰长城!巨鲸痛嚎翻滚,驯鲸师坠入火海。焦臭弥漫十里。
第三关:蛟王亲临
惊雷炸响!明珠岛礁盘震动,海水沸腾般拱起,露出覆盖桌大青鳞的脊背!南海蛟王踏浪现身,身高近丈,手持陨铁三叉戟:“陆上小儿,接本王一戟!”
戟风掀起海啸扑向船队!
陈锋踏桅而起,陌刀化作银龙贯空!刀戟相撞的刹那,冲击波将环礁掀起白雾!
“破!”陈锋旋身再斩,陌刀竟沿戟杆削下,蛟王右手三指齐根而断!陨铁戟轰然坠海。
蛟王踉跄跪倒,血染金鳞王座。满殿南海贵族面无人色。
水晶帘轻响。明珠公主赤足踏过染血珊瑚阶,停在陈锋面前。她摘下鬓边黑珍珠,轻轻放入陈锋染血的掌心:“此珠采自南海万丈海沟,六十年仅得一颗。蛟王叔父断指,黑蛟帮伏诛,皆不及它万分之一重。”
三日后,明珠岛鸣钟九响。南海王颤抖着在《海陆盟书》按下蛟龙金印:
“明珠公主嫁岭南王,陪嫁楼船工匠三百,海图师八十!”
“开岭南-南海商道,市舶税三成归岭南!”
“两国水师共巡南洋,遇倭寇格杀勿论!”
离岛时,南海千帆相送。明珠公主立于镇海号舰桥,看陈锋玄甲沐霞光。“陆上猛虎,”她忽然开口,“你可知那日蛟王戟重千斤?”
陈锋将黑珍珠系上刀穗:“本王陌刀,斩山断海。”
明珠嫣然一笑,海天霞光尽黯。
南洋航线的金钥匙,终落入枭雄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