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有请?!
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林小满本就波澜暗生的心湖,激起了更大的浪花。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这突如其来的“官方邀请”背后可能隐藏的意图。
是福?这或许是获取功德值、提升声望、甚至搭上官方线的好机会!京兆尹毕竟是地方父母官,若能得他几分青眼,在这青石镇行事会方便很多。
是祸?官字两张口,最难打交道。万一案子破不了,或者过程中出了什么纰漏,得罪了官府,那可比得罪李睿之流要严重得多!而且,自己的“乌鸦嘴”能力若被官府盯上深入研究,后果不堪设想!
去,还是不去?
几乎只在瞬间,林小满就做出了决断——去!
风险与机遇并存!畏首畏尾,永远无法破局!更何况,【基础危机预感】并未传来强烈的警示,说明危险程度至少在可控范围内。
她脸上适时地露出受宠若惊又带着几分惶恐不安的神色,对着王捕快深深一福:“大人有召,小女子岂敢不从?只是……小女子见识浅薄,能力低微,只怕……只怕会辜负了大人的期望……”
王捕快见她没有仗着“名声”拿乔,态度反而如此谦卑,心中好感多了几分,语气也更缓和了些:“姑娘不必过谦,且随我去便是。大人也是实在无法,才想请姑娘这等奇人异士相助。”
奇人异士……林小满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得,这下“封建迷信”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她不再多言,默默跟在王捕快身后,朝着位于镇子中心的衙门走去。
青石镇的衙门不算宏伟,但也自有一股庄严肃穆之气。朱漆大门,石狮镇守,门口站着持刀的衙役。过往行人无不敛息静气,绕道而行。
王捕快显然是提前打点过,直接引着林小满从侧门进入,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的书房外。
“大人,林姑娘到了。”王捕快在门外躬身禀报。
“进来。”一个略显疲惫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崭新的(相对而言)粗布衣裙,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走了进去。
书房内陈设简单,书架上堆满了卷宗,空气中弥漫着墨香和淡淡的陈旧纸张味道。一个穿着青色官袍、年约四十许、面容端正但眉宇间带着浓重忧色的男子,正坐在书案后,目光如炬地看向她。
这便是青石镇的京兆尹,周大人。
林小满不敢直视,连忙跪下磕头:“民女林小花,叩见大人。”
“起来回话。”周大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林小满谢恩起身,依旧垂手恭立,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标准的良民姿态。
周大人打量着她,目光锐利,仿佛要将她里外看穿。眼前的女子身形瘦弱,面色苍白,穿着最普通的粗布衣裳,除了眼神格外沉静一些,实在看不出有任何“奇人异士”的风范。若非李睿那件事传得沸沸扬扬,且有别院的人隐约证实,他实在难以相信就是这样一个女子,能一言让侍郎公子当众出丑。
“林小花,”周大人缓缓开口,直接切入正题,“本官今日请你来,是为一桩悬案。”
他示意旁边的师爷将一份卷宗递给林小满。林小满双手接过,却没有打开——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世界的字!
“民女……民女不识字。”她赧然道,脸上适时的飞起两朵红云。
周大人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但也没说什么,示意师爷口述。
师爷清了清嗓子,道:“此乃‘绣花针连环杀人案’。月内,镇上已有三名富商接连暴毙于自家密室书房之内。死者身上无明显外伤,唯眉心有一点朱砂似的红点,仵作验尸,也查不出中毒迹象。现场门窗紧锁,毫无闯入痕迹,如同……如同被鬼魅索命一般。”
绣花针?眉心朱砂点?密室?
林小满心中一动,这描述……怎么听着有点耳熟?有点像她前世看过的某些侦探小说里的桥段?
“此案影响极其恶劣,闹得镇上富户人心惶惶。”周大人接过话头,眉头紧锁,“本官派出所有得力人手,查遍了所有可能结仇的对象,查验了所有出入记录,却一无所获。无奈之下,才想请林姑娘……以你之能,看看能否窥得一丝天机?”
他的话说得客气,但眼神中的审视和压力却丝毫未减。显然,他对林小满的“能力”也是半信半疑,更多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林小满心中快速权衡。这案子听起来确实诡异,但未必没有破解的可能。关键是,如何合理地运用自己的能力“协助”破案,而不是直接暴露“乌鸦嘴”的底牌。
她沉吟片刻,脸上露出思索之色,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民女可否……看一看那几位死者的遗体?或者,去案发的书房看一看?”
光听描述不够直观,她需要更直接的信息,尤其是……观察死者家属和涉案人员的微表情!这才是她目前除了“乌鸦嘴”外,最可靠的“技能”!
周大人与师爷对视一眼,有些犹豫。让一个女子,尤其是来历不明的女子去勘验尸体和现场,于礼不合。但眼下案情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可。”周大人最终点头,“王捕快,你带林姑娘去停尸房和案发现场看看。一切……便宜行事。”
“是!”王捕快领命。
林小满心中稍定。能接触到第一手资料,就有机会!
她跟着王捕快离开了书房。走出衙门时,她能感觉到身后那道属于京兆尹的、探究的目光,久久没有散去。
她知道,这次“协助查案”,既是机会,也是一次对她能力和来历的严峻考验。
破得了案,她在青石镇的地位将截然不同。
破不了……恐怕“装神弄鬼、欺瞒官府”的罪名就会立刻扣下来。
“压力山大啊……”她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即又打起精神。
“好吧,就当是接了个甲方需求不明、技术难度极高的外包项目。”她自我调侃着,眼神却逐渐锐利起来,“项目经理林小满,准备上线!”
“第一个项目目标:破解‘绣花针杀人案’,拿下京兆尹这个‘大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