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日头烤得青石村的稻田发烫,田垄间的裂缝宽得能塞进手指,禾苗叶片卷成了细筒,叶尖泛着焦黄色,用手一碰就簌簌掉碎叶。李大叔拎着水桶往田里浇水,刚泼出去的水没一会儿就渗进土里,连禾苗根部的土都还是干的:“这鬼天气!连着半个月没下雨,水浇进去就像泼在石头上,苗都快渴死了!”旁边的王婶蹲在田埂上,用草帽给禾苗遮阴,草帽沿都晒得发脆:“去年这时候,稻田里的水还能没过脚脖子,今年土都裂得能跑老鼠,火脉气太旺,把潮气全烤没了!”
“是盛夏火脉气过燥,水脉气跟不上!”赵师兄背着监测仪,顶着烈日走进稻田,探头插进干裂的土缝,屏幕跳着刺眼的橙红色波纹,数值像烧红的烙铁似的居高不下,“高温让地脉的火脉气往外散,把土壤里的水脉气烤干了,禾苗吸不到水,叶片就卷、尖就焦。”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陶壶,倒出淡青色的液体,凑近闻有股荷叶的清凉味:“这是‘润苗抗暑剂’,用火脉钥碎末混着荷叶汁、芦苇根汁和井水熬的,浇在禾苗根部能调火脉、锁水分,还得林砚用徵调引气,让药剂顺着水脉纹渗进土层才管用。”
苏清寒扛着铁锹和竹制水槽走过来,脖颈上搭着湿毛巾,脸晒得通红——她刚去村头的蓄水池查看水位,还好蓄水池的水还够。“我先修水渠,把蓄水池的水引到田里!”她跳进干裂的渠沟,铁锹用力挖开淤堵的泥沙,“渠底得铺层碎草,能减少水渗进土里,老法子说‘草铺渠底水不漏’,就是这个理。”她从兜里掏出几块旧麻布,铺在渠口:“麻布能滤掉水里的泥沙,免得堵了禾苗根部的土缝。”旁边的孩童小远拎着个小水壶跑过来,壶里装着凉井水:“苏姐姐,你喝口水!天太热,别中暑了!”他还把带来的西瓜皮铺在渠边,“老族长说西瓜皮能降温,还能当肥料,烂了给禾苗补养分!”
林砚站在稻田中央,掌心托着一小撮火脉钥碎末——碎末落在焦叶上,竟让焦尖慢慢润出点绿意。她掏出竹笛,徵调的清亮旋律顺着稻田漫开,像一阵凉风掠过滚烫的田野,干裂的土缝里渐渐渗出细密的水汽,卷着的禾苗叶片慢慢舒展。“火脉气得往地脉里收,才能留住水脉气,”她一边吹笛,一边帮赵师兄往禾苗根部浇抗暑剂,液体一碰到干土,立刻化作淡青的雾气钻进土缝,“得在禾苗旁挖浅坑,把药剂浇在坑里,再盖层碎土,这样水脉气就锁在根周围,不会被晒跑。”
老族长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本旧《农政全书》,书页上画着稻田保水的法子。“光浇水不够,得给稻田‘盖被子’!”他指着田边的稻草,“把晒干的稻草切成小段,铺在稻田里,能挡太阳晒、减少水分蒸发,《便民图纂》里说‘稻草覆田,旱涝保收’,就是这个意思。”他蹲下身,教村民把稻草铺在禾苗间隙:“铺的时候要匀,别压着苗,等稻草烂了,还能当肥料养土。”
苏清寒修完水渠,又帮着在稻田周围挖排水沟:“万一晚上下暴雨,排水沟能排掉多余的水,免得禾苗烂根。”赵师兄则把抗暑剂和腐熟的猪粪水混合,浇在稻草覆盖的土里:“猪粪水有养分,和药剂配着用,禾苗又能喝水又能吃肥,长得更壮。”小远和几个孩童没闲着,他们帮着铺稻草、浇凉井水,还把村民带来的冬瓜皮放在田埂上,“冬瓜皮也能降温,还能吸引青蛙来吃虫!”
三日后,一场小雨过后,稻田的裂缝合上了,禾苗叶片恢复了浓绿,叶尖的焦色也退了,用手摸根部的土,润得刚好不粘手。李大叔拔起一株禾苗,根须上缠着湿润的泥土,根须比之前长了一倍:“活了!火脉气调顺了,水也留住了!”他从家里抱来一个大西瓜,切开后递到几人手里:“刚从井里捞出来的,凉丝丝的!你们帮着救了稻田,这西瓜你们一定要吃!”
林砚咬了口西瓜,清甜的汁水顺着喉咙往下滑,带着水脉的清凉和火脉的暖意。她望向稻田,雨后的阳光洒在禾苗上,叶片闪着水光,徵调的余韵仿佛还在田野间流转。老族长坐在田埂上,看着孩童们在田边追着蜻蜓跑,笑着说:“火脉调顺,水脉润田;禾苗解渴,盛夏无忧——这就是大热天里最踏实的日子啊。”
小远跑过来,手里拿着一片刚摘的荷叶,递到林砚手里:“林砚姐,用荷叶挡太阳!老族长说荷叶能降暑,还能当伞用!”林砚接过荷叶,叶面上的水珠滚落到手背上,凉丝丝的,掌心的火脉钥轻轻发热——原来盛夏的守护,是修渠时的汗水,浇药时的耐心,递西瓜时的真诚,是孩童手里的荷叶,是火脉气顺着旋律收进地脉,让水脉气留住,把清凉和希望送进每一株渴极了的禾苗里。