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峰北坡的罡风卷着碎冰碴掠过绒布冰川,往日“水晶宫殿”般的冰塔林此刻满目疮痍——数十米高的冰塔拦腰崩裂,冰面布满蛛网般的裂隙,融水顺着裂缝汇成浊流,在冰舌末端冲出道道深沟。海拔5300米的绒布寺旁,科考队员扎西平措举着冰镐砸向冰层,冰屑飞溅中露出密密麻麻的孔洞:“这冰核全被蛀空了!上周还能测到30米厚的永久冰盖,现在一踩就塌。”远处,玛旁雍措的湖面泛着异常的暖光,本该凛冽的湖水竟透着温意,岸边的斑头雁迟迟不肯降落,岩羊在裸露的冰碛上焦虑地踱步。
林砚踩着冰裂隙边缘走近,星晶源核刚触到冰面就传来灼烫的反馈:“地脉寒温彻底乱了。”他拨开冰洞中的融水,只见无数细如冰晶的虫体在水中游动——那是“融冰蛊”,蛊母残留的燥热蛊息与冰川消融的寒气化合而成,专啃食冰川深层的冰核,分泌的暖液能让千年寒冰在数日内融化,还顺着地脉裂隙渗入玛旁雍措,将“圣湖”的淡水搅成了温汤,连湖底的裂腹鱼都游向了更深的冷水区。
“我们布过防寒网,可融水一冲就烂!”扎西平措指着远处的冰碛湖,“那片冰湖的堤坝快撑不住了,再融三天就得溃决,蛊虫会跟着洪水淹了下游的湿地,连藏羚羊的迁徙饮水点都保不住!”苏清寒指尖凝起月华,刚探向冰面就被暖浪逼回:“它们藏在冰核深处,硬挖会引发雪崩,而且湖水温度降不下来,蛊虫只会越繁殖越多。”
林砚目光锁定冰川上部的粒雪盆——那是绒布冰川的积雪补给核心,海拔7260米的雪线虽已上升,却仍有终年不化的粒雪堆积,冰面下隐约透着寒脉的清光,显然是珠峰北坡的地脉枢纽。“那是冰川的‘心脏’。我用星晶力稳住粒雪盆的地脉寒源,引深层寒气修复冰核,你用月华化‘凝冰露’,顺着冰裂隙渗进去剥蛊,还能给湖水降温。”他说着,纵身跃向粒雪盆,星晶源核嵌入雪层的瞬间,金红色光芒顺着冰脉蔓延,崩裂的冰塔竟慢慢收拢,裂隙中渗出的融水重新凝结成冰。
苏清寒抬手凝出漫天银白凝冰露,细密地洒在冰川与湖面——露水落在冰洞上,瞬间冻结成透明的冰壳,将融冰蛊困在其中;滴入玛旁雍措,湖水泛起清凉的涟漪,温意渐渐消散,裂腹鱼群重新游回浅滩。冰碛湖的堤坝不再渗水,岸边的岩羊终于低头饮水,斑头雁掠过湖面,激起细碎的冰花。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轰然巨响,扎西平措大喊:“冰坝塌了!”只见浑浊的冰湖洪水裹挟着碎冰与融冰蛊,像黄色的巨龙扑向冰川下游,所过之处,刚凝结的冰层又开始融化。
林砚立刻催动星晶力,将粒雪盆的寒脉之力聚成一道金蓝色的“冰脉屏障”,横亘在冰碛湖与湿地之间——洪水撞在屏障上,瞬间冻结成冰墙,融冰蛊被封在冰层里,屏障后的湿地仍保持着凛冽的寒气。“清寒,把凝冰露凝成水网,罩住玛旁雍措!”苏清寒点头,将月华力融入湖风,银白的水网在湖面铺开,漏网的融冰蛊一触水网就化作冰晶,沉入湖底成了鱼虾的养料,圣湖的水重新变得清澈凛冽。
半日之后,罡风渐歇,绒布冰川的冰塔林重焕晶莹,粒雪盆的积雪泛着莹白的光,玛旁雍措倒映着珠峰的身影,宛如一颗蓝宝石。扎西平措捧着刚取的冰样,激动地说:“冰核密度恢复了!圣湖的水又凉透了!”远处,藏羚羊群正沿着湿地迁徙,雪豹在冰脊上驻足远眺,仿佛在守护这片重生的冰雪世界。
林砚掏出一块嵌着星晶与月华的冰晶石牌,递给扎西平措:“挂在粒雪盆的岩柱上,能守住冰川地脉,融冰蛊不会再来了。”夕阳下,冰晶石牌的光芒与冰塔林交相辉映,玛旁雍措的湖水泛着圣洁的光泽,与远处的冈仁波齐峰构成一幅宁静的画卷。
苏清寒望着东南方向的山谷:“三江源传来消息,澜沧江源头的水源涵养林成片枯死,溪流断流,怕是地脉水脉断了生机。”林砚握紧星晶源核,目光望向那片孕育江河的土地:“那我们就去三江源,让林地重焕绿意,护住中华水塔的根基。”
两人并肩走在冰碛滩上,冰晶石牌的光芒与地脉共鸣——从珠峰的冰雪之巅到三江源的林海溪流,双脉守护者的足迹,始终追着地脉的寒温节律,用力量筑牢每一寸冰雪屏障,而这份守护,就像绒布冰川的冰核,终将在世界屋脊上延续永恒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