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天刚蒙蒙亮,谷里的寒气就往骨头缝里钻。阿禾裹着两层棉袄走到银花田,脚踩在冻硬的土地上,发出“咯吱”的脆响——往日泛着浅绿的银花根系,此刻在冻土下泛着白,连带着地面上的叶片都蔫蔫的,顶端的花苞像被冻住了似的,几天没见长大,灵气在枝间流得慢极了,摸起来像隔了层冰。
“林哥哥!银花的灵气走不动了!”阿禾蹲在田边,手指戳了戳冻土,只能留下个浅印,“根冻僵了,吸不上养分,花苞都不长了!”
林砚扛着捆晒干的艾草赶来,艾草还带着秋日的淡香,他蹲下身,用小铲子轻轻挖开根部的冻土,露出的根须果然泛着白,没了往日的活力:“冬至地冻三尺,根系冻僵就没法输送养分,灵气循环也慢了,再冻下去,花苞要停育了。”老周背着共鸣仪,在田埂上慢慢走,探头往冻土下探,屏幕上的青蓝线条像爬不动的小虫:“根系活性只剩25%,灵气循环速度比平时慢了一半,得赶紧让根‘醒’过来。”
族老裹着厚棉帽,拄着拐杖站在田边,望着冻土叹气:“以前冬至只能烧柴烤土,可烤得不均匀,有的根烤活了,有的却被烤焦了,花苞也总在这时候掉。现在有你们,该有不折腾根的法子吧?”
“早晒好艾草了!”苏晴提着个布袋子走来,袋子里装的是晒干的艾草捆,是秋末在坡上割的,晒得干透,揉碎了还带着暖香,“艾草能驱寒促灵气,把它揉碎了铺在根部,再浇点温溪水,既能化冻土,又能让根慢慢醒过来,去年冬至,靠它让银花根没冻僵过。”
阿禾立马抓过艾草捆:“我来揉艾草!我轻一点,不弄伤根须!”她坐在田边,把艾草慢慢揉碎,碎末像浅绿色的绒絮,再小心翼翼地铺在根部的冻土上,连根须周围的小缝都填得满满当当。林砚则提着温好的溪水,等阿禾铺完艾草,就顺着根边慢慢浇,让温水渗进冻土,带着艾草的香气唤醒根系。
孩子们也来帮忙,小阿妹捧着小簸箕,把揉碎的艾草末撒在矮株银花的根部,还小声说:“艾草香香的,根根快醒呀!”几个男孩则帮着把蔫掉的叶片轻轻扶起来,怕叶片压着花苞,影响生长。
没一会儿,整片银花田的根部都铺满了艾草碎,温溪水渗进冻土,慢慢化了硬壳。老周再用仪器测,屏幕上的青蓝线条终于快了些,根系活性跳到了55%:“成了!根醒过来了,灵气循环也快了!”
午后太阳出来,寒气散了些。苏晴用剩下的艾草碎煮了水,滤掉渣,和着糯米粉、银花碎揉成面团,包了“艾草银花汤圆”。汤圆煮好后,咬一口满是艾草的香和银花的甜,汤里还飘着银花碎,喝一口暖到心口。孩子们捧着碗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的银花慢慢舒展叶片,都笑了:“根根醒了!汤圆真甜!”
族老吃着汤圆,望着田里的艾草,笑着说:“以前冬至能喝碗热汤就不错了,现在还有这么甜的汤圆,银花根也不用遭罪,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暖了。”
夕阳落时,阿禾拉着林砚看银花——根部的艾草泛着浅绿,叶片舒展了,花苞也比之前鼓了点,灵气在枝间慢慢转。她抬头问:“林哥哥,明年冬至,我们还能用艾草给银花根暖身子吗?”
林砚摸了摸她的头,星辰印记映着夕阳。苏晴和老周说要多晒些艾草,孩子们吵着下次要自己揉艾草、包汤圆,笑声混着汤圆的甜香,满是冬至的安稳。
“当然能。”林砚轻声说,“以后每个冬至,我们都一起给银花根‘暖身子’、吃汤圆,让银花和花苞都好好长,日子也甜甜蜜蜜的。”
晚风掠过,艾草的香气在田边飘着,冻土下的根须悄悄吸着养分。原来守护不过是一捆艾草、一碗汤圆,一群人把冬至的寒深,过成了银花能安心生长的暖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