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的寒风裹着冰粒砸在屋顶,西屋的瓦片松了好几片——再不补,雪化了漏雨会泡坏墙根,连囤的粮食都可能受潮。丫丫跟着柳玄去搬瓦片,路过工具棚时,脚踢到个带木柄的物件,低头看是把旧瓦刀,刀柄缠着红绳,刀身沾着干水泥,红绳旁的霜叶纹被手里的暖意烘得慢慢显了出来。
“这刀子能补屋顶吗?”她攥着瓦刀跑向柳玄,刚碰到红绳,“寒佩”就泛起暖融融的绿光。刀柄上的干水泥被绿光扫过,竟显露出几行刻字:“小寒补屋,固瓦填缝,腊味挂檐通风制腊防饥,牛肉汤驱寒、炒花生暖手,屋牢腊香,冬饥不犯”,末尾画着瓦片修补示意图和腊味悬挂位置,正好对着屋檐下的通风横杆。
“是清寒姑娘留的补屋法子!”柳玄掂了掂瓦刀,指着屋顶漏雪的缝隙,“去年就是没补牢,雪水渗进屋里,粮食潮得发黏,这‘固瓦填缝’正好防漏!”王婶也拎着腊肉赶来,里面装着刚腌好的猪肉和鸭肉:“早想着制腊过冬,正好跟刀上的说法对得上——冬天鲜肉难存,腊味能放仨月!”
备冬的事立刻分工:柳玄踩着梯子补屋顶,用瓦刀把松动的瓦片压实,再用水泥填缝;张叔在屋檐横杆上挂腊味,每块腊肉间距半尺,“按图里的法子,通风好腊味不发臭,还能晒出油香”;丫丫也跟着递瓦片、擦瓦刀,还在腊味旁插了小木牌,写着“清寒姐姐的腊味杆”。
补屋时最奇妙:瓦片刚填缝压实,“寒佩”的绿光顺着瓦缝漫开,原本漏风的屋顶瞬间像盖了层暖毯,屋里的温度都稳了几分,连腊味旁的空气都透着干爽,与聚脉石的光晕悄悄连了起来。“你看!雪水不渗了!”柳玄指着补好的瓦缝,“今年冬天屋里暖,腊味香,不用愁漏雨潮粮了!”
午后,大家聚在灶房喝牛肉汤。王婶把牛肉炖得软烂,汤里加了萝卜和辣椒,喝一口暖到心口,小寒的寒气全散了;阿禾教孩子们炒花生:“小寒吃花生,暖胃又抗饿,炒到壳发黄就熟了,别炒糊”;丫丫捧着汤碗,坐在腊味杆下,说要“留块腊肉给清寒姐姐蒸着吃”。
林砚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翻开“岁安册”记录:“一月小寒,得清寒旧瓦刀,依诀补屋制腊。固瓦防漏、腊味通风防腐,牛肉汤驱寒、炒花生暖腹,屋牢腊香,地脉随安。”刚写完,瓦刀的红绳突然晃了晃,绿光裹着点干水泥落在册页上,像在轻轻应和。
夕阳把屋顶染成暖黄色,挂着的腊味泛着油光,风里飘着牛肉汤的鲜气和花生的焦香。王婶炒了盘花生,装在粗瓷碗里分给大家:“清寒姑娘说‘小寒吃花生,补身又耐饥’,咱们也得守这规矩”。丫丫剥着花生,蹲在瓦刀旁问:“清寒姐姐是不是知道,小寒屋会漏、肉难存,所以把法子藏在瓦刀里呀?”
林砚摸了摸她的头,望着补好的屋顶、挂着的腊味、吃着花生的镇民,忽然懂了——苏清寒的守护从不是“额外操心”,而是把小寒补屋、制腊这些寻常事,都变成护谷的安稳活,让谷镇人在修屋顶、炖肉汤时,就把地脉护了,把冬天的抗饥底气攒得满满当当。
风带着腊味香掠过屋檐,瓦刀上的霜叶纹在夕阳下泛着柔光。林砚合上“岁安册”,指尖还留着瓦刀的粗糙触感——他知道,这小寒的牢屋与腊肉香,就是护谷传承里,最安心的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